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觀意識中不存在絕對的美醜,要不然也就沒有情人眼裏出西施這種話。
阿紅算不得那種很俏麗的女人,最多也就能算是村花級别,但她在吳阿淼眼中卻十足十是最美的。
哪怕吳阿淼見過的美女多不勝數, 甚至連張茹、樂婵、圖蘭朵、樂舞等女他全都見過,就唯有阿紅才讓他魂牽夢繞。
聽得阿紅這話,吳阿淼臉色通紅,眼巴巴看向阿紅的父母雙親。
而老漢和卧病在床的老婦人這時自然不會再說什麽。吳阿淼爲娶自家女兒甚至甯願連官職都不要,這份誠意已經很是濃厚,自家女兒也表明心迹要嫁,這當然沒有什麽再好拒絕的。
這對這輩子都沒經曆過什麽太大風浪的老夫妻, 其實也就是有些擔心女兒嫁過去後會因出身卑微而受欺負而已。
而這種擔憂, 在吳阿淼顯示出來的誠意前, 忽顯得全無必要。
老漢和妻子對視,眼中都是有着些微笑意。
女兒也到該嫁人的年紀,如今能遇上吳阿淼這樣的青年,着實是他們家的福分。
然後老漢點點頭,算是頗有些拘謹的答應。
吳阿淼更是喜出望外,霎時間竟是忽的沒羞沒臊、沒臉沒皮地沖着老漢和躺在床上的老婦喊了聲,“小子吳阿淼見過爹、娘。”
莫說是阿紅,即便是加起來有近百歲的夫婦都被吳阿淼這聲親密的呼喊給喊懵了。
這家夥未免也擡回打蛇随棍上了。
而且這聲爹娘實在是叫得順口至極。
隻好在老漢對吳阿淼也算是了解,要不然非得又憑添幾分擔憂不可。
這家夥表面上可真看不到“實在”兩個字。
吳阿淼卻渾然沒有覺得自己臉皮厚的覺悟,又腆着臉到阿紅面前,甜甜地喊:“娘子。”
直讓得阿紅再度面如紅霞,腦袋深深埋進胸口去。
其後,吳阿淼又問阿紅全家,将阿紅嫁給他後是打算留在這常德府, 還是往長沙去。
阿紅聞言輕輕松口氣。
吳阿淼果然沒有隻帶她走,卻抛下她父母的打算。不用她自己開口,總要免去幾許尴尬和難爲情。
老漢和妻子也是頗有些感動。
這年頭, 富貴人家娶平民妻子的尚且還不多見,願意帶着兩老的就更是罕見。
他們當然不會舍得讓吳阿淼放棄官職。
既然已經将婚事定下來,把吳阿淼當做是自家人,隻會希望吳阿淼以後愈發出人頭地才好。
在吳阿淼發問以後,老漢和妻子對視過眼神,當即表态,願意跟着吳阿淼往長沙去。
隻老漢心裏還稍微牽挂着這小雪粉館,應承下來後便問:“阿淼,那掌櫃的留下的這小雪粉館又當如何?”
吳阿淼之前沒想這麽多,聞言後微微沉吟,道:“就且先留着。等以後若是咱們不想呆在長沙了,便再回來。”
其實回來的可能性不太高,他隻是不願意将泷欲的這間小粉館轉售出去而已。
小雪粉館。
這間粉館不僅僅隻承載着泷欲和他那位心愛的姑娘的情意,也留着吳阿淼和泷欲之間的回憶。
雖然吳阿淼在這裏呆的時間并不算長,但這裏卻算是他心中的家。
老漢聽吳阿淼這般說,隻是點頭答應。
是夜,他便和阿紅開始收拾細軟。準備翌日便随着吳阿淼往長沙去。
吳阿淼渾然代入女婿角色,沒将自己當成外人。在阿紅和老漢收拾細軟的時候,張嘴問老漢要了些許銀鈔。
他還得安排跟着自己來常德府的那十餘個皇宮禁衛去客棧休息。當然,還有他自己。
他臉皮再厚,也不敢就這樣和阿紅行洞房花燭。總得要到成親之日再說。
到翌日。
吳阿淼早早便帶着十餘禁衛從客棧又趕回到小雪粉館。
阿紅和父母親已經收拾妥當,在城裏租下兩輛馬車,便就跟着吳阿淼往長沙而去。
兩輛馬車被穿着金甲的吳阿淼和十餘禁衛拱衛着,自是頗爲引人眼球。
周圍店鋪裏的街坊們對吳阿淼和阿紅的事情并非是全然不知,見得兩人這般結果,自是好生感慨。
不知道多少人豔羨突然飛黃騰達的吳阿淼。
更不知多少人豔羨突然飛做枝頭變鳳凰的阿紅。
隻現在要讓他們在如同以往那般和吳阿淼親密地打招呼,或是換上聲吳小子,卻是再也不敢了。
突然間成爲皇宮禁衛将領的吳阿淼,不知不覺間已是讓這些街坊感覺到差距,也就自然而然疏遠。
元中都。
有信鴿落在皇宮之内。
真金和耶律鑄還未回來,忽必烈又未痊愈,仍是桑哥坐鎮在中書省主掌全國政務。
信件很快被太監送到他的手中。
“這……這……”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桑哥看過信後,神情大變,臉色瞬間蒼白,雙手簌簌發抖個不停。
小紙條上隻有十餘個字,“宋軍遣雄獅、龍槍兩團奇襲襄陽,已經奪城。”
桑哥心中無比希望這隻是個惡作劇。
但這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信後末尾有個頗爲神秘的圖案。
那是代表的綠林營暗營。
元朝綠林營分明暗兩部,暗營便如同大宋的天網,也行監察百官、查探消息等職司,隻是在元朝内都鮮有人知。
而桑哥作爲總制院使,自是知道暗營的存在的。
暗營不可能會開這樣的玩笑。
他們來信後襄陽府失,那襄陽府就定然已經失去無疑。
宋元内陸屏障竟然真的被宋朝給奪回去,而且奪得這般悄無聲息,讓人猝不及防。
此時,桑哥腦子裏想的根本不是襄陽府被奪以後,他們元朝是否還能向以前那樣大軍直接兵壓江陵府等地。而是以後大元能否擋得住宋軍的長驅直入。
襄陽府是險地,群山環繞。宋軍拿下襄陽,以後可以從這裏直接兵發南京路。
直過去好半晌,桑哥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向忽必烈的寝宮而去。
其實他不願意将這個消息告訴忽必烈,因爲現在忽必烈的身體狀況仍不太好,得知這樣的噩耗可能會讓他情況再度轉惡。但是,這樣的軍情急要,桑哥又不敢壓着不報。
到忽必烈的寝宮裏。
圖蘭朵不在。
桑哥見到忽必烈以後,沒敢直接說襄陽的時,而是道:“皇上,您可否好了些?”
忽必烈歎息道:“年老了,哪有什麽好不好的。精力總是大不如前了。”
然後察覺到什麽,問道:“你怎的匆匆忙忙前來見朕?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桑哥微微猶豫,隻道:“宋軍遣雄獅、龍槍兩個團奇襲襄陽,襄陽府告急。”
他終究沒敢說襄陽府失,怕年邁的忽必烈經受不住這樣的噩耗。
但饒是如此,也是讓得忽必烈的臉色瞬間潮紅起來。
這隻年邁的雄獅因心情過于激動而劇烈的咳嗽着。
桑哥眼中泛出極爲擔憂之色。
好懸,忽必烈才算是平複下來,臉色蒼白幾分,道:“怎、怎會如此?”
桑哥答道:“宋軍的這種特種團全是精銳,行蹤難以捉摸。弘翰末也是不查。”
忽必烈忙又問:“那現在南京路、京兆府路調集的大軍已到得哪裏?”
桑哥道:“皇上……南京路、京兆府路所剩兵員不多。現在尚且還未進京西南路,咱們隻怕是……”
忽必烈臉色微微怔住,閉眼道:“你是想勸朕放棄襄陽府?”
桑哥道:“咱們現在和宋軍的實力差距頗大,縱是守住襄陽府,若不能研制出宋軍的擲彈筒和神龍铳,以後也難免被宋軍奪去襄陽府。以前攻下的宋國土地,還在咱們手裏的隻有京西南路了,那宋國皇帝定然不會放棄的。臣以爲,與其繼續在南疆和宋軍厮殺,倒不如暫且休養生息,以待阿老瓦丁他們研制出擲彈筒和神龍铳再和宋軍交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