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會兒,他算是徹底肯定奧蘭在長沙的所作所爲了。
這是要洗腦啊!
培養教廷的狂熱分子?
而且,看來這些人受荼毒已經頗深了。
也不知道除去這些人,是不是還有别的人也受到奧蘭這樣的洗腦。
奧蘭結交的多是朝中膏粱子弟, 影響力頗深。要是連他們身後的那些人都受到影響,那就麻煩了。
這些人,是絕對不能夠繼續再留在大宋朝廷裏的。
隻是如何将他們給揪出來,卻是個難題。
趙洞庭的視線向着角落裏的栾易看去。
發現栾易眼神灼灼的盯着正洋洋灑灑說着西方學說的奧蘭,那眼中的狂熱,雖是内斂, 卻暗潮湧動。
栾宏茂……
這刹那, 趙洞庭不禁想到了栾宏茂。
栾宏茂在長沙的時候, 是個能幹事,肯幹事的官員,對于錢财名利,也沒有什麽追求。
這點趙洞庭是敢肯定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放栾宏茂到利州西路去做轉運使。
但栾宏茂怎麽會短短幾年就腐化了呢?
而且朝廷派人搜過他的家以後,赫然發現他家裏并沒有什麽餘财。他貪墨的那些銀兩全部不知去向,他自己也不曾享用。
看這栾易,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不然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那些錢,去哪兒了?
栾宏茂又爲什麽要選擇用自盡的方式逃避朝廷的追查?
朝中值得他這麽做的人寥寥無幾,而趙洞庭都已經讓人查過。栾宏茂以前的那些故交,和他并沒有金錢上的往來。
現在,他心裏算是隐隐有了答案。
如果栾宏茂也是如同栾易這般,被奧蘭給洗了腦, 那他做的這些事情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奧蘭在長沙揮金如土,錢财,不可能都是從教廷來的吧?
可若真是這樣, 他讓栾宏茂在利州西路大肆斂财,又是爲了什麽?
僅僅是爲了錢?
而是打算逐步的腐蝕大宋朝廷?封疆大吏?
如果是這樣,那奧蘭的重心很可能是放在那些封疆大吏身上。畢竟長沙是天子腳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被官府注意到。
那些封疆大吏就不同了,在地方上如同土皇帝似的。奧蘭要是洗了他們的腦,那對地方上的影響是難以估量的。
“吉王殿下,你以爲我說的如何?”
趙洞庭正想着,旁邊奧蘭卻是忽然偏頭看他。
他剛剛說了個西方某個教廷先賢的故事,說那先賢爲拯救遭受瘟疫之禍的百姓如何如何。
趙洞庭點點頭,道:“教廷先賢憂國憂民,爲百姓們甘願身染瘟疫,讓人佩服。若在大宋,值得人爲他立廟建碑了。”
“我們教廷以爲,人人都是真主的孩子,就應該互相團結,互相奉獻。我們的所有都是真主賜予的,在幫助别人的同時,也是在回饋真主。真主是這世間的神,他的光芒普照大地。當我們驅散心中的黑暗,内心充滿友愛和溫暖,便能重新回歸真主的懷抱。”
奧蘭笑眯眯地說,邊注意着趙洞庭的臉色。
趙洞庭挑了挑眉,“這世間,有神?”
奧蘭道:“真主是真正存在的,他不顯化,但他的神迹在我們西方随處可見。他的弟子,也仍在爲傳播光明而努力。”
趙洞庭微笑,“那奧蘭你,也是真主的弟子?”
奧蘭用行動回答,手放在胸前,虔誠道:“真主的光輝與我們同在……”
雅間裏的其餘人,倒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眼神中隐隐露出熾熱。
這些人沒救了。
趙洞庭心裏想。
他們已經完全被奧蘭給洗腦了。
這家夥倒是有幾分本事。
現在這個過程,就是在給自己洗腦吧?
他沒有露出排斥的樣子,隻道:“原來奧蘭皇子你也是個有信仰的人。”
奧蘭說:“我們西方的人都信奉真主。因爲真主是這時間唯一的光輝。”
接着倒是沒有再說,隻是繼續講他們神經上的那些典籍故事。
趙洞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前世都沒有這些信仰,就更别說現在。奉獻固然沒錯,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信奉什麽真主。
他所作的任何事情,都是爲自己的良心,而不是那些虛無缥缈的神靈。
……
回到皇宮。
趙洞庭沒有去後宮,而是去了禦書房靜坐,神情稍微有些凝重。
奧蘭的事情肯定得查下去,栾宏茂的事情也得查。現在看來,這事得從栾易那裏下手,這樣不至于打草驚蛇。
但他更在意的是西方教廷的态度。
奧蘭在長沙耍這些手段,肯定是受教皇的授意。那個老家夥不老實,就隻能說明,他很有野心。
是不甘心教廷的勢力在大宋之下,想要通過這種暗中操作來讓大宋内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