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蘭蘭被鄧舒這樣直接的指責出來,緊咬下唇,臉色灰白。
她不知道,好像一夜之間,軍區大院裏原先對季安甯還很有成見的軍嫂們,都變了一個人似得,對季安甯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而且之前餘蘭蘭在軍區大院裏人脈關系混的還很不錯,不知何時,那些她認爲很不錯的關系也都生疏了起來。
餘蘭蘭眼風一暗,一定是都是因爲她那個哥哥!
如果不是今天大家知道了季安甯還有一個海軍哥哥,他們這些勢利的軍嫂,肯定不會對她這麽好!
餘蘭蘭更恨的是季安甯,她平日裏也太能裝了!明明自己有個軍功不錯的哥哥,竟然還裝的鄉下模樣。
如果說這一切隻是爲了引她上當的圈套,那季安甯這個人未免也太恐怖了。
餘蘭蘭内心敏感又狹隘,如果季安甯知道餘蘭蘭此時心裏的想法,大概要崩潰了。
一個季安東,都能被她歪曲出這麽多的意思來,她是服氣的。
餘蘭蘭垂着臉面,一副知錯就改的可憐模樣:“嫂子說的是,我以後一定考慮好再說話,不能犯類似這樣的錯誤了!”
從季安甯過完年回到軍區,餘蘭蘭已經在她手裏栽了兩個跟頭,就是鄧舒不說她,餘蘭蘭自己也該反思反省了。
失誤過兩次,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失誤第三次。
她勉強沖着季安甯笑了笑:“安甯,你不會因爲這事記恨我吧。”
季安甯幾不可見的挑了眉頭。
要說餘蘭蘭是個笨的,她确實沒少幹過愚蠢的事,可現在她也算是精明了一會兒,知道當着衆人的面,讓季安甯開口。
季安甯怎麽也不可能說記恨這兩字,她淺淺一笑,卻是沒按照餘蘭蘭設想的那樣回答她,而是道:“隻要你别犯第三次錯誤,我自然還是可以接受你的悔改的。”
季安甯的回答模棱兩可,但又句句在理,完全挑不出毛病來。
餘蘭蘭本是要逼季安甯搖頭說不記恨兩個字,誰知道,她給她整出了這麽一句話。
讓餘蘭蘭的臉色更加不自在了。
她虛笑兩聲:“肯定不會有第三次。”
她經了兩次心,也不允許自己再犯這樣低級錯誤了。
因爲餘蘭蘭的出現,大家夥也都沒了之前和季安甯說話那種高興的氛圍了。
季安甯一說要回家了,那些軍嫂紛紛點頭,也都說要回家準備做飯了。
這人一個個的散去,誰也沒理餘蘭蘭,餘蘭蘭才剛下了樓,瞬間這軍區大院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看着季安甯往回走的背影,愣了幾秒,索性臉都丢沒了,也不顧忌着尴尬,直接追了上去,擠在季安甯身側,尴尬的插着話:“外面是挺冷的。”
然而季安甯沒有搭理餘蘭蘭。
住在二樓的李翠蘭其實一早就站在自家窗口觀望他們了,隔着門聽見季安甯他們上樓的動靜,便開了門。
“安甯。”李翠蘭隻喊了季安甯。
“翠蘭嫂。”季安甯眉頭舒展開來。
李翠蘭直接道:“安甯,你還沒做飯呢吧,正好别做了,上我家吃口,我那口子晚上也不回來吃飯。”
餘蘭蘭就站在季安甯身邊,可李翠蘭根本就沒有招呼她,就仿佛沒有看見她這個人一樣,弄得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場面一度尴尬。
不過這尴尬也是餘蘭蘭自己尴尬。
季安甯和李翠蘭聊的起熱,哪裏顧上的餘蘭蘭。
季安甯謙笑一聲:“這多不好意思啊,還到嫂子家蹭飯。”
突然一個小蘿蔔頭從李翠蘭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牙齒不齊的嘿嘿笑着:“咦?季姐姐,季姐姐快進來吧。”
現在餘蘭蘭尴尬了。
季安甯被留飯,根本沒她什麽事情,要是季安甯不吃,和她一道上樓那還好,要是她答應進了李翠蘭家,那餘蘭蘭就更加尴尬了。
旋即李翠蘭開了口:“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幫嫂子把鍋洗了。”
這罷,季安甯樂呵呵的答應了。
就在季安甯點頭的瞬間,餘蘭蘭率先出聲:“翠蘭嫂子,朱剛馬上就回來了,我還得上去做飯呢,就先回去了。”
李翠蘭本來也沒打算喊餘蘭蘭留下來吃飯,現在餘蘭蘭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臉面也不算太難看。
她客氣的應着:“成,那你快上樓去吧。”
說着餘蘭蘭點頭上了樓,待她整個人脫離了他們的視線,她的表情才冷了下來,收起了勉強維持的笑意,撇撇嘴,暗道,就李翠蘭家的飯,他還不稀罕呢。
季安甯跟着李翠蘭進了門,二蛋就先撲在季安甯懷裏,“季姐姐,二蛋都想你了。”
二蛋住在軍區,很少有和他同齡的小朋友,所以他平日在家裏一個人孤單的很,季安甯有時候會逗逗二蛋,所以小蘿蔔和季安甯很親近。
季安甯拉着他比劃:“讓姐姐看看,你長高了沒。”
二蛋認真的拔高起來,仰望着季安甯“二蛋以後要長到季姐姐這樣高。”
“那可不行,咱們二蛋要長得好高好高。”季安甯揉捏着他圓鼓鼓的小臉蛋,安頓他做好,自己則是進廚房看看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去去去,不用你幫忙,已經好了,我馬上就端出去。”李翠蘭轉過身就攆着季安甯出去。
季安甯苦笑不得指着鍋台上放的空碗:“翠蘭嫂,那我總能把碗筷給拿出去吧,這又不費啥事。”
李翠蘭也跟着笑了一聲,便給季安甯騰出了一條道,讓季安甯去把碗筷都拿出去了。
不過一會兒李翠蘭也端着飯菜出了廚房。
她一邊擺盤,一邊問:“文工團那邊沒過來找你呢?”
季安甯搖頭,倒還希望文工團别找她去參加什麽合唱,她輕聲細語的說:“我的水平肯定是不夠格的,充其量就是個候補,要是有合适的人選,自然就不會找到我頭上來,我估摸着應該是找到合适的了。”
季安甯笑了笑:“其實我呀,也沒想着參加文工團,說是友誼賽,可要是輸了,我處境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