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連他旁邊的将領都滿是振奮。
随即軍中有軍号聲響起來。
而随着軍号聲傳蕩開去,在大營南邊的各條街道上忽然有不少大宋将士冒将出來。
他們當然是廬州守備軍和臨安府守備軍。
之前天色快要放亮的時候,他們因爲不想被元軍發現他們趕到,特意到街道邊沿躲了起來。剛好是元軍哨塔的查探死角。
這就好比是在懸崖上看東西, 前面有山擋着,雖然山不如懸崖那般高,但山後邊總有個角度是視線盲區。
廬州守備軍和臨安府守備軍将士們正是利用這種視覺盲區躲過了元軍哨兵的眼睛。
當然也不得不說是他們運氣不錯。若非是剛巧北營區那斥候向營内元軍主将禀報付俊能他們的動向,那主将怕也未必就會輕易相信南營門外僅僅隻有天罡軍将士在此。
天罡軍的将士早就擺好炮陣了,這時候擲彈筒齊齊開火起來。
跑到街道外的泸州守備軍、臨安府守備軍将士也很快向着大營蔓延,沒幾分鍾同樣是向大營内猛烈傾瀉炮火。
他們等這刻等了有一會了。
方垂賢等軍中将領都很清楚,能不能拿下這城内軍營, 将這個開封府裏最硬的釘子給拔下來, 就看這一哆嗦能不能見效了。
……
于此同時。
開封府府衙内。
地道密室裏。
但凡是地道,往往都是留有氣孔的。元屋企貓着腰站在氣孔旁邊,已經盯着外面許長時間。
他這個身材火辣的小妾可謂是神經大條得很,昨夜在這裏面和元屋企飲了幾杯,竟然是睡着了,到這會兒都還沒醒。
外面徹夜的炮火連天都沒能夠将她吵醒。
“起來!”
元屋企忽的走到她旁邊,俯身拍了拍小妾白皙的臉蛋。
小妾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咬了咬下唇,随即竟然媚眼如絲,嬌滴滴道:“元帥您怎的這般早就醒了?”
元屋企微愣,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好在是這小妾自己回過神來,猛地想起昨晚的事。她現在可不是躺在那溫暖舒适的大床上。
她猛不丁地保住元屋企,道:“老、老爺,宋、宋軍還沒打進來吧?”
“你以爲這還在府衙裏?”
元屋企其實最中意的就是這小妾有時候“傻傻”的樣子,哈哈大笑道:“宋軍就算是打進來,也抓咱們不着了。”
他把小妾從地上拉起來, 道:“走, 跟老爺我離開這裏……這以後, 誰勝誰負都不關我元屋企的事了, 哼……”
他是那種很有野心的人,不想屈居人下,但知道在元朝裏地位最高也就這樣,就算能夠打退宋軍,真金也不可能再将他的地位如何拔高。他終究是不能擁有那些輔國大臣那樣的地位的。與其如此,對他來說還不如借着這個機會去過安生日子。
他也好傳宗接代。
順着梯子到密室的頂端。上面是個原形木闆,不大,大概也就雙手合抱大小。
元屋企舉起雙手輕而易舉的将木闆給推開,便有光亮照進來。
他先是露出腦袋往外面四周瞧了瞧,然後才整個爬出來,又低頭讓小妾爬上來。
小妾也顧不得嫌棄這挖出來的階梯濕漉漉、髒兮兮了,連忙爬上來。
從沒有幹過什麽力氣活的她,僅僅是爬這數米的階梯竟然就冒出香汗來,臉色泛紅,頗有些氣喘籲籲。
不過這大概能更惹得元屋企疼愛。
掃望四周,是個露天的院子。這密道出口剛好是在葡萄架下面。
旁邊有兩條石椅子,再旁邊些是圓形的石桌子。很顯然剛剛被元屋企移開的密道蓋闆就是這石桌子。
元屋企将石桌子移回原位,便牽起小妾的手,向着院子北邊的那排房屋走去。
輕輕叩門。
裏面很快有人走出來。是對夫妻。
見識元屋企,他們兩慌忙跪倒在地上,“叩見元帥大恩人……”
像是元屋企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夠給與被人恩情,這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但看夫妻兩神情,着實是受過元屋企大恩。
元屋企扶起兩個人道:“不用多禮。我已經不打算再做這元帥了,你們兩宋我出城去吧……”
夫妻兩都是些微驚訝。
随即那丈夫道:“是因爲宋軍的緣故?”
剛說完便被妻子扯了扯衣擺,住了嘴。
妻子道:“恩人要出城去,隻需得我們夫妻兩做什麽,盡管說便是。”
他們顯然是有些見識的。
元屋企點點頭道:“你們兩快快收拾值錢的東西,細軟不必要了,用我之前放在你們這的那馬車随我出城去就行。”
夫妻兩眼神裏都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讓元屋企稍待,向着房間裏面走去。
他們承受過元屋企大恩,能夠在開封府立足也是因爲元屋企。
之前元屋企讓他們替他養馬,現在夫妻兩才明白,原來元帥是早有準備。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兩個報恩的心。
外面如何說元屋企,他們不在乎。他們隻知道若非是元帥,他們夫妻兩可能活不到現在。
很快夫妻兩個就從房間裏面又走出來,果真沒帶什麽東西。就兩個背囊,估計就兩身換洗衣服,再有金銀财物。
“馬車在哪?”
元屋企忙問道。
“前院馬廄旁邊。”
那丈夫答道,連忙帶着元屋企兩人向前院走去。
直到元屋企帶着小妾鑽進馬車裏,這夫妻兩才知道元帥放在這裏的馬車原來也是有不同尋常之處的。
這馬車的底闆竟然有隐蔽的暗格。
元帥早就給自己留下退路了。
待得元屋企和小妾躲進暗格裏,丈夫讓妻子到馬車裏坐着,然後自己牽着馬車向着院外而去。
除去他們,怕是再沒誰知道,堂堂的元中路軍大元帥此時已經準備離開開封府了。
馬車到街上時,街上是頗爲混亂的。正如元屋企所料,昨夜的炮火聲讓得許多百姓在這天色剛亮的時候就要匆匆出城去。
丈夫牽着馬車在青石闆大街上,跟在人群裏亦步亦趨。人多、馬多,整個街道是亂糟糟的。
不過因爲戰鬥僅僅局限在北大營那塊,是以街道上雖亂,但也不慌。百姓們還不到互相踩踏逃命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