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壓着聲音,沒有好語氣的将他們一通數落,自己倒是神色不變,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着外面的情況。
站在季安甯和顧長華對面的老鐵已經皺起了眉頭。
他們柳巷口的人也不算少,這些兄弟們私下幹什麽事情,他們是不知道的,但是上面豹哥曾經交代過,不做暗事,要他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才能謀一個長久的出路。
但是這個女人現在說,他們這柳巷口有人收錢砸店,老鐵目光兇煞的掃了一圈:“小娃,我們柳巷口的兄弟們可不是你随意污蔑的!别什麽髒水都想往我們柳巷口潑!”
老鐵還真不信,有兄弟敢不聽豹哥的,偷偷出去接活。
所以這說話做事,老鐵還是向着自家兄弟的。
老鐵身材魁梧,塊頭大,他沖着季安甯上前一步,季安甯就能感覺到,從四周傳來的冷風。
季安甯還沒有來得及調整自己位置,顧長華已經擋在她的身前,将她護在了身後。
老鐵雖身材魁梧,但是個頭卻比不上顧長華。
顧長華站在他的對面,自身散發出強大剛硬的氣息,就是大塊頭老鐵也心頭一顫,不敢莽撞上前。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就好像帶着血氣,哪怕沒有老鐵身材寬大,但老鐵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他隻和顧長華對視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出聲道:“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柳巷口的弟兄們早就正正經經的開店做生意了!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站在店面内的男人們冒出頭,露胳膊的胳膊,抽煙的抽煙,都扯着嗓子應道:“是!”
不過他們老實了這麽久也是因爲豹哥的意思,消停了這麽長時間,好不容易有不怕死的找上門來挑釁,他們還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動手教訓教訓他們。
黃毛知道其他兄弟的心思,他不怕事情鬧大,反正他們抵死不承認,誰也找不到他們頭上。
黃毛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道:“還和他們說什麽廢話什麽!我看是咱們沉寂太久,現在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跑到咱們這來挑釁!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以後還能不能太平,難不成還什麽髒事破事,就找到咱們頭上?!”
站在黃毛後面幾個毛頭小子瑟瑟發抖,不敢講話,因爲夜裏砸店一事,又被季安甯那麽一說,心虛的厲害。
黃毛的話音一落,其他兄弟們就都露出了胳膊,準備要大幹一場了。
老鐵的性子急躁,聽了黃毛的話,更是臉紅脖子粗,他擡起胳膊,就要将顧長華給拎起來,想要抓着顧長華的領口将他丢出去。
隻不過他們這些雜耍的身手,怎麽能和顧長華久經訓練一樣,老鐵剛擡手,顧長華就已經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所以他的胳膊一出,還沒有碰到顧長華的領子口,手腕就被顧長華一拳頭打了回去。
顧長華沒敢用全力,隻用不到六成的力氣,他将老鐵推開,淩厲的眸子橫掃過去,冷聲喝道:“這裏人這麽多,你敢做擔保?”
顧長華知道老鐵不是這裏管事的,他直接道:“你能主了這的事?我隻和你們這能主事的談。”
和這些小混混多說無用。
季安甯也緊跟着上前,她和顧長華對視一眼:“你沒事吧。”
顧長華看向季安甯時,神色稍微放松了不少,他眉頭輕挑:“沒事,不用擔心我。”
顧長華有顧長華的辦法,既然這老鐵說他們柳巷口的人不敢這種事情,那必然,就是有人私下做了這事,如果是這樣,那這個柳巷口的豹哥自然會揪出這個私下接活的人。
而季安甯,她也有她自己的辦法。
季安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這裏每一個人的臉色,一并出聲道:“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是不是要我說一個人的名字?”
想來,剛才說警察局的力度還不夠大。
他們存在僥幸心理。
這罷,季安甯抿了抿下唇了,勾出一抹冷笑,她一字一句道:“姚斌,這個名字你們熟悉嗎?你們上家可是什麽都交代了,你覺得你們還能藏的住?現在給你們自己承認的機會,倒是進了局子,或許懲罰力度還能減減。”
若是說之前季安甯放空話,隻是讓那幾個毛頭小子吓得不輕,可現在季安甯說了姚斌的名字之後,原本還悠哉坐在椅子上的黃毛也有點心慌了。
他們兩個人連姚斌都知道……
後面幾個毛頭小子急的雙腿都開始發軟了。
“黃哥……怎麽辦……姚哥是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
“……一定被抓了,不然他們白平無故怎麽會找到這裏……”
幾個毛頭小子的慌張的神色根本藏不住,心虛的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朝着季安甯這邊看來,季安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們。
季安甯眯起了眸子,她剛想和顧長華說,卻發現顧長華也注意到了他們,此時也正盯着他們看。
季安甯低笑,她壓着聲音:“長華,看來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黃毛被他們煩的心慌,沒好氣的瞪着他們:“閉嘴!”
黃毛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而其他弟兄聽到季安甯這麽說,都開始交頭接耳的讨論,難不成他們柳巷口真的有人偷偷出去幹這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畢竟他們柳巷口的人都聽豹哥的,豹哥讓他們開店做生意,他們就都本分的做生意,平日裏最多也就是言語恐吓恐吓,其他壞事還真沒幹過。
但若是這個女人說的屬實,那也就意味着,他們其中有人違背了豹哥的吩咐。
季安甯和顧長華此時的目标已經明确了,他們的視線又不約而同的落在幾個毛頭小子圍着的那個染了黃頭發,一臉猥瑣模樣的男人身上。
季安甯輕咳一聲,剛準備把他揪出來,忽然一顆石頭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她的方向打了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