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半晌,天已過午,約莫是周南那個時代下午三點多了,高芸便向老鄭頭告辭,和周南一起回去了。回去後,高芸又開始做飯。周南本來早上八點多吃了飯,到中午不見吃飯,正餓着,現在看到高芸做飯才明白,這時候的人,大多數應該還是一天兩頓飯,早上八、九點吃一頓,叫朝食,下午三、四點吃一頓,叫餔食。“晚飯”還是高芸做的老虎姜炖山雞,今天周南特意問了老鄭頭才知道,老虎姜就是黃精。純天然啊,這時候就是有這個好處。
吃過飯,周南又在高遠家中等着高遠他們回來。等了好久不見回來,周南自己沿着來時路踱了回去。一路上,山森徑幽,隻有天空閃爍繁星,讓周南生出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頭上星空和他那個世界又何其相似,星空的夜,總是令人孤寂,就像他小時候在房頂乘涼,看着天色的星星,感覺到的是無法形容的宇宙浩渺和深遠。現在他頭頂的星空,同樣讓人生出自身渺小之感慨。
哔哔啵啵的篝火,驅走了石屋内的潮氣,卻不能驅走他心裏的孤獨。他盤坐在火堆前,即使他白天裏再下意識的讓自己更累,夜幕降臨,就像來自于動物的本能一樣,夜,是大部分動物和禽類回窩歸巢的時候,他心裏更是深深的期望着“回巢”,隻是他還能回去嗎?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天多了,周南現在慢慢習慣了。他是和同事出差回去時發生事故的,單位會爲他定個因公,至于是犧牲還是什麽,不影響單位爲他申請撫恤金和保險,總共下來也會有一百多萬,在他家鄉,可以比較富裕的生活下半輩子了。就當是犧牲了吧。或者就當是遠離家鄉,無法和父母聯系了吧,也許算是一場不知流浪道何時的旅行吧,他這樣安慰自己。
仔細想想,這樣穿越過來,和一場旅行有什麽差别呢?除了不能随自己心意來去。
有人說,旅行可以讓人看到一個更精彩的世界,可以讓人走出波瀾不驚、安逸的生活,可以教會人一種不妥協、勇敢向前追求自己夢想的決心,
這樣看來,旅行倒和穿越很像了,穿越也可以讓人看到一個更精彩的世界,可以讓人走出波瀾不驚、安逸的生活,可以教會人一種不妥協、勇敢向前追求自己夢想的決心。
還真他媽的像啊!隻是來到的這個世界太精彩了。
幾天來,心情也慢慢平靜了。就像一個孩子,在被人搶去心愛的玩具的時候,會宣洩,會哭,可是當面對生存的時候,他要想法活下去。如果能來,就應該能回去。就像開車,再窄的路,隻要能開過來,肯定也能退回去。
他心中,永遠不會放棄。
他來到院門處,,掩好門戶,也不點燈碗,隻是就着狹小窗外的星光躺下,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天那道白光,還是他的家,他的父母……
迷迷糊糊中,周南被一陣喧叫吵醒,他披衣起來,走到院内,聽動靜,像是在高遠家的方向。看天空,繁星正亮,還是夜中時分,打山豬這麽快就結束了嗎?周南心裏想着,一路摸索着就來到高遠家,隻見院子裏燈火通明,一陣壓抑的氣氛,連好幾條獵狗都隻是低鳴着。
高遠、賈六等人都在院子裏,卻并沒有了白日裏打山豬時的叫嚣。周南趕緊上去,借着燈光,隻見地上一個人躺着,高遠幾個人圍在那人身邊,手忙腳亂的收拾着。周南上前仔細看時,卻見地上躺着的是周福,大腿前面褲子上好一片血。本來瘦小的身形,因爲疼痛佝偻着身體,顯得愈發瘦小,臉色金黃,高遠幾個人在忙着給周福貼止血創藥。
“高大哥,周福怎麽傷着的?”周南湊上前去,問臉色緊繃的高遠,高遠沒有了平時大大咧咧的嬉笑,濃眉緊皺,說道:“這趟事,說不得。周三哥本來在樹後藏身放箭的,誰曾想那隻白毛老山豬從側頭裏沖下來,高三哥卻被他撞翻在地,腿上被撩了好幾嘴,虧得近處賈六哥猛敲響鑼,那群山豬被白毛山豬帶着跑了。”
賈六、高守忠、高守孝、左小四,還有兩個年輕人,都圍在周福身邊,手足無措。平日裏磕着傷着,沒這次重,遇到流了這麽多血,到底都是些年輕人,一時都沒了主意,團團轉卻沒好辦法,眼看着血還是在流。
“還不擡到老鄭頭那裏?!”周南心裏也是一急,隻有提醒先擡去讓專業人士醫治。這個時期的人,沒什麽好的醫療條件,生死全憑天命,傷這麽重,又是野豬用獠牙傷的,肯定會感染。可是這樣躺着幹看,還不如讓老鄭頭去看看,萬一這蒙古大夫管用呢?
“對!對!對!快走!”
“賈六你輕點兒!左四哥你擡着腿。”
一行人擡着周福朝老鄭頭家趕去,早有其中一人先一步過去叫醒了老鄭頭。周南他們過去時,老鄭頭已經把屋裏的燈都點上了。見高遠、周南他們擡着周福跑了過來,老鄭頭便忙指揮着高遠、周南他們把周福放在床上,然後拿出一柄短刀割開周福褲子,隻見周福大腿上有兩處血肉翻出,剛才貼上的止血藥早已沖開。
老鄭頭從床上取一段布條,在傷口上面緊緊勒上,血立刻緩了下來。然後老鄭頭再取兩塊黑色膏藥在火上烤一下化開,再分别粘在傷口上。周南剛要開口阻止,想了想,還是先看看藥效再說。萬一這時候的人有什麽特效藥也不一定。
周南向老鄭頭問了一下,找來熱水倒了一碗,然後有用面巾浸上熱水,擰幹,給周福輕輕把臉上的汗拭去。周福虛弱的睜開眼,想說話,周南制止道:“不須挂意,安心将養就好。”
周南見老鄭頭忙完了,便将老鄭頭拉至一邊,低聲問道:“似周三哥這樣,你可醫過?”老鄭頭搖搖頭,道:“我剛才敷的這膏藥也隻是祛瘀生肌,至于能否治傷,要看周三哥自己造化了。”周南眉頭緊皺,若是在他的那個時代,這樣的傷必定是要感染的,隻是象這樣簡單處理,肯定熬不過去。看着躺在床上,面若金紙的周福,周南心中一熱,再也顧不得什麽曆史,什麽時空改變,還有什麽比這活生生的生命更重要?!他來到這個時空,是這群人救了他,他雖然也時刻盼望突然有一天會像把他傳送過來一樣,再傳送回去。可是他不能眼看着這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眼前慢慢消失。周南向老鄭頭道:“把你的酒給我兩壇,我有用處。”老鄭頭眉頭翻了翻,瞪了周南一眼,雖然想不通周南爲什麽要酒做什麽,可是看到周南認真的表情,卻沒多問,轉身出去。不多時,手裏提着兩個壇子回來了,還心疼的對周南說道:“不多了。省着點兒。”周南沒說話,接過來酒壇,看高遠他們都圍在周福身邊,就匆匆回自己住處去了。
這幾天在山裏培訓,章節都是臨行前保存并設置的定時發的,各位書友的寶貴建議和意見無法及時回複,望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