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就這麽陷入一種窒息的氛圍中。
厲司丞的眼神和飄在半空的厲唯楓不期然的對視了一眼。
這房間四個人,三個都心懷鬼胎。
一個能夠聽見心聲看見靈體,卻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明明知道自己被看見了,還得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互相隐瞞。
哎,這複雜的世界。
初迢嘤了半天确認自己還是哭不出來,隻能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擡頭,轉移話題:“醫生說你的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厲司丞被氣的聲音陰沉:“很快就要死了。”
老實說初迢還是有些蛋疼的。
你說人終究是要死的,她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這種過意不去是厲司丞給她花那幾百萬帶來的附加影響。
這麽多年,人的生離死别,初迢看的多了,加上還有靈體的存在,她對死亡真的沒有波動。
對于一個厲司丞,她心中當然沒有太多的波瀾。
隻會覺得,這人就是特有錢,可惜快挂了。
有這麽多錢不能享用,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事情。
這麽一想,初迢對厲司丞還是有些憐憫的。
然後厲司丞就隻聽到了她那一句【有這麽多錢,結果自己快死了,也挺可憐的】
厲司丞:呵。
他心底冷笑,多感動啊。
這都算這麽久以來,從初迢這裏聽到的算是人話的一句心聲了。
初迢憐憫歸憐憫,戲還是要演的,“不,親愛的,你不要這麽說自己,我們去國外,我們去找最知名的醫生,一定會把你給救回來的!”
【平時喝酒蹦迪樣樣來,怎麽說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偶然間初迢也會有些突然劃過的想法,不是她本人真正所想的。
但總會提供一些别的思路。
那一刻,明亮的雙眸不期然的就和他深邃的眼睛對上了。
【他該不會根本就沒病吧?】
“……”
這隻是初迢突然而然的想法,她自己心裏面并沒有想太多。
畢竟厲司丞出車禍是真,病了也是多方醫生證明,誰都知道他隻能活一年……
【誰都知道他隻能活一年……】
初迢忽然頓了頓。
厲司丞眼眸一垂,忽然間笑了笑:“最知名的醫生當然都找過了,如果我的病能好,我還會像今天這樣悲觀嗎?”
初迢:“……”
【我一點都沒看出你很悲觀,賽車蹦迪去鬼屋你不是嗨的要死?】
厲司丞閉上眼睛,仿佛有些疲憊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初迢沒答應,忽然間低頭,狀似小心翼翼的問:“親愛的,我隻聽醫生說你是器官衰竭方面的病,可是到底是什麽病,都沒人告訴我。你究竟哪裏病了……”
厲司丞不說話,初迢又道:“難道你腎衰竭?”
這個病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體力消耗的特别快,對男人來說,就有點難以啓齒的那方面。
厲司丞:“……”
厲唯楓:“……”
簡琪:“……噗。”
厲司丞忍無可忍,重新睜開眼睛:“你家腎衰竭隻能活一年嗎?”
初迢睜着眼眸,異常無辜:“人家随便猜猜嘛……”
厲司丞額頭快冒出青筋:“你快走!”
初迢再待下去,恐怕這房間會發生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