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整個大宋都沒法承受的。
他之前能勉強不阻止趙洞庭修行九天欲極造化功,那是因爲他以爲這沒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是廢掉修爲而已。
但現在,趙洞庭卻是面臨着爆體的兇險。這是動辄就可能危及到性命的,最好都是修爲盡廢, 落個癱瘓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這可如何是好……”
堂堂的青衣劍仙這刻都是抓毛起來,看着趙洞庭,無所适從。
洪無天、齊武烈、徐鶴相繼都飛上來,浮在空中,看到趙洞庭的情形以後,都同樣是茫然不解。
那些死囚都傻了眼。
看着三個懸浮在空中的高手,心髒都快要停了。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高手。
能懸浮在空中的,最起碼都是僞極境啊!
時間緩緩流逝着。
連數十米下面,湖面都已經些微動蕩起來。裏面的魚兒都感應到些許紊亂的氣息, 這驚動了它們。
瞬間有萬鯉跳龍門的奇景。
不知道多少尾顔色鮮豔的魚兒從水面下躍将出來。
但這刻,卻是無人有心觀看這奇景。
幾乎全部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趙洞庭所在的那洗心閣上。
心一節一節地往下沉。
君天放他們甚至都打算要不要就此強行廢除趙洞庭的修爲。
因爲隻要廢掉趙洞庭的修爲,那趙洞庭就算走火入魔,性命也不會受到什麽威脅。
心魔是走火入魔的起因,而真正奪命的,是體内洶湧的内氣。
“我來吧……”
大概過去數分鍾,瞧着趙洞庭都快要到爆體極限。白玉蟾還沒過來,君天放終于是下了決心。
洪無天也沒什麽異議。
徐鶴和齊武烈就更不會說什麽。
這事趙洞庭是最先告訴君天放的,他們也以君天放爲主。
君天放向着趙洞庭走去。
“呼……”
而就在這個刹那,趙洞庭忽的出了口長氣。
他的眼中有精光閃過。
隻有刹那的茫然,然後很快便恢複了神采。
君天放微愣,“皇上?”
趙洞庭看着他,疑惑道:“國丈你怎會在此?”
然後眼中又浮現出些許疑惑之色來,“這是……”
他還沒從剛剛的幻陣中完全出來。
君天放到底是經驗豐富的人,瞧着趙洞庭這模樣, 道:“皇上您剛剛怕是陷入心魔了。”
趙洞庭沒理會前面的上元境死囚, 走出門, 看到遠處無數的風景, 又看到下面洗心湖面上剛剛隐入水中的無數尾魚兒,若有所思,“原來是心魔……隻是怎麽會突然産生心魔?”
洪無天、齊武烈還有徐鶴總算是重重松口氣,向着下面落去。
君天放走出來,問道:“皇上,怎會如此?”
趙洞庭搖搖頭,道:“朕也不知道。”
随即猛地察覺到什麽,奇怪道:“不過朕的欲望倒是消失了。現在,竟是沒有想吸人内氣的想法。”
“奇哉怪哉……”
君天放也是茫然不解。
趙洞庭又向着下面看去,卻是沒看到張破虜身影,道:“破虜呢?”
君天放道:“剛剛您氣息紊亂,我已經讓他去叫白玉蟾來了。”
“嗯。”
趙洞庭輕笑點頭。
他也是打算叫白玉蟾來的。
又過幾分鍾,白玉蟾到了。剛到這,就急急忙忙向着洗心閣上掠來。
他也是踏水而行,然後沿着鐵索扶搖直上。不過是被樂無償提着。
到洗心閣,看趙洞庭安然無恙,有些疑惑,“皇上、君前輩……”
君天放道:“剛剛皇上被心魔所侵,我不知爲何,本打算問問你的。不過這會兒皇上已經自己破除心魔了。”
“心魔?”
白玉蟾奇怪地看着趙洞庭,道:“皇上怎的會突然起心魔?”
趙洞庭聳肩道:“朕也不知道。修習那功法後,才剛吸收内氣,就被心魔給侵蝕了神智,完全陷進去了。”
白玉蟾撓頭,“當初我并未遇到這種狀況啊……”
君天放有些擔憂,“皇上……要不要就此作罷?”
趙洞庭自己也皺眉。
他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的。
剛剛沉浸在心魔裏時什麽都不知道,但剛剛清醒過來的瞬間,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情況有多麽兇險。
也許再晚那麽丁點兒時間破除心魔,他這條命就已經交代在這裏了。
但要他就此作罷,他卻也不甘心。
因爲就剛剛這短短的時間,他已然能感應到内氣有些許增長。按照正常修行,這可能得需要個把月的時間。
“還是再試試吧……”
最終,趙洞庭還是說道,“隻國丈你們時刻注意着朕的情況便是,若再生心魔,快要極限的時候,廢除朕的修爲就是。”
君天放也就隻能點頭了。
有他們盯着,趙洞庭倒也最多就是修爲盡失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他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咕咕……”
趙洞庭正要轉頭往小屋子裏走,肚子卻是咕咕叫起來。
他失笑,對君天放道:“還是先用膳吧!”
君天放飄身下閣進長廊。
很快有武鼎堂的供奉送膳食過來。
這略過不提。
趙洞庭在用過膳後,又走進洗心閣裏。盯着那死囚,讓這死囚心中陣陣發毛。
但他又被點上了啞穴,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卻又哪裏知道,趙洞庭雖是在盯着他,但其實卻是在時刻感覺自己心裏那股吸功的欲望的增長。
九天欲極造化功真的很簡單,他已經修煉成功了。而這門功法,果真是能不斷增長心中的欲望的。
他也就剛剛破除心魔的那會兒沒有吸功的欲望,現在,這種欲望又已經滋生出來。隻是被他在壓抑着而已。
趙洞庭想弄明白爲什麽會這樣。
明明是吸功的欲望,怎麽就會變成心魔。而且是殺心魔。他還能夠記得在沉浸在心魔裏的經曆。
他完全被殺欲控制,隻想斬殺掉那“孔元洲”。
好在那孔元洲不是真正的孔元洲,在最後關頭被斬殺了。要不然,他都沒法從心魔裏出來。
而那“孔元洲”的實力在心魔中又是以什麽來決定的呢?
是殺心的強弱?還是欲念的深淺?
趙洞庭想不明白,隻知道,心魔裏的任何東西肯定都是和自己的“心”有關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