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最先尴尬的笑了笑,眼尾的餘光落在病床上的季安東身上,季安東眉頭蹙了一下,緊抿着唇線,并沒有說什麽。
季安甯回頭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方玉枝,她讪笑一聲,反正薛燕也在病房裏,而季安東也該休息了。
在病房裏的消磨了不少時間,這會兒天色正要暗下來。
季安甯道:“四哥,我先和玉枝出去了,等明天再來看你。”
因爲有薛燕在,季安東也不想應付,便讓他們離開了。
季安甯和方玉枝出了軍區醫院之後,天還透着些亮光,季安甯帶着方玉枝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雲城沿海,所以晚上他們吃了一頓海鮮,這才回了旅館。
臨近十二月,天氣寒冷,就是雲城,夜裏隻會更冷,并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他們就待在旅館内,方玉枝躺在床上,手裏拿着紙筆,閑着無聊設計手稿。
季安甯看方玉枝來了靈感,并不打擾方玉枝的創作,她則是下了一樓,去櫃台那處給顧長華打了電話。
季安甯離開的時候,顧長華知道,這會兒時間顧長華已經從部隊裏回軍區大院了,她本以爲打過去,要等一會兒,顧長華才會給她轉過來。
沒想到電話響了一會兒就直接通了。
季安甯緊緊握着電話:“長華,我和玉枝已經在雲城住下了,過兩天就回去。四哥恢複的還不錯,現在就是注重修養了。”
電話那邊的顧長華從部隊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樓道内等自己媳婦的電話,接到季安甯的電話後,聽着從電話音筒傳來的聲音,他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顧長華悶着嗓音:“媳婦,我也真想陪着你一起去。”
就這樣讓季安甯和方玉枝兩人去雲城,顧長華即思念又不舍,隻是這個月,他已經請了假,又是年末,所以顧長華要比平時忙得多。
聽着顧長華小可憐的語氣,季安甯心情極好,她抿着笑意:“我也想讓你陪我呢,等過年的時候,你們有年休,到時候你好好陪陪我。”
“遵命,媳婦。”
顧長華堅定的回答又将季安甯逗笑了。
他們兩個人打了一會兒電話,季安甯便回了房間。
房間裏的方玉枝已經放下手稿了,她裹着被子縮在被窩裏,看着進門回來的季安甯滿臉笑意,她沖着季安甯眨了眨眼,樂得打趣:“和顧長華打電話了吧,看你笑的甜蜜的。”
季安甯輕咳一聲,她自顧自的捏着自己的臉頰,一個翻身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言笑晏晏的望着方玉枝,“等你結婚之後就明白了。”
“安甯,你這是赤裸裸的打擊人啊!”方玉枝斜睨了季安甯一眼,唇角卻是帶着笑意的,她道:“果然出來散散心,心情好多了。”
“你啊,就是在家裏待的太久了。”季安甯側着身子,支着腦袋盯着方玉枝:“玉枝,咱們明天上午先去醫院一趟,然後再出去轉,你看怎麽樣。”
方玉枝點頭:“可以,對了安甯,我怎麽感覺咱們離開的之後,病房内的氛圍怪怪的,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
他們離開時,方玉枝說得那句話,确實是将氣氛弄得尴尬了。
季安甯現在也不好和方玉枝明說,她攤着手:“沒有吧,你别多想。”
方玉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翻了個身子,直接趴在了床上,歎道:“你說時間過得多快啊,咱們以前才那麽小,轉眼間,季四哥結婚了,你和大玉也結婚了……”
倒是就剩下她一個人。
方玉枝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季安甯頓了頓:“玉枝,你别多想,該有的都會有的。”
季安甯以前不信緣分,但經曆過這一切,她現在相信緣分,她和顧長華原本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但他們卻成爲了夫妻。
所以她深信,每個人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個人,隻是或早或晚,時間罷了。
他們兩人聊了一會兒,折騰了一天,便都困了。
明兒還要早起,他們夜裏早早的就睡下了。
——
次日,霜霧朦胧,應城南橋小巷口,街邊的商販已經都出來擺攤,出來的買菜的範敏提着菜籃子挑着菜,她一轉頭,就碰上了也出來買菜的金秀梅。
雖然都再應城住着,但是金秀梅和範敏其實是很少碰面。
這麽突然的在街邊碰見,兩個人都稀罕的瞪大了眼睛,然後笑了起來。
“親家母,你也出來買菜呢?”範敏眯着眼睛,笑盈盈的望着金秀梅。
金秀梅點頭:“是呢,在家裏閑着,就出來看看有什麽要買的。”
範敏自從知道自己閨女考上大學之後,她臉上一直挂着笑意,這會兒碰上金秀梅,她笑道:“親家母,甯甯現在也考上學校了,往後念出書來,肯定有用。”
原先範敏總覺得是自己女兒搭不上顧長華,私下也清楚金秀梅肯定對季安甯心存芥蒂。
現在她閨女瘦了下來,又考上大學,範敏這就放心了,現在就是金秀梅也不能小瞧了她的閨女。
“啥?”金秀梅并不知道季安甯考上大學的事情,她吃驚的看着範敏:“親家母,安甯考上了?”
金秀梅還以爲她那個兒媳婦隻是嘴上說一說,哪裏能真的考上,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範敏,範敏連着點頭:“可不是,我打電話問過了,是考上了。”
現在季安甯是金秀梅的兒媳婦,季安甯有本事,金秀梅臉上長光,她道:“安甯這孩子,考上了,也不懂得打電話說一聲。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的人事情!”
“我也是打電話問了才知道的,估摸着她這段時間沒少忙。”範敏默了幾秒,拉着金秀梅道:“年輕人的事情,咱們也不懂,現在呀,就是盼着他們小兩口把日子過好就行了。”
金秀梅十分認同範敏的話,也是因爲現在她喜歡季安甯這個兒媳婦,連帶着與範敏的關系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