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萬死不辭


火起得很快,轉眼之間,四周的柴草垛子就全部燒了起來,而草垛之間的空隙,又有莊丁執長兵守護。譚淵發現無論向前還是向兩側都無法沖出,他便轉身沖向自己一行的來處。

莊園的大門被牛車堵着,牛車上同樣也有柴草,如今被一燃,譚淵不敢直接撲入火中,他停下腳步,急中生智,揮劍斬落,切斷了牛身上的繩索。

駕車的牛也被火燔烤得難以忍受,隻是不知向何而走。譚淵在牛頭上一劍掃過,牛額頭被劃破,血湧而出,将牛的視線阻住。那牛更急,不管不顧向前一沖,轟的一聲響,撞在了牛車之上。

本來牛車恰好将大門堵住,牛車上烈焰飛騰,但被犍牛這樣一撞,出現了一道縫隙。譚淵不管不顧,從縫隙裏擠了出去,撒腿狂奔。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跑得這麽快過,哪怕此前追擊陳殇等人也沒有

一邊跑,他還一邊解開束在身上的盔甲,輕裝疾走。

在他身後,虎贲軍士卒中有人發現了這條逃生之路,也都跟了過來。望樓之上的莊丁情急大呼“逃了,逃了”

李果單手攀住望樓上的欄杆,猛然發力,人如鳥飛一般騰起,三步兩步上了望樓。他面無表情彎弓搭箭,嗖的一聲響,一名逃出的虎贲軍盔甲護不住的大腿中箭,應聲倒地。

這隻是開始。

李果居高臨下,虎贲軍中雖然也有神射手,但這等情形之下根本無法與他抗衡。他連珠一般射箭,那些從莊園門處逃走的虎贲軍,隻要動作稍遲,便被他射中大腿、膝彎這樣鐵甲護不住的地方。

不過他上來得終究晚了些,譚淵與另外幾個虎贲軍士卒還是成功遠離了他的弓箭範圍。

此時火場之中的虎贲軍被燒殺殆盡,大火與牛車反而成了他們追擊的阻礙,而落不能将這群虎贲軍盡數殺滅,衆人都會有些麻煩,故此不待陳殇說什麽,莊丁便牽來騾馬,清理出道路,他們帶着好幾十名莊丁呼嘯而出,追擊譚淵去了。

隻不過此前當譚淵追擊他們時山林是他們的掩護,現在則倒了過來。雖然他們将另外幾個虎贲軍一一殺死,可是譚淵還是沖入了山林之中。

“不能讓這厮逃回鹹陽,你們回去和莊主說一聲,馬我們先借用了”在确認失了譚淵的蹤迹之後,陳殇仍然不準備放棄。

得到莊丁回報,趙和與趙吉對望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情形下,譚淵仍然能夠逃脫,這厮倒是命大。

“這個讨厭的一字眉,若是給他入了鹹陽,隻怕還要帶人來找麻煩莊子不要了,咱們換個地方,反正我家莊子多”趙吉心念一轉,當機立斷。

趙和有些無語,也不知從未謀面的趙吉父親做的是什麽營生,竟然豪富如此。

趙吉說的不錯,譚淵終究還是擺脫了陳殇等人。

他回到京城時,渾身褴褛,有如乞丐。入城後直奔刺奸司,刺奸司大門前守衛的兵卒想要阻攔他,卻被他喝開。

此時他筋疲力盡,跨過門檻時連擡腳的氣力都不夠,被門檻絆了一下,踉跄着摔倒在地。他爬了起來,用沙啞的嗓子道“公孫先生何在”

有認出他的兵卒指明公孫涼所在位置,将他摻扶着帶到公孫涼面前。公孫涼正在觀看一卷文牍,見他狼狽模樣,微微歎了口氣。

雖然沒有喝斥,但公孫涼這一聲歎息,已經讓譚淵愧疚非常。

他跪倒在地,嗚咽着道“先生,先生,是陳殇陳殇”

“給譚中郎一杯溫水,喝了水慢慢說話。”公孫涼擺了擺手中的書,看了旁邊随侍的一個瘦高男子一眼。

那瘦高男子很快端了杯水來,譚淵端起一飲而盡,然後繼續說道“卑職找到了羅運,但陳殇先卑職一步,争奪之中他們将羅運殺死。在下不甘心,便追襲其後,卻不知這是個陷阱,他與終南山中一塢堡勾結,伏擊卑職卑職僅以身免”

“羅運死了”公孫涼臉微微一揚“早就聽說此人博學多才,非空談之輩,我心向往之,一直希望能與他同殿爲臣,共佐聖君他就這麽死了,實在可惜”

譚淵微微愕然。

既然隻有他一人逃了回來,他自然要耍些小手段,畢竟直承是自己大意導緻羅運自盡,他背負的罪責會更大,倒不如全都推到陳殇身上去。

“在羅運那裏,你有沒有找到什麽東西”緩了一緩之後,公孫涼才又問。

“屬下沒有找到東西,但是,在屬下之前,陳殇已經帶人搜過羅運的廬舍,屬下猜測他有所獲,故此才對他窮追不舍。”

“陳殇他怎麽會在溫舒翻看案牍,這才發現羅運是關鍵人物,陳殇怎麽會知道”公孫涼用手中的文牍輕輕敲打着桌子,自言自語道“要麽是我們走漏了消息,要麽有人比我們更快一步”

“隻要将陳殇捉來,卑職願給他上刑,必讓他吐露出來”譚淵面目猙獰“公孫先生,陳殇殺死羅運,證明羅運确實是關鍵人物,現在唯一能口供者,便隻有陳殇了”

公孫涼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說的不錯,但爲時有些晚了。”

“什麽”

“這一日一夜間,朝堂上風雲已經有所變幻,刺奸司再交不出與莽山賊勾結的内奸,就要被取消了。”

譚淵瞳孔猛然一縮。

“所以必須交出人,這份案牍,是鹹陽令呈給大将軍的,你看看吧。”

譚淵接過公孫涼手中的文牍,打開一看,是鹹陽令指認虎贲軍中有人與莽山賊勾結的劾文。

“這件事情不是交給了我們刺奸司麽,他鹹陽令怎麽插手進來了”

“鹹陽令掌管都城政務,他插手此事,也不能說逾越,隻是這份文牍,人證物證俱在,實在是讓虎贲軍難以辯解。大将軍自己沒有說什麽,隻是将劾文呈與陛下,然後一群黨羽紛紛指責,說刺奸司空耗人力物力,卻不能查明這麽明顯的線索,實屬無能,虎贲軍身負國恩,卻與賊勾結,更是不忠,故此要取消刺奸司,罷虎贲軍。”

“萬萬不可,先生,刺奸司與虎贲軍是天子心腹倚仗,萬萬不可,必須保住”譚淵叫道。

這應該是大将軍的反擊大将軍此前沒有什麽動作,但一出手,就要從根子裏斷絕天子的臂助

五位輔政大臣執掌權柄,朝堂上下,盡是他們的黨羽,而刺奸司是天子付出沉重代價才設定的一個新衙署,算得上是天子的耳目爪牙;虎贲軍乃天子親衛,不象羽林軍那樣被大将軍掌控,天子能在皇宮中安睡,很大原因就是有虎贲軍在。

這二者若是被去,天子就成了十足的傀儡,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有機會了。

公孫涼長歎了聲“你說的是,刺奸司與虎贲軍都必須保住。”

“我這便帶人去捉陳殇,捉不住他,去掃那個與他勾結的莊園,定然能問出口供,不僅僅是公孫先生想要的,就是與莽山賊勾結的口供,應有盡有”譚淵心念一轉,惡狠狠地道。

在他看來,這是保住刺奸司與虎贲軍的唯一機會了。

“時間來不及了。”公孫涼背轉過身,望着窗外。

他們處在小樓之上,窗外便是鹹陽城。

“先生定然有妙計”譚淵在他身後行禮“先生隻管吩咐,爲了天子,爲了先生,屬下萬死不辭”

“知默,你在稷下,便知忠于天子,任勞任怨,天子和我都是看在眼裏。你還記得我上次在這裏跟你說的話麽”

公孫涼話語一轉,譚淵不明其意,便開口問道“先生說的是”

“唯有歸政天子,清掃污濁,賢人君子立于朝堂,天下才能大治,莽山賊才能從根子上除去爲此便是有所犧牲,在所難免”公孫涼又歎息了聲。

“我記我記得”

譚淵說到這,突然覺得胸口發悶,頭也極昏沉。

剛才其實就有這迹象,他隻道是自己極度疲累,因此并未有疑,可是此時,靈光閃動,他吃驚地看着公孫涼。

“既然大将軍要刺奸司交出與莽山賊勾結的奸細,既然虎贲軍中有不忠于天子的逆賊,那麽我們交出來就是隻要交出來,刺奸司就有功而無過,虎贲軍上下也正好可以清洗一番,換上更忠于天子的将校。”公孫涼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譚淵“爲此,譚知默,勞煩你犧牲了。”

“我我”

譚淵還想要求情辯解,但是胸腹劇痛,頭昏眼花,他整個人都萎頓下來,直接跪倒在地。

他向公孫涼伸出手,公孫涼卻仍然是淡淡地看着他。

譚淵終于倒在地上,口鼻間滲出大量的血迹。公孫涼看着他的身體從抽搐到不再動彈,将桌上的玉如意拿了起來,輕輕摩挲了兩下。

“來人,将他擡出去。”公孫涼淡漠地道“譚淵私自勾結莽山賊,擅自調動虎贲軍,爲刺奸司發覺,已畏罪自盡,所有證據,也一并帶上,一齊送到鹹陽令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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