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甯坐在沙發上反應了一會兒,這才領會到顧長華口中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旋即輕咳一聲,拉着顧長華的手,笑着說:“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人回去,現在有玉枝和我一塊回應城,你也放心,對吧。”
顧長華是擔心季安甯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回應城不方便,才說要請假送季安甯回應城,季安甯笑嘻嘻的看着顧長華,她不是在幫顧長華減輕負擔嗎。
顧長華笑的有些無奈,畢竟自己媳婦說的不無道理,他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安東不在部隊?”
季安甯點點頭:“聽玉枝說,應該是有任務,正好趁着這時間回應城待幾天,對了,過幾日,玉枝要來咱家。”
顧長華已經知道了。
他微微點頭,揉了一下她頭頂的頭發,便拉着季安甯一道進了卧室看小九和一一。
卧室内,他們兩個小家夥還睡着,季安甯小聲問:“陳秀回來了?”
顧長華搖頭:“我讓他将人送到派出所之後,回陳家一趟,将他的事情說清楚。”
季安甯并不知曉陳秀的事情,也沒有過分的去和顧長華打聽,便隻點了腦袋,心裏暗暗想着,這個時間點,樂家的人應該已經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了。
——
此時,陳秀脫下了軍裝,穿着一身輕便的長衣長褲便回了世紀小區,進了陳家。
這會兒陳家二老還因爲下午的事情沒有緩過勁來。
畢竟季安甯的身份剛剛揭曉,這邊自己兒子又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原先以爲自己在國外的小兒子,馬上就要回國了,誰能想到一轉眼,自己兒子變成了當兵的。
韓春香捂着心口,要不是今日季安甯這一出,怕是現在他們陳家的人,還被蒙在鼓裏。
陳秀是拿了家門鑰匙直接開門進家的。
他一進門,聽了響動的傭人過去,楞了一下,立即道:“三少爺回來了。”
待在沙發上的韓春香幾乎是馬上站起了身子:“快去樓上把這個事情告訴老爺。”
韓春香邁着大步走到自己兒子身前,瞧他并沒有穿着軍服,韓春香上手就扯着陳秀的胳膊:“你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下午陳秀說的話,韓春香記得一清二楚。
韓春香将陳秀拉到了沙發上,讓他坐在沙發上:“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待着的?每年過年從國外回來都是假裝騙人的?”
韓春香想到這裏,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兒子,往年過年拉着皮箱回來的陳秀,穿的是一身得體嶄新的西裝,腳下踏着一雙擦的锃亮的皮鞋,和今天穿的樸素的陳秀完全不同。
難道以前她的兒子,爲了假裝是從國外回來,都是在騙他們的?
陳秀握上了韓春香的雙手:“媽,本來我是想早點告訴你的,但又怕你和爸爸一時接受不了,才鬧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早知道這樣,我一早就告訴你們了。”
韓春香對陳秀發不了脾氣,但不代表被自己兒子騙了,她不生氣,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那之前你都是在騙家裏了?”
陳秀從小就被送了國,這麽多年,難道他都在國内待着?
而且他們當父母的竟然都沒有發現,韓春香不由驚訝的問道:“你一直在國内?”
陳秀當下搖頭:“媽,我在國外待了兩年,然後就回來了,我知道你和爸爸一直想讓我在國外念書,然後回國接手生意上的事情,可我對這些完全不敢興趣,有大哥和二哥在,也不用我幫忙了吧,我現在挺好的。”
“太太,老爺讓三少爺去書房一趟。”從樓上下來的傭人此時開口。
當了幾年兵的陳秀,氣質完全和以前不同,韓春香以前一直沒有注意,今天才發現,自己兒子不再是那個瘦弱的男孩了,皮膚被曬的黝黑,身上散發着成熟的氣息。
不由讓韓春香想起來前兩年,自己兒子過年回來時,本來白白淨淨的皮膚曬的極黑,當時陳秀是以在國外時興日光浴的由頭給搪塞了過去。
現在想來,竟是因爲他當了兵的原因。
陳秀坐的端正,腰身像尺子一直筆直,聽到傭人說的話,也是跨步起身,“媽,我先上去。”
韓春香點頭,“注意些,别和你爸吵起來。”
韓春香看着自己兒子步步生風,腰杆筆直的背影,才發現,他兒子身上透出的軍人氣息十足,他們卻一直都沒有發現。
到底是兒子長大了,也不能再幫忙拿主意了。
不過看到自己兒子願意回來解釋,韓春香心裏壓着的火氣也散了下去。
陳秀闊步上了二樓,在書房外禮貌的敲了門。
聽到陳威的聲音,這才推門進了書房。
陳威就坐在書桌後,不怒自威的上下打量着自家兒子,陳威兩鬓已生了白發,他扶着書桌站起了身子,走到陳秀面前。
上手抓了抓陳秀的胳膊,摸到的都是肌肉,他拍了兩下,“好小子,結實了,在部隊吃苦了嗎?”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吃苦了的。
陳秀小時候吃飯都是傭人伺候的,誰能想到這麽嬌慣着長大的孩子,竟然能吃了部隊裏的苦。
陳威的确是沒想過讓自己兒子去當兵的,畢竟他們已經有了家底,他們隻需要好好上學,繼承家業就好。
面對陳威,陳秀小心翼翼的擡眸:“爸,你不怪我?”
“怪你什麽?其實你要是早早說你要去當兵,我也不可能攔着你。”陳威看着陳秀:“什麽時候退役?”
這話一出,陳秀的臉色就變了,他還是和和氣氣的開口:“暫時還不清楚,再說吧。”
陳秀不想和陳威吵架,随口應付了兩句。
陳威也是聰明的,自己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他方才那一句,不過也是給陳秀提個醒,讓他清楚,他遲早還是要回陳家的。
遂陳威坐在皮椅上:“今天你跟着的那位少将很年輕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