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厮殺還在持續。
許夫人、褚長勞,還有鐵離斷、丁長老仍在激鬥。
這個時候厮殺可謂已經進入白熱化了,四人全部都是火力全開, 劍氣之強讓人咋舌。
地面上塵土飛揚,如同狂風席卷。遊鬥間,地面都因爲溢散的劍氣而出現道道極深的溝壑。
這還是因爲激鬥中數人都克制着自己能量的溢散,要不然,場面怕是比這還要震撼無數倍。江湖傳聞龍虎山張天師劍氣可斷江,真武境高手若是施展全力,不說摧山開海, 但其能造成的破壞力絕對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
當然,打鬥的時候沒有人會那樣做。
帥則帥矣, 帥完了立刻就得脫離,隻有被人屠戮的份。畢竟哪怕是真武境,内氣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洪無天這會兒倒是沒有再在乎内氣的損耗,聲勢浩大得驚人。
他周圍彌漫起的塵土,已經讓人看不清其劍意覆蓋範圍内的情形。隻是隐約可見地面上已經躺着不少的屍首。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真隻是将這些綠林營高手重創,等着許夫人來解決。
當灰塵重新歸于平靜,原地,隻剩下洪無天傲然而立。
綠林營四位大元境,數十中元境此時全部躺在地上,無人幸免。他趕在許夫人和鐵離斷那邊分出勝負前,将這些真武境一下的綠林營高手悉數斬殺在地。
姓褚的和姓丁的兩位長老見到此種情形,大驚失色。
他們顯然沒有料到洪無天竟然強悍到如此境地,數十綠林營高手都沒能抵擋住他一刻鍾的時間。
“走!”
姓丁的開口, 聲音尖細,顯得陰陽怪氣。
“哪裏走!”
姓褚的還未答話, 許夫人已是嬌喝。殺氣沖天, 蛇杖鋪天蓋地般向着姓丁的碾去。
不動則已, 動如驚雷。
她面色忽的極爲紅潤,顯然是已調動全身的内氣,全力出手,不給丁長老抽身而退的機會。
姓丁的突然被這狂風驟雨般的攻勢覆蓋,難免有些猝不及防,手忙腳亂。
而那頭,鐵離斷也是施展全力,萬鈞劍呼嘯有聲,竟是将實力稍勝于他的褚長老都壓制住。
論守,如門闆般的萬鈞劍能不動如泰山。論攻,更是能如同泰山壓頂。
雖然因爲萬鈞劍太過龐大,鐵離斷揮劍時難免露出破綻,但是,持判官筆的褚長老卻根本不敢冒險突進。
此時的鐵離斷便宛如瘋子似的,他縱然沖進去重創鐵離斷,怕也會被萬鈞劍給劈中。那樣的威力,真武境也扛不住。
聽得丁長老的喊聲,褚長老雙眼中閃過極爲憤怒的光芒,冷森森盯了眼鐵離斷,判官筆舞得飛快,在萬鈞劍上輕點數下,然後借力飛身而退,就要遠遁。
他根本就沒有相助丁長老的意思。
這讓得處在尴尬境地的丁長老神色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可即便是在這種被同伴抛棄的情況下,他竟然仍是竭力應對許夫人攻勢,沒有棄暗投明的意思。
綠林營的高手,得到榮華富貴的同時,其實也服用了元朝的毒藥。那種毒,不定時服用解藥,生命便沒法延續多久。
“哼!”
鐵離斷見姓褚的想要逃走,嘴裏冷哼,欺身而上。
他自然不願讓這個姓褚的逃離。
這時,洪無天的身影也在原地掠過殘影。
劍高舉,他很快到姓褚的旁側數米處,長劍猛然向着褚長勞斬去。
“死!”
鐵離斷在這刻也是用出殺招,萬鈞劍橫揮于前,身随劍走,帶着極大威勢向着褚長老後背沖去。
丁長老倉促應付許夫人的同時瞧見這幕,眼中泛過猶豫,終究還是喊道:“小心!”
他不想幫助姓褚的,可是,若是褚長老死在這裏,那他也隻有緊跟着前往陰曹地府的份。
眼下隻剩他們兩人,可謂唇亡齒寒。
而其實,就是丁長老不開口,褚長老也感覺到危機的來臨。
真武境本就對危機有着極強的感知力,更何況,姓褚的本就用餘光瞥到洪無天已經向自己欺來。
兩個真武境高手的全力施爲,那浩瀚無匹的氣勢,讓得褚長勞面色難看至極。
他灰發飄蕩不休,衣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掌起來,然後向着兩袖蔓延而去。
“嗖!”
兩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褚長老豁然回頭,兩支判官筆分别向着洪無天和鐵離斷射去。
這兩支判官筆的力道,可就要比箭矢大得多了。
饒是洪無天、鐵離斷兩人都是氣勢無匹,但這兩支判官筆仍是沖破他們的氣勢,瞬間射入那氣機湧蕩的“氣場”之内。
鐵離斷面色微變,不得以變招,萬鈞劍突然攔在身前,擋住激射而來的判官筆。
叮當的聲響。
判官筆落到地上,而鐵離斷卻也因此身形微微頓住。
那邊,洪無天也不得以揮劍抵擋判官筆,剛剛彙聚的大殺招于無形中消散。
姓褚的嘴角泛起些微冷笑,腳下不停,繼續向着遠方掠去。
雖然舍下了武器,可隻要活着離開這裏,他想要弄到什麽樣的武器弄不到?
“唔!”
可就在他全身内氣鼓蕩,大步奔騰之時,卻是突然感覺到腹部微涼,内氣如潮水般散去。
“這……”
力道漸漸在身體内流逝。
他停下了步伐。
低頭看去,姓褚的面上再無血色。
一截劍尖,從他的腹部刺了出來。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卻看到洪無天還站在離他數米遠處,隻是,手上已沒了劍。
洪無天拍拍手,翻着白眼道:“就你會扔?老乞丐我不會扔?老乞丐玩兒投壺的時候,你還在撒尿和泥巴玩呢!”
褚長勞瞪起眼睛,怒不可遏,但生機終究還是在眼中彌散。
他頹然躺到地上,激起些許塵土,再無聲息。
真武境,死了,也不過是具屍體而已。
還在和丁長老激鬥的許夫人對着洪無天投去個贊賞眼神,洪無天撓着腦袋嘿嘿直笑。
而後,他和鐵離斷兩人都向着丁長老看去。
丁長老臉上也已看不到多少血色,盡是慌急。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掉了。
縱然他輕功不錯,可再爲不錯,顯然也沒法和真武境中期的洪無天相比。
許夫人嬌聲喝到,“兩位,你們前去斬殺伯顔、也速兒,他交給我!”
說話間,她氣勢竟是更甚兩分。
她的實力本就強過姓丁的,有将姓丁的斬殺的底氣。
地面上出現道道長達數米,深度怕也能埋到小腿骨的溝壑,眼下已是如蜘蛛網般密集。
丁長老就是在這樣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支撐着,身形如遊魚,飄忽不可尋。但是,他始終沒能蹿出蛇杖籠罩範圍。
這讓得他心裏是又憋屈又焦慮。
而失了心境,這隻會讓得他的實力更爲不濟。
本來他實力就不如許夫人,瞬間更是左右難支起來。
洪無天、鐵離斷對視,鐵離斷抽身而退,向着伯顔、也速兒離開的方向掠去。而洪無天,仍是繼續欺向丁長老。
到得近前,他手中長劍如影,和許夫人合力攻取丁長老。
丁長老長劍在身前舞如瀑,可謂密不透風。但是,在兩人合攻下,卻仍是被逼得步步退卻。
縱橫的劍氣讓得地面變得滿是狼藉。
風沙再起。
有黃塵漸漸将三人籠罩在内。
鐵離斷很快跑到了離伯顔、也速兒車辇不遠的地方,看到車辇就停在河畔狹隘的黃土路上。
原地再也看不到坐于馬上的騎士,隻餘下十餘匹馬,還有滿地屍首。
柳飄絮右手杵着劍,坐在車辇旁,渾身血迹,低垂着頭,也不知是活着,還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