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連忙帶着趙洞庭一行往他們辦公的地方走去。
在房間裏坐了半晌,便有官吏前來禀報,說獄中犯官已經全部聚集。
趙洞庭一行便跟着監獄長往外面走去。
屋外此時已經站着将近兩百個穿着牢服的人。
這個人數是有點出乎趙洞庭預料的。
要知道利州西路各地都有監獄,通常外地犯人都不會被關押在沔州監獄裏。
所以這些犯人中大部分應該都是沔州本地的官員。而此前他還大赦過天下, 所以這其中絕大多數應該都是後面被關進來的。
這人數應該算是有點多了。
這些犯官們本來不知道被聚集在此是因爲什麽事,到趙洞庭出來,便有人認出他來。
當即驚訝萬分,然後跪倒在地叩首。
緊接着呼啦啦跪下去大片。
趙洞庭道:“都起來吧!”
話音才落下,就有人喊:“懇請皇上爲我等伸冤!”
監獄長站在趙洞庭後面有些難看,低吼道:“都肅靜!皇上面前豈敢喧嘩!”
趙洞庭隻擺擺手,道:“你們都莫要着急, 朕此行便是爲你們而來。朕給你們機會,在此寫下你們的冤情。”
然後對監獄長說道:“筆墨伺候。”
監獄長又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這些犯官中不少人露出激動之色來。
趙洞庭又說:“朕會去核實你們的冤情,若屬實,自會爲你們伸冤。而若是捏造,想要給自己洗脫罪名,那可是罪加一等。”
他還是打算敲打敲打這些人的。
因爲這些人裏肯定有真正犯事才入獄的官員,他可不想被這些人魚目混珠。
很快有官吏拿着許多筆墨過來。
趙洞庭道:“都發給他們!”
這些官吏們将筆墨都發下去。
有的犯官當即就将紙張鋪在地上,跪在地上奮筆疾書起來。
監獄長在旁邊,臉色倒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有些疑惑。
趙洞庭估摸着這監獄長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最多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可能他沒有摻和到利州西路官場的那些事情裏面去,畢竟監獄這種地方還是有些特殊的。
當然,至于這監獄本身有沒有問題,趙洞庭也不敢保證。這也不是他此行調查的重點。
大概過去數十分鍾,這些犯官便都寫完了。有的人甚至寫滿了整整幾張紙。
趙洞庭讓人将這些狀書都收起來,拿在手裏, 道:“你們且先在這候着,朕再逐個召見你們。”
然後又向着房間裏面走去。
事情隻能逐個逐個的解決,要是讓這些人同時訴說冤情, 那除了亂隻能是亂。
回到房間裏, 趙洞庭把這厚厚的一沓狀書放在桌上,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張。
臣沔州社安局清河片區副捕頭譚文并,叩請天聽。
臣在清河片區原乃清河片區總捕頭,于清河片區兢兢業業十餘載。兩年前,沔州社安局主官前往罪臣家中,言語之中大有讓臣奉上孝敬銀之意,并言明臣若想繼續擔任總捕頭,每年需孝敬兩成俸祿。此孝敬銀非他獨享,乃作打通監察局等部大審之用。臣嚴詞拒絕,不想其後監察局和社安局内監察部門同時登門,強行加罪臣以渎職之罪,降臣爲副捕頭。其後,其主官再度找上臣,臣心中怒憤難平,和他争執,又被以頂撞上官、用人唯親等數罪入獄。臣子确在清河片區任捕頭,但臣并未爲他提供任何便利,皆是他自己努力所得。至今,臣子怕受迫害,早以主動辭職。臣之冤屈,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鑒。
趙洞庭看完這張,臉色沒什麽變化,隻對張破虜說道:“宣譚文并!”
張破虜走出去,很快帶進來個頗爲壯碩,看起來也挺威猛的漢子。
漢子進屋便叩首:“譚文并叩見皇上。”
趙洞庭直接攔下他,道:“譚文并,你狀中所言句句屬實?”
譚文并道:“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臣甘受責罰。”
趙洞庭點點頭,“那社安局主官叫甚名字?”
譚文并答道:“盧輝。”
趙洞庭又道:“那和你同獄的這些人中,可還有你的同僚?”
看來社安局甚至利州西路社安廳都有問題,趙洞庭便打算從這條線查起。
至于監察局,隻待社安局的事情查清楚,監察局總是脫不得幹系的。
譚文并答道:“還有十餘人。”
趙洞庭偏頭對張破虜道:“把他們都叫進來。”
張破虜便出去了,然後帶進來十多個人。
趙洞庭眼神掃過這些人,道:“你們都是什麽姓名?”
這些人紛紛把姓名給報出來。
趙洞庭一一拿出他們的狀書。
其中官職最高的,竟已經是沔州社安局的原副主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