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和朱筠墨出來慈甯宮,走了沒幾步,周恒的腳步慢了下來,朱筠墨正要跟周恒說話,一轉身發現人已經落後幾步,一臉狐疑地問道:
“你這是怎麽了?”
周恒左右看看,旁邊就兩個小太監是送他們出宮的,不過見二人要說話,自然是停在不遠處等候着,都垂着頭極爲安靜地站着。
周恒伸手掐了朱筠墨手臂一下,朱筠墨一怔随即趕緊甩開周恒的手,瞪眼要怒。
“你作何掐我?”
周恒極爲認真地問道:“疼嗎?”
朱筠墨點點頭,“當然疼,這手臂内側的肉最嫩,掐一下自然是疼的,你要幹啥?還是我說錯話了?”
周恒長出一口氣,微微搖頭。
“沒,今日自然是沒說錯話,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掐你一下如若疼了,這就是真的,我現在是伯爵了,哈哈忠遠伯。”
朱筠墨看到周恒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現在真應了他說過的那句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前面被一撸到底,還備受争議,差點兒都被當做禍害給懲治了,現在又得到賞識被封爲忠遠伯,這幾天真的是讓人回想都捏把汗。
“行了,别笑了,走吧我們直接回北山還有很多事兒需要辦。”
周恒擺擺手,“不急,這些隻要讓薛老大去通知一下就行,我們先回我家。”
朱筠墨一聽,也對府裏面也要安排一下,畢竟劉秀兒被封了縣主,這個可是大事兒,雖然還在周府住着,也要避嫌,畢竟他們現在也不是異姓兄妹,按照師徒來算也不是太合乎。
朱筠墨搖搖頭,反正這關系想得越多是越糊塗。
“這關系真的是頭大,秀兒現在是縣主,今後是叫你什麽?叫二哥自然是不行,皇伯伯都說了你們今後不再是義兄義妹,叫師尊徒兒更是難受,讓我們怎麽叫?這輩分都亂套了!”
周恒白他一眼,“這有何難,叫名字就行了,以後回春堂都叫名字,不然又是縣主又是忠遠伯,見面就叩拜,這還看不看病了?”
朱筠墨哼了一聲,聳聳肩膀,湊近周恒。
“周恒,不是我打擊你,今後秀兒恐怕就不會去回春堂了。”
周恒一怔,頓了頓瞬間明白朱筠墨的意思,随即眉頭緊鎖。
“我怎麽忘記這茬了,不行秀兒是副院長,不能天天在太醫院,難道女子醫學院不管了?回春堂是實習基地,難不成讓這些人用宮裏的妃嫔紮針做實驗練習?”
朱筠墨搖搖頭,他知道周恒說得是真心話,可是秀兒現在是縣主,與之前不一樣了。
“這事兒之後還是問問皇伯伯吧,再者皇伯伯不是賜了秀兒縣主府,估計她搬離之前還能一切照舊,真要是搬離了,就不好說。”
一說這個,周恒直接不說話了,眨眨眼似乎在回憶什麽,朱筠墨氣的笑了。
“我說你到底是走不走了,這都幾次了,在宮裏面收斂一些,小心皇伯伯收回成命。”
周恒一把抓住朱筠墨,完全沒在意他的說詞。
“你記得剛才陛下說啥來着,封我爲三等忠遠伯,正四品,食邑七百戶,遞降世襲,是吧?”
朱筠墨回憶了一下,微微颔首。
“沒錯就是這麽說的,你這個是最末等的三等伯爵,我大梁已經取締子爵男爵,所以降無可降,如若你沒有晉升,那麽其實這個伯爵也算不上世襲,到你這輩兒就終了了。”
周恒一瞪眼,“說什麽呢?我自然會掙下一份家業給我子子孫孫,這伯爵也會世襲下去。”
朱筠墨噗嗤一下笑了,越笑越大聲,後來都捂着肚子笑。
“虛雲大師說了,你沒有兒子命,長着一張丈人臉,哈哈哈!”
周恒一頓,白了朱筠墨一眼,朝前走去,朱筠墨趕緊伸手拽住周恒,這個玩笑真的有些大,這玩意誰說得準。
“别惱啊?這不是開個玩笑嗎?”
周恒瞥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
“我氣憤的不是這個,你聽聽這個封賞,食邑雖然少,也有七百戶,這個先不計較,秀兒都有縣主府,爲啥我沒有府邸賞賜啊?”
朱筠墨眨眨眼看傻子似的看向周恒,左右看看趕緊壓低聲音。
“别鬧,這不是能鬧的事兒,你這個是外臣晉封,而秀兒那個則不一樣,算是皇親國戚,這怎麽又可比性?”
周恒砸吧砸吧嘴,歎息一聲。
“也不知道這封地在哪兒,算了不想這些我們先回家,随後的再說。”
朱筠墨點頭,二人再度朝前走,那兩個引路的小太監趕緊也走去前面。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快步朝慈甯宮跑去,跑到他們身側,腳下一滑直接摔倒了。
朱筠墨吓了一跳,趕緊朝旁邊一躲,還未伸手扶人,那小太監連滾帶爬地站起身,顧不得手上的傷,繼續朝着慈甯宮跑去。
到了慈甯宮門前,隻是說了兩句,随即就被帶了進去。
周恒一臉的狐疑,看看朱筠墨說道:
“這是怎麽了?”
朱筠墨微微搖頭,“慈甯宮門前都是方紀忠的徒弟,能被直接帶進去,一定是有什麽大事兒,不然虛雲大師在,他們沒人敢進去打擾,難道不想要腦袋了?”
周恒點點頭,确實是這個道理,不過确實沒看到他手中拿着什麽密報,更沒有蠟封的竹筒,看着不是遠道來的軍事。
朱筠墨接着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等着看看就知道了。”
“瞧着不像是邊關傳來的消息,畢竟沒有那什麽密報,京中的事兒不是咱們能管的。算了,别耽擱我們趕緊走。”
朱筠墨點點頭,他們兩個趕緊繼續走,沒有一會兒,後面就追過來幾個小太監,不斷喊着攔住周恒他們的去路。
朱筠墨眨眨眼,看了周恒一眼,臉上帶着狐疑,這剛走怎麽攔住了,難道皇伯伯變卦了?
“何事?”
那追來的太監喘着粗氣,指着慈甯宮的方向,忙不疊地說道:
“陛下剛剛說,讓忠遠伯和世子先回去,有事兒吩咐。”
周恒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那個小太監剛剛急匆匆的樣子他也見到了,或許是朝中那個大員身體不适,特地來請旨,希望自己醫治也是有可能的,畢竟自己現在不是太醫院的院判,他們找自己也不會理會。
“走吧!”
說着跟着小太監往回走,朱筠墨瞥了一眼周恒。
“你知道什麽事兒?”
周恒搖搖頭,“這我哪知道,去了就知曉了,估計是讓陛下請我去看診,不然也不會這麽興師動衆。”
朱筠墨一聽,心放到肚子裏,趕緊快步跟着周恒一起回到慈甯宮,一進去就看到剛剛那個受傷的小太監還跪在地上,老皇帝看向周恒,臉上帶着一絲難色。
“你們回來了,剛剛徐閣老家中派人來宮中請旨,希望你能給徐閣老診治一下,三日前徐閣老卧床不起,此刻已經彌留之際,朕知曉之前的事,不過還希望你能摒棄前嫌去看看。”
周恒沒有特别的驚訝,因爲剛剛往回走的路上已經将朝中的這些大臣盤點一圈,能讓皇帝叫他回來的,不是一般身份也做不到,隻有兩個人有可能,一個是欽天監正使,另一個就是徐閣老。
周恒趕緊施禮,臉上帶着難色。
“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