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哲騎馬趕回遵化城裏,各部族的将領們都站在城牆上,等待着阿古哲的消息,誰也不肯回到城牆下的房中躲避風寒。
現在見阿古哲平安回來,忙向阿古哲圍了上來,七嘴八舌一通問。
阿古哲站在衆人中間,大聲說道:“諸位,萬勝軍主帥,乃是蜀國公主驸馬……”
“阿古哲,這個我們知道了!”
“别說這些沒用的!”
“驸馬又如何?”
阿古哲剛一開口,便遭到衆人熱情打斷,隻得雙臂舉起亂擺,大聲道:“驸馬說可以任由我們回去,還能解決族裏糧荒之事!”
“放我們回去?!”
“燒了我們的糧草,他還舍得給我們糧草?”
幾個老成持重的将領大聲喊道:“大夥兒别打岔!好好聽阿古哲說完,解決糧荒可是好事!”
“對!誰再打岔就把他扔到下面!”
“對!”
等沒有人再說話了,阿古哲這才一五一十将周南的條件說了出來,最後又說道:“驸馬現在與公主共同執掌燕京城軍政之事,自然一言九鼎,不會欺騙我們。驸馬說的這些條件,我梅隻部全都答應。”
“我們本來就是敗了,自然要聽從人家的,自然該當前去拜見驸馬。”剛才幾個老成的将領互相說道。
“萬勝軍有神獸相助,我們豈能與天抗衡?以後也不會再起兵作亂了。”
“正是。再說現在我們奚人還是說如何度過糧荒難關吧。”
周南的條件本來就不過分,除非是像蕭幹、乙室八斤那樣的頑固分子,天生桀骜不馴,又有野心,自然不會輕易屈服。現在這些人隻不過是奚兵的一些将領,平時也隻是護衛自己部族的,對周南提出的歸順朝廷,更是沒有困難,他們本來就屬于舊遼,現在驸馬和公主又在燕京重振大遼,自然應該歸順朝廷。
見這些人在下面低聲議論,卻沒人敢出面答應,阿古哲又急道:“驸馬還替我們想到北面金兵圍困,答應我們可以遷入盧龍塞關内,還答應會派出軍隊,與我們奚人一起駐守盧龍塞關險,阻抗金兵。”
“阿古哲,歸順朝廷我們沒意見,去萬勝軍拜見驸馬也是應該,答應我們内遷更是好事。你且說說驸馬如何解決我們奚人的糧荒難關?”一個奧裏部的将領關切地問道,現在奧裏部的人也不敢再找梅隻部的人尋仇了。一來自己确實錯在前面,二來現在形勢很明顯,萬勝軍就在城外,誰再鬧事,隻怕萬勝軍爲了平定動亂,會第一個沖進遵化城,将作亂之人一股腦殺掉,以儆效尤。現在每個人最關心的就是族裏的糧荒問題。
“驸馬第一會從我們奚兵中招募能戰之士,編入朝廷大軍當中,還會和舊遼宮帳軍一樣發給糧饷。另外招募一部分士兵,編入到各州縣守城軍中,同樣也發給糧饷,隻是比上一種士兵糧饷要少。朝廷招募走這些士兵,我們族裏便少了這些人争口糧,也算是解決了一些。”阿古哲大聲說道。
“這些招募的士兵不愁吃喝了,可是我們族人呢?還有不少啊!”有的人大聲問道。
“驸馬說朝廷糧草也有限額,不過驸馬答應我們可以将族裏的物産拿到燕京去,或賣錢,或換糧,城中米肆的糧米也足夠我們過冬了。”阿古哲向衆人解說道。
“可是那些商販們正等着我們去呢!”一個楚裏部的将領不滿地說道,“往年我們吃了多少虧?一張上好的細毛皮子,連一鬥米都換不來!”
頓時很多吃過虧的将領高聲附和起來。
阿古哲這次學乖了,等到這些将領質疑的聲音弱了下去,才高聲說道:“驸馬有言:官府會按各色貨物,設一個托底價,低于托底價的,官府一律收購。有了托底價,那些奸商們誰不搶着買我們的貨?難道會眼看着這些好貨被别的客商低價搶走嗎?”
“那我們買糧,米店要是哄擡米價,驸馬管不管?”有人高聲問道。
“當然會管。驸馬說了,米價要是高了,官府會從州庫糧庫裏調集糧米,按當下市價賣給我們。”
“真有這等好事?!”
“驸馬果真這樣說的?”
“不會是騙我們吧?”
阿古哲臉漲的通紅,大聲說道:“驸馬絕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反正我阿古哲相信驸馬,我梅隻部會第一個歸順朝廷!而且我阿古哲會第一個應招,到驸馬手下當兵!”
“阿古哲,是不是驸馬許你做奚王了?你才要去驸馬手下當差?”一個伯德部的人酸溜溜地問道。畢竟上一任奚王是他們伯德部的人,伯德部也因此占了不少便宜。
“奚王?”阿古哲禁不住冷笑道:“驸馬剛才也說了,今後不再設奚王,各部族事務,由各部族長老決斷。也就是說,由以前一個奚王,變成了五個奚王,隻不過這奚王是自己族人推舉的,朝廷認可後再正式任命。”
聽說奚王由一個變成了五個,這些部族的人一下子都興奮了起來。雖然管轄的職權小了許多,可畢竟還是一族之長啊,而且還是朝廷認可的。而且自己部族裏的事務,也不用聽别的部族的人安排了,有事可以直接向朝廷請求,就像這次驸馬安排的拿族裏的物産去燕京城換糧之事。這樣的好事,當然每一個部族都樂意接受。
“驸馬是上天賜給我們奚族的貴人啊!”
“大夥兒别讓驸馬等着了,快,各族選出一人,前去拜見驸馬,也好早聽驸馬教誨。”
“我們楚裏部早選好了。”
“把刀給我,一會兒見驸馬,可不能帶這個。”
……
既然再無疑問,又都衷心擁戴,奚族五個部族的人,當即就将各族去拜見驸馬的人選定好了。本來能領着自己族裏軍隊的,都是本族的實權人物,又或者是族長的親信,所以都能代本族做出決斷。
算上阿古哲,一共五個人,都是不戴盔甲,不佩兵刃,身着白袍,以示降服之意。五個人上了馬,出了城,跟随者阿古哲,從城外奚兵之間的空地上穿過,直奔外圍的萬勝軍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