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和尚按照周南教給他的,說道:“高大人乃是一州之長,可否全權調動兵馬?是否不受節制?”
高鳳一拍胸口,說道:“那是自然。”
賈和尚又問道:“若兵馬動向有異,燕京城内會否得知?”
高鳳恨恨說道:“城中有契丹人派來的監軍,人數雖少,隻恨會暗裏向燕京密報。另外,州府尚有朝廷派來的副職,姓王名悰,協管易州。”
賈和尚問道:“這王悰平素與大人關系如何?”
高鳳答道:“王家也是燕地漢人望族,王悰平素與我倒還說得來。”
賈和尚道:“大事在即,就請高大人派人去請王悰,就說是閑暇宴飲。等席間大人再探探他的口風,若能跟從大人最好,若妨礙大人義舉,正好将此人抓起來。”
高鳳見那邊的人爲他設想的如此周到,忙問道:“那城中契丹人監軍如何處置?”高鳳雖說掌管城中五千兵馬,可是到底對契丹主子有一種心底的畏懼。
周南倒沒教賈和尚這個,賈和尚一時不知該如何對答,周南在賈和尚身後答道:“楊統制本來派了二百人的精兵,另有要事路過此地,前去涿州,現在城外。不如讓其先脅助大人守城,幫大人先解決了城内的契丹人。”
高鳳看看周南,又看看賈和尚,見賈和尚點頭,高鳳說道:“那就勞煩這位小兄弟去請吧,我這就安排人去請王悰晚間來府裏喝酒。”
周南和賈和尚回到高府的雅舍後,賈和尚滿腹疑惑的問道:“這次你也沒有要高鳳給你寫個字據啊?”
周南不耐煩說道:“這先不急,等我撺掇着高鳳抓了監軍,再借了高鳳的人回了涿州,這人證不是比那狗屁字據更有用嗎?到時候木已成舟,認證物證俱在,他高鳳不反也得反了。”
賈和尚蹬大雙眼問道:“那這南朝印信是真是假?”
周南說道:“當然是假的,我去哪裏拿到這楊可世的印鑒啊。”
賈和尚急忙說道:“那箱金錠可不能拿出去做物證啊。”
周南拍拍賈和尚肩膀笑道:“好說,好說,到時候還要煩你做個證呢,放心。你在這裏放心安歇,我去安排人住進高府來。”
周南丢下賈和尚,自己一個人上了街,一出府,周南就發覺有人在後面跟着自己,隻是跟蹤手段也太拙劣了,被周南繞了一道街就甩丢了。周南直接去了上次去的客棧。一進門,夥計正要迎接,左小四走過來,給夥計使個眼色,那夥計就離開了。
周南有些奇怪,左小四把周南引到後面一處小院裏,才對周南說道:“大郎,這就是芸兒姐姐送你的大禮,嘻嘻,她派人将這家客棧盤了下來,說是這樣方便我們的人落腳,也方便聯系。”
周南下山前,将蜀國公主贈送的金子交給了高芸,當時還對高芸說“你發現的,歸你了。”現在高芸買下這家客棧,确實方便不少,不禁埋怨左小四道:“爲什麽不早說,那樣那二百人就可以住進這裏了。”左小四依舊笑着說道:“大郎,一發都告訴你吧,連帶城外河邊那家望歸客棧,芸兒姐姐也都買了下來。這樣山寨、城外、城内都方便聯系,還能落腳,這就是芸兒姐姐送的大禮。現在楊統制手下二百士兵都是在城外客棧附近,若要他們進城,隻要這個客棧裏面派人去送個信,不消一個時辰便到了。”
周南問道:“店裏夥計都換了嗎”
左小四答道:“按芸兒姐姐吩咐的,隻留下一兩個老實本分的,還有做菜的,其餘的都換上了咱們寨子裏的人。”
高芸想的很周到,周南點點頭說道:“我正要那二百人進城,你派人去通知吧;還有今天我從高府出來時有人在後面跟着,讓你手下過去盯着些,有機會就除掉。”
左小四點頭答應一聲,周南又問道:“小福子知道客棧的事嗎?”左小四說道:“我剛才已經去告訴過他了。”
周南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四哥你做的很好。”左小四憨憨一笑,說道:“這次回山,芸兒姐姐讓我和小福子照顧好你,說你這回出來,總是一個人做事,不放心,就當是幫她照顧你。”
周南一皺眉,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裏用得着照顧?”可是心裏卻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想起了離開六、七天的山寨,想起了高芸。
從來到這個時空,已經快有一年了,他基本是在山寨上度過的,一年的時間不算長,卻沒想到,離開了短短才六、七天,仿佛是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故鄉一般;對那個眉如遠黛,目似含波,浣紗人影娉婷的少女的想念,便如春草生長一般,打開來,就再也抑制不住……
左小四在一旁靜靜的站着,也不出聲驚醒周南,直到周南自己從想念裏掙脫出來。左小四、周福和高芸、高遠等人都是打小在一起長大,左小四拿高芸就像親姐姐一樣,現在看着眼前這個芸姐喜歡的男人,心裏更多的是爲芸姐高興。
周南對左小四正色說道:“你把楊大哥和石大哥叫來,我帶他們倆去見高鳳。這幾日讓兄弟們打起精神,輪流盯着高府,如有變化,就去高府西北角院牆上插一根柳枝,我看到後就會來這裏。”左小四點點頭,叫來楊大春和石嶽,周南便帶着二人出去了。
周南三人剛剛進入高府,高府門外不遠處一個浪蕩漢子飛一般向東跑了。遠處另一個漢子走過來站在剛才那個浪蕩漢子的位置。
蕭兀衍咧着大嘴,高興的拿出一枚金币抛給下面站着的浪蕩漢子,說道:“給我盯緊了,就在他門前盯着。”
那浪蕩漢子彎着腰恭維道:“孩兒們笨拙,盯不住人,還是蕭監軍好計策,讓孩兒們隻盯着他高府大門,進進出出的一個也跑不了。”
蕭兀衍沒心思聽他拍馬屁,揮揮手,讓這人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