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一臉懷疑之色,衛嘉樹就知道,丫的連自己月事盡了都知道!
衛嘉樹暗暗磨牙,丫的盯着我一舉一動就算了,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要叫路惟忠盯着!!
死變态!!
衛嘉樹深吸一口氣,“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有件事,嫔妾原是想等皇上心情好些再說的……”
但是如今,又是先太後祭禮又是前朝水災的,她原本想等幾日再說的。
但狗皇帝居然等不及要睡她了!
宣承熠眉心颦蹙:“你素來坦誠,這般遮遮掩掩,可不像你性子。”——難不成嘉樹又要說什麽傷朕的心的話?
衛嘉樹歎了口氣,露出了惹人憐惜的嬌柔之态,“嫔妾這個月的月信昨兒才結束,足足七日呢。嫔妾在懷肉肉之前,可從不曾如此。”
宣承熠忍不住露出憐色,到底是生修佑損了元氣,到現在還沒恢複呢。幸好朕決意給嘉樹吃了斷奶的藥,要不然這月信隻怕還回不來呢!
衛嘉樹軟聲道:“調理身子的藥,嫔妾一直都在喝,但身子還是虛弱。所以,嫔妾有些害怕。”
宣承熠心中大是憐愛,他忙将嘉樹一把攬入懷中,“别怕,你還年輕,多話些時間,身子定能調理好。”
衛嘉樹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喜色,“所以,皇上願意給嫔妾一點時間了?”
宣承熠一懵,“什麽意思?”
衛嘉樹絞着衣襟,小聲道:“賢嫔上一回小産,就是因爲先前生四公主的虧損沒有補養回來,所以才會沒能保住孩子。而嫔妾的身子比賢嫔還要弱許多,所以嫔妾害怕會跟賢嫔似的……”
說着,她連忙垂下頭,一副嬌嬌弱弱的可憐樣。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宣承熠又不是傻子!
嘉樹這是不想懷孕啊!
宣承熠突然心裏有些悶悶的,“你想要朕給你多少時間?”
衛嘉樹一喜,多少時間?她巴不得十年八年,巴不得拖到自己失了寵!
麻蛋,生孩子太疼了!而且還要不低的難産而死的風險!!
如果有選擇,她真的想不再生育了!
但這種要求,想也知道,皇帝不可能答允!
衛嘉樹小聲道:“起碼今年是不成的……”——她這個要求,真的太低了!主要是看出皇帝已經不大高興了,她沒膽子提三年五年的要求。她可不想把皇帝惹炸毛!
饒是如此,宣承熠還是忍不住蹙眉:“那也太久了!按理說,婦人生産,哪怕是親自哺乳,半年也差不多了!”——何況嘉樹早已斷了奶!
衛嘉樹黑線,半年!!!丫的是想讓我當母豬麽!
衛嘉樹弱弱道:“嫔妾身子弱,不比賢嫔身強體健。何況,生肉肉的時候,實在是太疼,嫔妾現在想想都害怕得很。”
這話倒不是賣可憐,她真的怕了生孩子這事兒了!!爲此,她還做了好幾次噩夢呢!
好幾次夢回産房,疼得死去活來,丫的就是生不下來!!
太闊怕了!
衛嘉樹弱兮兮道:“嫔妾怕痛,更怕死。萬一難産了,在宮裏,肯定要舍母保子的。”——難産而死,這種死法太慘了!!
宣承熠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你成天胡思亂想些什麽?宮裏有那麽多醫術精湛的太醫、接生嬷嬷,怎麽會叫你難産?”
衛嘉樹小聲道:“可是元後娘娘當年不還是難産了……”雖然生下了皇長子修仁,但還是在産後沒幾日就因見紅不止,就此香消玉殒了。
宣承熠蹙眉:“何氏不是難産而死!”——是有人下了手,自然了,朕也沒有阻攔,甚至幫了她們一把。
衛嘉樹瞪大眼,“可宮裏都說,元後是産後大出血不止,所以才——”
當年的龃龉,宣承熠不願多提,便搖了搖頭。
見皇帝一言不發,衛嘉樹也知道自己提及了宮中的忌諱,她低下頭,小聲道:“不管怎麽說,婦人生産,終究是要擔風險的,更要承受莫大的痛楚,嫔妾實在害怕。”
所以拜托,我能不能不生了?
衛嘉樹擡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皇帝。
這惆怅哀婉的柔柔目光,直叫宣承熠心都軟透了,“不是朕不願意寬限時日,而是……你總不能叫朕半年都不碰你吧?”
衛嘉樹見皇帝松動,連忙道:“不是有那種藥麽,就是白氏給嫔妾下的那種!據說很管用的!”
宣承熠臉色嗖地黑了,“你要吃那種傷身的藥?!”
衛嘉樹腹诽,知道傷身,你還給麗妃和貴妃吃!
衛嘉樹弱弱道:“其實,嫔妾還知道,有另外一種法子,但皇上恐怕不願意用。”
就是宣太祖“發明”的小雨傘。
宣承熠先是一愣,然後秒懂,再然後他臉色更難看了,“你怎麽知道那種東西的?!”——這是好人家的姑娘知道的事兒嗎?!
衛嘉樹弱弱道:“在我們那個時代,這種東西很常見,小賣部都有賣的……”——便宜、方便、安全,而且還不傷身體!簡直就是人類的福音!
宣承熠臉色陰晴不定,那個時代,居然那麽不知廉恥?!這種東西,分明是隻在青樓妓館使用……
衛嘉樹知道,大男子主義到了極緻的狗皇帝不可能願意用那種東西,她連忙道:“還是嫔妾吃藥吧,那藥……隻要别吃太多,其實沒事的。先前,白氏不也給嫔妾下了許久避孕藥麽,嫔妾後來不也懷上了肉肉麽。”
不過衛嘉樹是在停了藥,有調理了好幾個月才懷上的,可見這東西吃多了,的确對懷孕有些妨礙。
不過比起生孩子的痛楚和對身體傷害,避孕藥那點傷害真的不算什麽了!
宣承熠臉色陰郁得像隻鬼,他死死攥着拳頭,“朕若是不答應呢?!”
瞬間,衛嘉樹心涼到了谷裏,眼底也瞬間失去了光彩,這就是封建時代的男人啊!
若是在現代,女人起碼擁有生育和不生育的權利。
但在這個時代,女人都隻是男人的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生與不生的權利,永遠隻掌握在她們丈夫手上。
何況,她隻是妾室。
妾者,與婢女何異?
衛嘉樹面如缟素,聲音低啞:“嫔妾說過,會恪盡嫔妃職責,爲皇上生育子嗣,也是嫔妃職責之一。”
“皇上若沒有别的吩咐,嫔妾就先行告退了。”衛嘉樹斂衽屈膝,畢恭畢敬。
宣承熠從未見過嘉樹這般失落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挽留,卻不知該怎麽開口,他眼睜睜看着嘉樹黯然離去,隻覺得心都揪了一下。
嘉樹自爲嫔妃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這般苦苦哀求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