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朕才能給蘇府上下報仇啊……”
趙洞庭接着又道。
君天放雙眉微皺,“可我仍然覺得如此冒的兇險太大了,且成功的希望幾乎沒有。皇上何不再等等?”
趙洞庭幽幽道:“等到他自然死去的那天嗎?可天知道他哪天會死呢?且即便蘇家之仇暫且不報, 前線的戰事呢?”
孔元洲現在的年紀已經是超乎想象了。他壓根就不是個尋常人,要想等他老死,趙洞庭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趙洞庭以前說過,隻要等到在前線大敗元軍,讓元朝再看不到半點希望,孔元洲或許便不會再出手。這,其實也是僥幸的話。
最可能的情況很可能是在元朝覆滅後, 孔元洲直接殺到長沙皇宮裏讓趙洞庭賠命。
君天放再度沉默。
他其實想說,等他或者徐鶴、齊武烈突破到極境, 或許可以擋住孔元洲。但這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這種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他們突破極境的希望本來就不大。再者,他們現在氣血受損已留下暗創,縱破極境,也并非是最圓滿的極境。
還有便是,氣血受損人便非是圓滿狀态。如此能不能有突破極境的希望都很難說。
這估計比孔元洲在短時間内老死都還要希望渺茫些。
趙洞庭從君天放的神情裏看得出來自己這位國丈還是不想自己冒這樣的兇險。畢竟這不成功,便起碼是修爲盡廢的結果。
而且就算真正僥幸突破到極境,到時候和孔元洲厮殺也是極其兇險的。
不過他不懼兇險。
這麽多年下來,趙洞庭鬼門關都已經繞過幾次。對生死沒看淡,但這點勇氣還有。
他接着說道:“姑且試試吧!朕打算将各地獄中修爲精深的死囚全部調到皇城來,閉關修行九天欲極造化功。”
君天放想不出其他阻攔的理由,隻得歎息着輕輕點頭。
趙洞庭對外面喊道:“朕要傳旨。”
被他“趕”到屋外去的劉公公和張破虜兩人都忙不疊跑了進來。
趙洞庭對張破虜道:“拟旨,命社安部、武鼎堂将各地獄中具備上元境以上修爲的死囚全部押送到皇城監牢來!”
張破虜滿是疑惑,但沒敢多問, 乖乖拟旨。
其後,君天放帶着頗爲沉重的心情離開禦書房,前往武鼎堂。
趙洞庭沒讓他保密這事,他回到武鼎堂後,便找到樂無償說了這事。
樂無償滿是驚訝,當即就想往禦書房勸谏趙洞庭,但被君天放攔住,“皇上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麽?”
樂無償臉色複雜。
對這位“皇女婿”的個性,他當然清楚。有些事情,隻要他認定值得幹,那絕對是舍得冒兇險的。
“各地獄中死囚,上元境強者怕是隻有二三十人吧,這又能有何用?”
随即再聽到君天放說及趙洞庭的聖旨時,作爲武鼎堂堂主的樂無償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來。
因爲通常上元境高手都是由武鼎堂各地分堂的供奉出手逮捕的,而且過程需得寫成報告層層上報,再者便是社安部找武鼎堂幫忙時,也需得要目标任務的具體資料還有所犯的罪行。是以,對于整個大宋有多少上元境以上死囚,樂無償心裏是有大概的。
君天放眼中有道精芒過,隻道:“若是皇上真能修行九天欲極造化功,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
其後接連數天時間,孔元洲都沒有露面。
趙洞庭也沒有這就開始修習九天欲極造化功,而是每天捧着這本秘籍,或是其他的書籍看。
其他書籍,多數都是如何排除内心欲念的佛門、道門經書。
所爲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趙洞庭覺得,稍微做些準備總要比什麽都不做好些。
而随着時間的流逝,前線的氛圍也是逐漸又有些緊張起來。
之前還在河東北路境内的四大藩國元軍這時候已經穿過河東北、河東南兩路,距離開封府的距離極短了。
雖然他們應該不會選擇閃電戰,但大宋顯然需要早做準備。
趙洞庭還沒能收到關于前線的消息,不過推算也推算得出四大藩國的進程。他心裏其實也早就在做籌劃。
依仗前線中路軍,能不能擋住四大藩國元軍,現在隻能說是希望還在田野上。除非是打到四大藩國内部去。
不。
正準确的說是除非打進四大藩國的高層。
而軍情處成立的時間尚且都還不長,探子們想要這麽快就成爲四大藩國高層,顯然不可能。
至于收買,萱雪說那些草原人有些認死理。這樣的方式,在草原上并沒有取得多麽豐碩的成績。
除去這種極爲耗費時間的辦法,那就隻有硬打了。
用破敵大炮擋住四大藩國的大軍。以破敵大炮的威力,中路軍就算面對四國大軍,都仍有不小勝利的幾率。
隻是趙洞庭不願意這麽做。
他希望等個一勞永逸的機會,可以一舉就讓元朝再無大軍可出征作戰的機會,破敵大炮不便就此露面。
這也是當初趙洞庭爲何傳旨,讓前線文天祥做好放棄開封府,全軍撤退準備的原因。
然而這也是有顧慮的。那就是前線大軍撤退,他難以預料這會對軍心、民心造成多大的影響。
現在蘇府的事情已經是鬧得轟轟烈烈,而且火已經逐漸燒到趙洞庭的身上。
因孔元洲是暗殺,朝廷又始終沒能抓到兇手,有許多人都将屠戮蘇家這事安到了趙洞庭的頭上。
民間還有人說,皇上這是想給百姓們個交代,卻又不願讓朝廷朝判夕改,所以才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更有甚者,還爲趙洞庭歡呼鼓舞。說皇上的這種舉動是無比正确的,蘇家就應該承受這樣的惡果。
趙洞庭在宮裏都有耳聞,聽到這樣的話,真是又氣又無奈。
就算這事真是他所爲,也不該爲此歡呼才是。
隻不過他也知道,類似這種推斷肯定是有心之人散發出來的。越傳越廣,且編撰得合情合理,自然有人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