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有餘的長途跋涉,并未讓這支軍隊的精神面貌發生什麽變化。将士們仍舊是精神奕奕。
原本濃郁的殺氣已經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泯去不少,但仍是會給人極大的威懾。
那些沒和大宋禁軍交過手,正是垂頭喪氣的元朝官員們看到天捷軍後, 眼中都流露出複雜之色來。
他們在中都素聞宋軍英勇善戰,即便是大宋禁軍當真在前線将他們元軍殺得丢盔棄甲,他們也還是有些不信的。
哪怕瞧見護送真金回中都來的飛龍軍的英姿,他們也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支軍隊如此精銳,是因爲它是宋國最強的軍隊。宋軍其餘的軍隊, 絕對比這飛龍軍要差遠了。
這是種不忿。失敗者在内心深處對于勝利者的不忿。
直到此刻瞧見天捷軍,他們心中不得不承認,宋國禁軍的确有着和他們大元軍隊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就算是大元最精銳的皇城禁衛, 但從精神面貌來說,較之眼前這支軍隊都要稍差。
而他們這些人當然誰都清楚,天捷軍不過是大宋三十六支天字禁軍中很普通的一支而已,還不是排名最靠前的那幾支。那幾支,隻怕氣勢要更爲攝人些。
大元敗北,看似有着很多偶爾,實則,是種必然。
無論哪個方面,他們都已經被大宋超過。即便是他們當年橫掃歐亞的鐵騎,也不見得就有現在眼前這些宋軍這般的雄姿。
這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呐!
百十年前,誰又敢想,誰又會想,軍隊孱弱到無以複加地步的宋國, 竟然也會在某天擁有這樣攜帶着戰無不勝、過萬則無敵的彪悍氣焰的軍隊呢!
“宋!軍機令文天祥、副國務令陳文龍,奉大宋天子聖谕,代天子……駕臨……”
大軍緩緩到得近前。
前排扛旗的騎士們都勒馬,胯下戰馬很是配合主人, 連刨蹄子的動作都沒有,也沒有哼哧響鼻。聽到籲的聲音,便就安安分分停下。
馬上騎士紋絲不動。
直到這聲音起,才又撥馬向着兩旁讓去。中間很快讓出條道來。
有如趙大那樣胸前挂着近十枚琳琅勳章的将領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同樣騎着甚是高大的純黑色毛皮大馬。正是天捷軍的總都統肖玉林。
剛剛這話便是他喊出來的。此時此刻,他臉上也盡是肅穆之色,還有藏不住的驕傲、自豪。
說起來,其實每個昂首挺胸的大宋将士,此刻身上都有這種逼人的神韻。
“恭迎軍機令、副國務令!大宋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肖玉林出現在軍伍最前面的時候,趙大猛然舉起手中的指揮槍,出聲大喝。胸膛勳章晃動,光芒四散。
“恭迎軍機令……”
跟着他到這裏來的飛龍軍将士得有兩千左右,一同跟着出聲大喝。
這聲音震顫近處的人,稍遠處的城門、城牆,更遠處的中都城,好似還有那遙不可及的蒼穹。
這一日,終于是到了。
雖然即便知道這日遲早會要到來,但這刻軍中還是有将士淌下熱淚。他們死死咬着自己的牙,眼中的情緒卻是壓抑不住。
連趙大、肖玉林他們這樣的級别,也都忍不住心中的那種強烈之極的情感觸動。
真金的馬車從裏面被掀開門簾。
最先出來的不是真金,而是陪在真金身邊的老太監孔元洲。他似乎打算是走到台面上來。
自真金在前線見過趙洞庭,決議投降以後,原本就已經損失慘重,幾乎是千瘡百孔的綠林營和蛛網可以說再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們能夠發揮的預熱本來也僅僅隻是護着真金等人的安危,而即便是這種職責,也被飛龍軍給當仁不讓的接收了。
之前替元朝做過不少棘手,也做過不少見不得人勾當的綠林營、天網,反倒是成爲元朝的累贅。
再加上真金本來也是個頗爲仁厚的天子。于是,還是在他快要回到中都的時候,綠林營和蛛網便就在他的授意下解散,分崩離析了。
這中間或許有些貓膩,真金大概不可能連半點力量都不保留。但絕大多數元朝供奉都被遣散卻是事實,這點,大宋軍情處和天網都有足夠确切的消息。
當然,也沒有誰能夠保證這些被遣散的元朝供奉會就此和元朝再沒有任何關聯,這輩子都不會再爲元朝賣力。
畢竟元朝控制他們的手段,軍情處和天網也是知道的。隻要那毒未解,他們這些人便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
隻軍情處和天網也懶得去管這閑事便是,天下大局已定,區區綠林營和蛛網也不可能再掀起什麽大的風浪來。他們的威脅,加起來還遠遠不如孔元洲的威脅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