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采女嬌俏的桃花眸忍不住一次次打量着衛才人那姣好無暇的面龐,“衛才人當真好顔色,谧嫔娘娘最近時常提及才人呢。”
衛嘉樹一愣,她當然不會忘記,就是谧嫔丫的一開始惦記上她,然後她被夏貴妃注意到,以至于引來後頭一系列事故!
所以,衛嘉樹當然有理由讨厭谧嫔!
丫的就算想找人争寵,你就不能去别地兒找人?非要惦記太妃身邊宮女!
丫的沒事找事!
害得老娘連安穩日子都沒得過了!
“是麽……”雖然谧嫔不得寵,但人家位份高,衛嘉樹也隻得擠出個笑容,“我倒是有些惶恐了。”
羅采女輕輕歎了口氣,谧嫔娘娘明顯是收衛才人入麾下呢,這事兒與她而言,也不知是喜是憂。
衛嘉樹忙笑着說:“諸位姐姐還是快用膳吧,涼了可就不好了。”——主桌那邊已經敬了酒、動了筷子,她們這邊兒按規矩也可以開動了。
卓才人似乎也是餓了,她笑着說:“麗妃娘娘出手闊綽,咱們平日裏難得吃上這麽好的佳肴呢!”
可不是麽!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于是,她們這一桌終于開動了,因爲位份都不高、份例自然不多,素日裏吃不到這些山珍海味,所以一個個都盡得比較香。
也就隻有年輕貌美的羅采女進膳格外少些,應該是怕長胖。
衛嘉樹吃得正香的時候,主桌那邊的顧婕妤突然揚聲道:“衛才人是新人,此番又是初次觐見麗妃娘娘,怎麽也不來給娘娘敬一杯酒?”
衛嘉樹:……閑得蛋疼啊你,新人年年都有,我就不信個個都給麗妃敬酒了。
而且,今日的酒盅,是足足能裝二兩酒的金杯,而衛嘉樹兩輩子的酒量……大概也就是這麽一杯子的量吧。
衛嘉樹歎了口氣,這頓飯也不是那麽好蹭的。
她隻得端起酒盅,朝着主位麗妃那邊屈膝一禮,道:“嫔妾敬麗妃娘娘,願娘娘芳齡永駐,年年歲歲如今朝。”
說罷,她仰頭一飲而盡。
而麗妃隻是淡淡點頭,她端起酒盅隻沾了沾嘴唇,便擱下了。
衛嘉樹當然沒指望麗妃也幹了,人家沾沾嘴兒,已經是給面子了。
衛嘉樹擦了擦嘴唇,忙坐下,給自己舀了半碗花膠紅棗炖雞,連忙喝了兩口,壓一壓。
顧婕妤笑了:“喲,衛才人酒量不錯嘛!來人,快給衛才人再添上一杯!”
衛嘉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見宮人過來添酒,她連忙擺手:“嫔妾酒量不佳,實在不能再飲了。”
顧婕妤嘴角一揚,笑道:“麗妃娘娘這裏的玫瑰甜酒不醉人的,今日是麗妃娘娘雙十芳辰,才人不多飲幾杯怎麽成?就算是醉了,都是自家姐妹,難不成還會怪罪你不成?”
衛嘉樹:丫的原來古代也有種可惡的勸酒人啊!
衛嘉樹忙道:“就算麗妃娘娘和諸位姐姐寬宏大量,嫔妾又怎敢貪杯醉飲?”
此話一出,顧婕妤眉頭一簇,很是不快的樣子。
坐在上頭的麗妃淡淡說:“婕妤還是少說兩句吧!”
顧婕妤臉色頓時尴尬了,“娘娘今日芳辰,嫔妾是高興,才與衛才人多打趣幾句的。”
麗妃微微哂笑:“高興就多吃些菜肴,沒必要說那些有的沒的。”
顧婕妤再自诩家世門第,但對上開國八公之後的麗妃溫氏,頓時也就沒了氣焰,她淡淡應了一聲“是”,“多謝娘娘關懷。”
衛嘉樹松了一口氣,這後宮裏輕描淡寫叫顧婕妤閉嘴的,大概也就隻有麗妃了。哪怕換了貴妃,顧婕妤怕都不會這般乖覺聽話。
此時此刻,皇帝宣承熠已經忙完了今日的政務,忽的想起今日清晨那雙惱羞的眼眸,倒是不失生動可人。
宣承熠清咳了兩聲,“擺駕長秋宮!”
姜永福弱弱提醒:“萬歲爺,今日是麗妃生辰。”
宣承熠先是一愣,然後明白了,嘉樹多半去了萬福宮。
至于麗妃的生日,前日倒是有人提醒過他,隻是自麗妃入宮,皇帝就不曾親去給她過生辰,頂多叫人送些賞賜。
“今日萬福宮,怕是很熱鬧吧。”宣承熠淡淡說,一想到那裏有一堆嫔妃,宣稱立刻熄了親去的心思。女人太多,也是很煩人的。
姜永福道:“大半後宮嫔妃都去了。”
宣承熠略一沉思,便道:“去庫裏挑些東西,賞賜給麗妃。”
“是,奴婢明白!”
此時此刻,長秋宮夏貴妃也問了身邊人差不多的話,“今日是麗妃雙十芳誕,萬福宮想必十分熱鬧吧?”
德馨嬷嬷道:“好歹是個整壽,自然是要往熱鬧了辦的,不過内務府都是依照規矩,隻批了一千兩銀子。”
夏貴妃輕哼:“以她的排場,一千兩哪夠?”
德馨嬷嬷道:“是,麗妃自己也添了不少。”
夏貴妃撇了撇嘴,“皇上……去了嗎?”
德馨嬷嬷笑了:“皇上怎麽會去?頂天也就是叫人賞賜些珠寶首飾、绫羅綢緞罷了。”
夏貴妃聽了這話,心裏舒坦了不少,往年她生辰,皇上都會在賀壽嫔妃散去之後,親自來陪陪她。
這份厚愛,是麗妃從未有過的。
萬福宮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際,禦前的領事太監姜永福姗姗來遲。
衛嘉樹此時已經吃了八九分飽,滿肚子熱騰騰的山珍海味,隻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
便瞧見姜永福胖乎乎走了進來,還帶了皇帝賞賜的珍寶。
那綢緞華美光鮮、珍寶玲珑璀璨,着實叫在場衆人無不羨慕。
但麗妃卻反應平平,“多謝皇上賞賜。”——然後便叫人打賞了姜永福,又叫底下宮人收了賞賜,然後淡淡對在座嫔妃道:“繼續宴飲吧。”
衛嘉樹暗自咋舌,這麽多綢緞珠寶,麗妃都能淡然視之,可見她本人是個不可小觑的富婆啊。
想想自己的囊中,衛嘉樹突然有點羨慕嫉妒了。
過了一會兒,宴飲結束,天色卻還尚早。
麗妃擦了擦嘴角,面帶微笑對衆人道:“衆位妹妹先回去更衣,天黑之後暢音閣那邊還有的是好戲看,本宮連點了三日。”
顧婕妤露出赧笑:“嫔妾雖然極喜歡看戲,但孕中倦怠,今晚怕是隻能看一場。”
這時候,衛嘉樹身邊發出低低的驚呼:“衛才人,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出聲的是谧嫔宮裏的羅采女。
衛嘉樹愣了愣,連忙去摸自己的臉,似乎有點熱,腦袋也暈暈,好像是有點醉了?
卓才人道:“這酒雖是甜酒,卻有些後勁兒。”
羅采女不解:“但衛才人隻喝了一杯啊。”
衛嘉樹歎息,所以說,她的酒量隻有一杯啊。
一杯,她隻能保證不倒下而已。
衛嘉樹忙起身,屈膝道:“嫔妾有些醉了,怕是不能去看戲了。”——說着,她低聲歎息,露出遺憾的神色。
麗妃露出詫異的神色:“衛才人的酒量的确不怎麽樣啊!”——方才她還以爲衛氏隻是推脫,沒想到酒量真的這麽差。
衛嘉樹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顧婕妤撇嘴:“真是掃興!”
衛嘉樹黑線,拜托,你這個以前預約了早退的人員,也好意思嫌棄老娘掃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