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貴妃氣得柳眉倒豎,“鬧出這樁事兒,皇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八皇子交給慧嫔撫養了!如此一來,八皇子豈不是要落在賢嫔那毒婦手中了?!”
衛嘉樹莞爾一笑:“貴妃說笑了,賢嫔膝下兩位公主,如今都照顧不過來,生生叫四公主受了傷,又哪裏有餘力撫養八皇子呢?”
聽得這話,夏貴妃心中一喜,“是啊!四公主受傷,也是賢嫔這個生母沒有照顧周全!”——隻消回頭把這風聲散步出去,想必皇上也不會讓賢嫔撫養八皇子了!
衛嘉樹莞爾,她正是故意引導貴妃這麽做的。
不過貴妃也是巴不得有機會打壓一下賢嫔。
随後沒幾日,宮中便開始閑言碎語不斷,不斷有人說慧嫔寵溺三公主無度,委實教女無方,而賢嫔也沒舒坦幾日,立刻便也有人說賢嫔體弱無能,連膝下兩位公主都無法周全呵護雲雲。
這下子,端的是兩敗俱傷。
針對慧嫔的流言查不出出處,但慧嫔認定是賢嫔所爲。
而針對賢嫔的流言,起初出自貴妃的長安宮,然後是怒極的慧嫔跟着添了一把火。
一時間鬧得後宮很是不像樣。
衛嘉樹很是無語,“皇上還是趕緊爲八皇子擇定養母吧!爲了這個孩子,後宮裏鬧得已經一團亂了!”
宣承熠端坐在紫檀龍紋椅上,淡淡說:“慧嫔的确有些不像樣。”
慧嫔把三公主驕縱成那麽樣子,自己不思悔改,居然還幫着貴妃推波助瀾。
衛嘉樹暗忖,看樣子皇帝并沒有懷疑賢嫔是蓄意而爲。
不過有些事情,即使不是蓄意,也難逃一個照顧不周之名。
宣承熠招手喚了姜永福近前,“去傳旨謙嫔,讓她好生拾掇一下偏殿,三日後,修任會送去她宮中,由她撫養。”
比起慧嫔的妄爲、賢嫔的無能,謙嫔一直安守本分,大公主也一直被她教養得極好,謙嫔是個盡職盡責的慈母。
衛嘉樹笑了,慧嫔與賢嫔鹬蚌相争,倒是叫謙嫔漁翁得利。
有時候,不争之人,或許比那些争得頭破血流的人更有福氣。
衛嘉樹揶揄道:“皇上要是早這麽做,後宮也不會鬧出這麽多不像樣的事兒!”
宣承熠淡淡說,“朕若是一開始就把修任賜給謙嫔撫育,隻怕太後會不滿,後宮一些嫔妃也會心生妒忌。”
衛嘉樹暗自了然,是了,如今八皇子花落謙嫔宮中,太後便不會有所不滿了,而慧嫔則隻會恨賢嫔,賢嫔則會恨貴妃與慧嫔,反正是恨不到謙嫔頭上。
在衆人看來,隻會覺得謙嫔是走了狗屎運。
衛嘉樹莞爾一笑:“皇上您可朕是鬼靈精!”——算計滿滿啊!
宣承熠不由一陣猛烈咳嗽,鬼靈精?!這是形容君王的詞兒嗎?
“朕看你才是個鬼靈精的!”宣承熠面有嗔怪之色。
衛嘉樹“噗嗤”笑了,曉得花枝亂顫,随雲髻上的金累絲嵌紅寶珠钗婆娑顫動,端的是雲鬓花顔,美不勝收。
宣承熠看在眼中,一時竟有些呆了,嘉樹……出落得愈發叫人心動了。
忽的,宣承熠一把抓住那柔軟的柔夷,順勢一拉,将嬌笑着的美人攬入懷中。
衛嘉樹一時不備,竟被皇帝光天化日拉入懷中。
她俏臉微囧,她可不習慣大白天這麽親熱,連忙扭身想要掙脫。
宣承熠卻是愈發抱緊了懷裏的嘉樹,他聲音低啞:“别動,朕隻是想抱抱你而已。”
衛嘉樹臉蛋微微有些紅,在得到了皇帝的尊重之後,有些事情,她倒是願意做出讓步,于是便乖乖依偎在皇帝懷裏,小聲提醒道:“我來了月信了,今晚不能留下。”
宣承熠歎道:“朕知道。”
衛嘉樹黑線,你丫的連這個也知道???路惟忠出來!老娘要揍你!
宣承熠愛撫着衛嘉樹微微有些松散的鬓角,“你的月信,如今總算是準了。”
衛嘉樹釋然,是啊,不吃那藥之後,月信就漸漸正常了,痛經也得到了緩解,流量也正常了。
宣承熠暗忖,月信準了,嘉樹身子也見好了許多,也就是适于懷孕了。
嘉樹如今對朕也沒有那麽抗拒了,那麽青天白日,親昵一些,嘉樹也不會不情願了。
但是,還是不能急,再培養兩年感情再說吧。
反正嘉樹還年輕,朕也正當壯年。
八皇子這枚香饽饽最終花落延秀宮——也就是儲秀宮的隔壁宮苑。
這下子,可酸壞了慧嫔,謙嫔這一聲不吭的,竟平白得了一個大胖兒子!
與八皇子失之交臂的慧嫔隻得轉而在自己和妹妹身上下功夫,反正她們姐妹還年輕,又還薄有幾分寵愛,姐妹倆加起來,未必不能再生一位皇子!
同樣與八皇子失之交臂的賢嫔懊悔之餘,也隻得叫請太醫好生爲張采女調理身子,又大出血收買敬事房,務求讓張采女的綠頭牌位置更加顯眼一些。
爲此,張采女自是感激涕零。
謙嫔在安頓妥當了八皇子之後,忙不疊來到長秋宮,“萬沒想到,皇上竟會讓我撫養八皇子,定是妹妹幫我說了好話!”
衛嘉樹莞爾,謙嫔其實是個很通透之人,她這般幫襯謙嫔,一則是着實喜歡大公主,二則也是想爲自己拉攏一個靠譜的盟友。
她笑着道:“謙嫔姐姐溫柔慈愛,皇上諸位公主,當屬大公主最懂事。八皇子去延秀宮,是最好的去處。”
若是被慧嫔或是賢嫔得到手,隻怕日後會成爲争寵乃至奪嫡的工具。
對于無辜的稚子,她始終願意保持一份善意。
自然了,她也的确不願意讓慧嫔或者賢嫔得逞。
慧嫔此番未能得手,隻會和她妹妹一起努力,而賢嫔……隻能扶持張采女。
一旦張采女誕下皇子,賢嫔十有八九會殺母奪子。
一旦動手,就難保不漏馬腳!
一旦漏了馬腳,便是她出手的機會了。
所以,衛嘉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賢嫔得逞。
固然,以她的金手指手段,可以不動聲色了解了賢嫔。
但是,她承諾過皇帝,不會在她後宮主動惹是生非,雖然是賢嫔先算計她,但畢竟沒有什麽證據。皇帝似乎也很信得過賢嫔。
如此便需要徐徐圖之了。
調查多日的路惟忠終于給她回複消息:“娘娘,那玉珠兒倒是可憐人,他爹是個爛賭鬼,玉珠兒入宮後,賺的銀子都寄了回去,但立刻就被揮霍一空。後來還欠下巨額賭債,玉珠兒兩個妹妹竟被賣進青樓!”
“不過這兩個丫頭倒是有幾分時運,被皇商之家的公子哥兒給買回去做妾了。”路惟忠如是道。
衛嘉樹神色一緊,“皇商之家?是吳家?”
路惟忠一愣,忙搖頭:“是爲皇家經營香皂生意的曹家。”
曹家??是了,先前想要把女兒嫁給星隅的,便有這個曹家。
皇商世家,彼此都經營着不同的生意,又身份相當,彼此之間也算是同氣連枝了。
但如此一來,玉珠兒明面上便與賢嫔沒有直接幹系了。
衛嘉樹揉了揉眉心,這個賢嫔,手段還真是缜密。不過此番調查玉珠兒的,也隻是暗處的外梢人員,自然隻能查表面。
“罷了,慢慢來。”衛嘉樹幽幽道,她不急。一個沒有兒子又失了寵嫔妃,既不甘于安分,那就肯定會奪子!她完全可以等着賢嫔自己露出馬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