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所到之處


趙和挺劍望着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學子,同時用眼角餘光看着曾燦,他還在琢磨,能不能有機會将這個煽風點火的家夥捉住。

哪怕不能活捉,給他一下狠的要了他性命,也可以解趙和心中之怒。

隻是曾燦非常謹慎,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趙和注意到他始終在緩慢移動自己的位置,不給趙和任何突擊的機會。

“住手,住手,山長和學正們來了!”眼見情形就要無法控制,突然間外邊有人尖聲大叫起來。

“山長、學正!”

圍上來的稷下學子頓時一怔,他們看了看已經被徹底包圍不得不背靠背做出防禦姿态的趙和等人,又回頭望了望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曾經向趙和請教過如何讀書的舒含在外頭瘋狂地揮動衣袖,仿佛是怕衆人看不清他似的。

趙和目光穿過衆人,看到他一臉焦急的模樣,原本怒豎的眉微微一平。

這稷下終究還是有專心于學業的人。

在稍遠的地方,一位老人領着六個中年人快步而來。

老人雖然身手還是很矯健,但終究是年紀大了,因此動作有些遲緩,身邊有個中年人試圖去扶他,卻被他揮袖趕開。

當他看到這邊情形時,白眉怒聚,猛然張口一喝“咄!”

這一聲喝出,哪怕是趙和,都覺得心神一震,而學宮的那些學子們,更是不由自主将原本舉起的手放下。

趙和心中一凜,這一喝之中,似乎帶有某種莫名的力量,上一個發出的聲音擁有這種奇特力量者,乃是鸠摩什。

而鸠摩什是個單掌就能攔住樊令沖鋒的人。

趙和仔細打量着這位老人,而那老人同樣在看他。

一見到他,老人的眉頭皺得更緊,很顯然,他根本不喜歡趙和。

當老人靠近之後,學生們紛紛讓開,他徑直走到了趙和面前,在距離趙和七步之處停下。

七步之内,乃是長劍瞬間攻擊的範圍,七步之外,便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赤縣侯,你爲何來學宮之中?”老人問道。

趙和盯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爲稷下學宮祭酒,爲何來不得學宮之中?”

“你所到之處,血流漂杵,入齊郡以來,學宮爲你而死者,數不勝數,此時你來學宮,是爲了挑釁,還是爲了上任?”老人重重哼了一聲“既是學宮祭酒,就要識得大體,我聽聞你先前教訓學子們,還覺得你懂幾分道理,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他連接着斥罵趙和,趙和初時有些怒,但漸漸的卻心中生疑。

這位老人隻是說他此時不宜入學宮,卻沒有提逼死黎應之事!

現在稷下學子們最憤怒的,就是認爲他讓人逼死了黎應,而老人不提此事,學子們的怒意就不會激發出來。

趙和心念一轉,頓時明白這是爲什麽。

稷下學宮名聲再大,終究還是官府所辦的官學,終究是要受到朝廷的制約。學子們可能頭腦一熱,什麽都不顧,但山長、學正們則不然,他們必須要顧全大局。趙和堂堂赤縣侯,又是朝廷任命的學宮祭酒,如果真的在學宮中被稷下學子們打死了,隻怕朝廷的大軍随後便要開入學宮,到那時别說兇手要受到追究,學宮能否存在都會成問題。

這個發現,讓趙和心裏有了底氣。

“說我愚不可及……不知閣下又是哪位智者啊?”他故意問道。

那白眉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極其厭惡“你早知老夫是誰,何必惺惺作态,老夫确實念及學宮安危,不欲學子傷你,但這并不意味着老夫是任你拿捏之輩!”

趙和心中一凜,原本想要借着白眉老人息事甯人的心态而立威的想法,立刻被打消了。

他環視四周,發現原本叽叽喳喳吵個不停的學子們,現在都徹底安靜下來。

“稷下學宮新任祭酒趙和,見過山長。”沉默了一會兒,趙和拱手彎腰,向老人行了一禮。

老人避而不受“老夫不願受你此禮,你的稷下學宮祭酒之職能否得成,還得再看看,老夫已經連續四次上表朝廷,請罷去你祭酒一職,就在今日第五次上奏,老夫已經明說,若你爲祭酒,老夫就請辭學宮山長!”

周圍頓時大嘩。

“孔山長,不可,不可,怎麽能爲這一幸進小人而請辭!”

“正是,若是山長離開,這幸進小人還有誰能制之?”

“甯可誅此小人而獲罪,亦不可令孔山長離開!”

群情洶洶之下,不知多少雙憤怒的目光盯着趙和,跟在趙和身邊的樊令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這一刻,也禁不住心驚膽戰。

他側頭看了趙和一眼。

趙和卻依然沉靜,嘴角甚至還浮起了一絲嘲諷之笑。

“原來是孔山長當面,孔山長,可容我說幾句話?”趙和問道。

孔鲫,稷下學宮時任山長,儒家四宗之一,甚至有人說他是當世儒家四宗之首。

他背手看着趙和,不置可否,轉身便要離開。

“我聽聞稷下論辯之風盛行,無論意見是否相左,總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孔山長以爲我不堪爲此祭酒,我自己卻覺得自己能夠勝任,孔山長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不欲給我麽?”趙和在他身後追了一步,揚聲問道。

此時周圍一片嘈雜,都是稷下學子對趙和的怒罵之聲,他這揚聲一呼,周圍倒是先安靜了一下,然後更爲喧鬧的叫罵之聲響起了。

趙和不以爲意,隻是看着已經轉過半邊身的孔鲫。

孔鲫停下來,轉過身,看着趙和“你有話說?”

“我自然有話說!”

孔鲫揚了揚手,那些叫罵的稷下學子漸漸安靜下來,孔鲫緩緩道“你既然有話說,我就給你說話的機會,但這并不是因爲你能言善辯所緻,而是因爲不教而誅非善也。”

“山長太過寬仕,這不學無術的鼠輩,何必讓他有說話的機會,不過是些蠱惑人心的诳騙之語罷了!”

“正是,他在清泉寺中一番大言,看似有理,其實是強辭奪理!”

“趕他出去,趕他出去!”

周圍學子們卻不想聽趙和說什麽,紛紛又叫了起來。

孔鲫注視着趙和,想看看他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趙和仍然是面色平靜,他看了看周圍,突然伸手一縱,直接搭住了一間屋舍的屋檐,然後翻身如猿猱一般攀上屋頂。

“諸位,稷下學宮向來以論辯自由而自傲,今日我來此,算是領教了稷下所謂的論辯自由,原來你們口中的論辯自由,就隻是你們能說話的自由,至于别人的反對意見,你們卻不許說!”

他站在高處,揚聲而談,此話一出,周圍先是一滞,然後更大的聲浪響起。

“住嘴,我們在讨論論辯自由!”

“休要在那裏胡言亂語了,快滾下來吧!”

“滾回鹹陽去舔天子的腳趾頭去,莫要在這裏遺毒了!”

這些稷下學子膽量還真不小,有些話語就那樣說了出來。但他們當中,在趙和那番話之後,也有人叫道“讓他說,讓他領教我們稷下的論辯自由!”

“正是,讓他說,讓他說!”

那個舒含大聲叫了起來,在他身邊,還有一群學子也紛紛叫嚷,要讓趙和有發言的機會。

這些人大多都是在清泉寺中聽過趙和說話的人。

漸漸讓趙和說話的聲音占據了上風,周圍聲浪漸歇,趙和終于可以正常地開口了。

“諸位怒我之事,不過有二,一是我誅殺公孫涼等稷下之人,二是我不适合任稷下學宮祭酒……”在屋頂之上,趙和伸出了兩根手指,然後又問道“是也不是?”

學宮之人議論紛紛,大多數人都點頭,少數人道“你年紀輕輕,如何能居高位?”

還有人道“你所到之處,血雨腥風,如何能讓你來禍害稷下?”

趙和聽了微微一笑“好吧,就算是四個理由,那麽且讓我逐一辯駁。”

“首先年紀輕輕便不用說了,明日将來稷下學宮論辯的浮圖僧蓮玉生,年紀與我一般大,而稷下學宮中隻以學問論高下未曾有聞以年紀論短長的。否則的話,那豈不是誰年紀最長誰就可以任山長,年紀其次就可以任祭酒——孔山長年紀最長否?”

孔鲫冷然不知,但學子之中,卻有人不禁一笑。

孔鲫年紀雖大,但放在學宮之中,卻不是最年長者,甚至還有兩位學子,年紀比孔鲫都大。

“故此年紀輕輕這條,不必我再駁了,諸位以爲呢?”趙和問道。

在他面前,稷下學子原本都是以年輕爲主,此刻情不自禁點起頭來。

趙和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說我所到之處,血雨腥風者……這話說得我确實無法反駁,我在鹹陽而鹹陽變亂,我在齊郡而齊郡義倉案發,如今我到了稷下學宮,看吧,若不是孔山長即時趕到,隻怕真要來一場血雨腥風了。”

他話說得随意,底下的學子們卻覺得寒毛一豎,有心大的笑了兩聲,也有冷靜下來的人猛然意識到,若方才事态發展下去,隻怕真要在學宮中發生一場搏命厮殺。他們就算能将趙和與其随從都誅滅,可自己豈能沒有傷亡,事後朝廷豈能不追究?

“隻是諸君,我隻帶了這麽區區數人來學宮,看起來象是來此挑事的麽,看起來象是來此掀起血雨腥風的麽?”就在他們思忖之際,趙和聲音又轉高亢,揚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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