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如同五味雜成,充滿了難耐的滋味。
冷清楓……冷清楓……冷清楓……
他已經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如今還要讓他再次懇求于他。
作爲越國的王,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他。
這一次,他真的做不到了。
其實,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國家處于風雨飄零當中,隻不過他想要在堅持一下,希望有奇迹發生。
北涼強勢的如同一顆千年大樹,玉國根本就不可能對它動手。
這些年來,玉國不斷的收服周邊的小國,一步一步擴大自己的疆土。
他越來越強大,越國便越來越危險。偏偏越國的兩位将軍,沒有收服小國的魄力和恒心。
久而久之,越國便越發的凋零。
如今,這個國家似乎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突然之間,他感到有些後悔,如果注定要國破家亡,爲什麽他要送走她。
如果此時此刻她還在他身邊,他的内心多少會有一些慰藉。
可惜,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大将軍應平原回到府邸回立即安排家丁隐秘的盤點财産,并且告知自己的女兒應芸菲以及自己的兒子應華,這天下恐怕要變了。
打了這麽多年的仗,雖然他勝的不多,但是對于戰場的局勢卻很清楚。
什麽仗能赢,什麽仗不能赢,他心裏有數。
這一仗,定然是赢不了。
“爹爹我們真的要離開嗎?”應芸菲深夜換上私服後出宮,竟聽到了如此的消息,心裏着實不好受。
如今,她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六宮之主,在後宮之中相當的有地位,如果要離開越國,她便要離開所有的虛榮。
她的内心,十分的不願意。
“這一仗爹爹和你哥沒法打!”應平原語重心長的對她道:“如果要打便是去送命,爹爹不想要去送命。”
“那我們要去哪裏,我們要和王上一起嗎?”應芸菲有一種天上朝着她劈下一道雷的感覺。
仿佛才剛剛得到的一切,突然之間都化爲了泡影,成爲了過眼雲煙。
“我們自然要去北涼。”應平原想了想道:“如果玉國成功攻下了越國,那麽這東南面的所有版圖都會歸玉國所有,根本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如果王上願意放下他的江山,我們便一同前往北涼,對北涼的王俯首稱臣。”
“可是王上……”
應芸菲雖然并不是完全了解容漠,但也知道這是他好不容易拿下的江山。
如果讓他放棄,前往北涼對其他人俯首稱臣,他多半不願意。
“你的顧慮是對的。”應平原清了清嗓子道:“依王上的性子,不可能會前往北涼對冷王俯首稱臣,所以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爹爹,我想去問問他。”應芸菲咬了咬唇道:“我隻是一介女子,嫁給了他便是他的妻子,如果沒有他,我豈不就是寡婦……”
她那麽愛面子,愛虛榮的一個人,怎麽能容許自己成爲寡婦。
“好!你去吧!”應平原歎了口氣道:“但是你必須等到爹爹和哥離開越國後再去。否則……爹爹怕是很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