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望月的聲音，她趕忙擡手失去臉頰上的淚水，閉了閉眼，輕聲道：“嗯。”
“你終于從屋子裏出來了。”望月輕輕的拍了拍洛傾塵的肩膀，就像是當年拍着夜玄極的肩膀一樣，像個長者對她道：“他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那她希望看到的我是什麽樣？”洛傾塵擡了擡眸，清澈的目光中帶着一抹凄涼的自嘲道：“他多自私，他不知道嗎？”
自私的将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自私的自導自演了一場戲，讓一切看似完美的落幕。
他給了她一個結局，卻是那般痛徹心扉的結局。
“他或許比任何人都要糾結……”望月話音未落卻打斷了自己的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亦或許他一點都不糾結。因爲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有答案了，他隻不過是按照自己心中的答案去一步一步完成你和他的故事罷了。”
“喝一杯嗎？”洛傾塵聳了聳肩，将一束剛在星茸花海采的紅色彼岸花放在雪碑之上。繼而轉過身看向望月道：“突然想再聽一遍當時他攥寫的故事了。”
望月愣了一下，看着她眼底閃爍着的淺淺淚光，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
月明星稀，星茸花海的夜晚總是特别美。
洛傾塵将酒壺中的酒倒在月光杯中，抿了一口看着他道：“當時你們寫的故事不怕被我發現嗎？”
“有有有。”望月多喝了兩杯，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仿若是回憶舊時劇本一般，悠悠的說着：“你還記得嗎？當時有一次你去無界之地的輪回鏡想要确定事情過程發生的時候，我立刻去了無界之地。”
洛傾塵聞言，愣了一下，眼眶瞬間紅了。
總覺得似乎那些過往的事情一直在眼前浮現，一幕一幕，就像是切換畫面一樣，讓人心痛。
“所以當時我在輪回鏡面前感應到你的存在是真的？”她突然覺得自己有機會接近真相，可卻就差一步。
“是真的……”望月輕歎了一口氣道：“那時候的輪回鏡其實是我設下的結界，你看到的不過是我想給你看到的畫面而已。”
“望月你就不怕我恨你嗎？”洛傾塵側過眸，清澈如水的眸子裏滿是淚光。
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經曆的恨，所經曆的愛，都是别人設定好的劇本，你會發現的自己有多麽的無助。
可你又不能恨他，因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能夠活着，她又怎麽能恨他呢……
“你們兩個無論是誰我死我心裏都很難過。”望月極盡的苦笑一番道：“可玄極已經做好了選擇，我又能怎樣？”
“他就不怕我很他嗎？”她似乎有些喝多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其實她沒有喝多，她隻是想醉，醉倒這寂寞的塵世，永遠不要蘇醒。
“所以你恨他嗎？”望月反問道。
沉默，沉默，沉默，死寂的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抿了抿唇，仰頭望着那一輪巨大的明月道：“愛都來不及，怎麽舍得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