“宣!”
不過片刻,這位前皇後便聘聘婷婷走進了乾清宮,張後的打扮依舊素雅簡單,都沒戴什麽珠寶玉器,隻是館了個圓髻,斜斜插了根素銀簪。
張嫣皇後衣飾雖然樸素,但卻依舊天香國色,果真應了一句話:人漂亮,就是隻套個麻袋都好看。
跟着張嫣皇後一起進來的還有小宮女窦美儀,這個女孩子睜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乾清宮。
呃,雖然上次審問張後的時候,窦美儀也來過乾清宮,但是那次她因爲心中擔憂,故而沒有好好看這裏,所以她才會如此好奇。
“皇嫂今日來見證,可是有事?”
張嫣淡淡一笑,盈盈拜道,“妾身上次被奸人構陷,多虧陛下聖明,才還了妾身的清白,今日特來道謝。”
崇祯道,“這是朕應該做的,皇嫂不必客氣。”
崇祯并沒有很熱情的同張嫣說話,要知道這可是古代,男女有别啊,何況對方還是他嫂子,長相也極爲貌美,瓜田李下的,得注意避嫌。
張嫣頓了頓,繼續道,“妾身還有一事,想求陛下成全。”
崇祯言簡意赅,“說!”
張嫣擡起頭來,她眼神孤寂無比,神情哀怨絕倫,讓人一看就心碎,隻怕是個男人都得愛上她。
哦不~哪怕不是個男人也會愛上她啊,瞧那陳德潤多癡情啊,紅顔禍水就是這樣的吧?
幸虧崇祯擁有好幾個國色天香的妃子,所以她對張嫣尚能免疫。
“妾身那日爲陳賊所抱,已然失節,妾身名節受損,活着已經沒有意思了,所以妾身想殉節。”
張嫣皇後的聲音很平靜,就好像她說的不是去送死,而是吃飯睡覺一般,這也太可怕了。
張嫣皇後畢竟是最傳統的教育下長大的,平日也沒有讀大明報的習慣,她不知道如今人們的思想早就翻天覆地了,殉節?
這是幾時的老皇曆了啊!
如今的新潮女子都敢在大街上露腳露胳膊的,殉節似乎早就成了上個年代的奇聞異事了。
崇祯聞言,“皇嫂何必如此?如今世道早變了,你不過是被個閹人抱了而已,那家夥連男人都不算,你怎麽能算失節呢?”
張嫣皇後還想說什麽,崇祯幹脆揮了揮手,“皇嫂不必再說,你若是想殉節,朕若是答應,那朕豈不是成了無情無義之人?”
接着崇祯歎了口氣,“皇嫂啊,朕知道你自小學的便是女德之類的書籍,女子失節就得死,可是你并沒有失節啊,隻是被個閹人抱抱,算哪門子失節?
若是皇兄泉下有知,知道你爲了這麽一點點小事就要死的話,皇兄也會傷心的,朕看皇嫂就是太悶了,悶出病來了。
這樣吧,皇嫂以後若是有空,就多到朕的後妃那兒走走,呃~最近老百姓都在看大明報,以後朕命人每日送份報紙給皇嫂看看,既能解悶,又能學到許多新知識。”
崇祯千勸萬勸,後來更是讓周皇後親自去陪張嫣皇後,這才暫時穩定了她的情緒。
崇祯這邊宮裏起火,才剛剛平熄下去,趙大成突然驚慌失措跑了進來,都顧不上禦前失儀。
“陛下不好了。”
“宣大總督盧象升反了。”
……
巍峨的帝都皇城,這裏是用定門前,盧象升一身的戎裝,傲立三軍之前,天雄軍威赫赫,肅穆莊嚴,三軍皆素缟。
溫體仁得到消息後,先是急忙命人将此事上達天聽,他則急匆匆的趕往永定門。
如今疫情未平,國柱張維賢又逝世了,整個京營都士氣低落,偏偏這個時候盧象升反了?
這狗日的,可真會抓時間啊!
溫體仁趕到的時候,大小曹将軍以及一衆京營将領們早就等候多時了,無數的火炮火铳強弩也都架好了。
鑒于天雄軍的威名赫赫,京中守将不敢大意,基本上所有能調動的兵卒都被調來守城了。
甚至就連順天府的衙役,五城兵馬司的人也被動員來了。
衆将見首輔溫體仁來了,紛紛圍了過來,詢問情況。
溫體仁郁悶死了,這種情況難道不應該是本官問你們情況嗎?本官現在什麽也不知道,就隻知道盧象升反了。
小曹将軍是個急性子,他急吼吼沖上前,“首輔,末将覺得盧象升絕對不會反的,其中定有内情。”
小曹将軍是武将,一直不大瞧得起鳥文人們,這幫人不過就是嘴炮厲害罷了,但他卻非常佩服盧象升,覺得盧公與一般鳥文人不大一樣。
兵部尚書金铉也趕來了,他氣極道,“内情?這家夥連清君側的名義都打出來了,不是想造反當皇帝,還是想幹嘛?
首輔大人,咱也別問了,您就直接下令萬炮齊開,咱們轟死這個狗日的反賊。”
溫體仁白了眼兵部尚書金铉,自打陛下尚武後,這個兵部尚書便經常往軍營裏跑,美名其曰,尚武!
結果呢?
好好的一個斯文文官,硬是學了一身的**子氣,看着不像兵部尚書,倒像兵部流氓了。
溫體仁冷笑連連,“英國公故去後,你們一個個仗都不會打了嗎?軍國大事,豈能如此輕率?
傳我命令,命使者前去盧營,問一問這盧象升到底是何用意?清君側,他想清的又是那個奸臣。”
“不用去問了。”
“他清的就是首輔您這個奸臣啊!”
大曹将軍緩緩走上前,他左手提着一隻死鴿子,右手拿着一封信件。
“這封信是盧象升剛剛令飛鴿送上來的,末将一箭射死了這隻飛鴿,首輔您請看信。”
溫體仁嘴角一陣抽搐,這些武人個個都粗魯,好好的鴿子傳個信,你吖的非得射死它幹嘛?
溫體仁接過信件,看了半晌,越看越郁悶,盧象升居然認爲陛下已經駕崩了,而且還是被他溫體仁,張維賢,還有什麽狗屁趙閹黨共同害死的。
他盧象升要清君側,爲君王報仇雪恨,踏平帝都,殺盡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