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蔺景耀聽的略顯尴尬。
但他也是潇湘書院的進士,雖然辯才并不出衆,但是也不會被人一句話就怼的啞口無言。
“這位兄台此言差矣,我了解葉兄的爲人跟品格。他待人接物的态度,皆取決于對方的爲人品性。”
“比如,在跟在下交往的時候,葉兄寬厚有禮,于儒生無二。而唯獨面對這位兄台的時候,卻是如此這般。”
蔺景耀冷笑道:“所以,我想,大概是這位兄台本就是此等之人,自當該如此對待之,葉兄并無任何的不妥。”
“你……信口雌黃,詭辯狡詐,妄爲讀書人。”朱子厚被怼的大怒,橫眉怒斥到。
蔺景耀依舊是不疾不徐,冷聲道:“蔺某人是不是妄爲讀書人,可不是兄台能夠評價的。”
“哈哈哈,蔺兄說的好。跟這個家夥完全沒有必要以禮待之。”
葉無鋒撫掌大笑,繼續道:“不必多費唇舌,朱子厚你把金越弄到哪裏去了?你爲什麽要幫金越?”
“無可奉告。”朱子厚嘲諷的瞥了葉無鋒一眼。
到了這個份兒上,他自然是不會遂了葉無鋒的心意,大不了再厮殺一場便是。
不過這裏是武當山的地盤,自然有規矩需要遵守。
況且這文心殿多得是儒家的修行者,至少還有四五個進士存在,起了沖突,也是可以借用的力量。
所以朱子厚有恃無恐。
“呵呵,不要把話說的這麽絕對嘛,據我所知,朱兄你的文宮受過傷吧?”
葉無鋒卻滿臉自信的吐出了幾個字。
作爲白鹿書院最年輕的進士之一,朱子厚本來是整個白鹿書院最有前途的進士之一。
可是之前他跟敵人厮殺的時候,傷到了文宮,至今都沒有修複。
甚至就連白鹿書院會中的翰林甚至是學士,都束手無策。
所以至今都還沒有修複,文宮開裂,倒是修行的速度銳減,修行效率事倍功半,所以三年了才堪堪進步了一個小台階,到達進士小成的程度。
這種消息,對于朱子厚來說,是一個秘密。
但這個時代,已經很難保守秘密了。
葉無鋒讓秦良義調查了一下,就查到了公司對于朱子厚調查的檔案之中的記錄,因此已經有了讓他開口的對策。
所謂的文宮,就是儒家修士儲存才氣的地方,也就是丹田。
不過儒家修士的文宮跟丹田又有不同,具體的葉無鋒并不是很清楚。
可是葉無鋒師門傳下來的醫典上,卻有專門修複儒家修士的文宮受損、開裂的丹藥。
乃是無雙門一位前輩,在他的時代,遇到一名誅殺了化神境界邪魔外道的儒家學士求醫,而開創的修複文宮的丹藥。
這丹藥名爲太虛丹,當年那位前輩煉制出來的九轉大還丹等級的太虛丹。
已經達到了第三味的級别,輕易便修複了那位儒家學士的文宮。
不過,當時正魔兩道正相互厮殺攻伐,一名儒家學士文宮受重創的消息傳出去,對于正道來說是比較嚴重的打擊。
所以這件事情被當做秘密,并沒有就此流傳開來。
無雙門的那位天縱奇才的前輩,本身性格就淡然,也不想被聲明所累。
所以隻是随手将這太虛丹的丹方記錄在典籍之中,作爲留給後人的知識,沒有将這丹藥傳出去。
這幾百年過去了,即使是無雙門的弟子,都大概已經忘記了。
畢竟無雙們跟儒家也并沒有什麽交情和交集。
不過,葉無鋒得知朱子厚的文宮受損之後,就想到了這個辦法,針對性的尋找這一類的丹藥。
被他給找了出來。
沒辦法這就是宗門的底蘊,恩澤後人,無往不利,别人是羨慕不來的。
“你,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朱子厚眼角痙攣了兩下,眼神立刻警惕了起來。
一般用心打聽别人的弱點和舊傷的,絕對沒有揣着什麽好心。
況且他跟葉無鋒還有嫌隙和沖突,自然是不會傻到以爲葉無鋒是爲他好。
可是這件事情,就連白鹿書院中的人知道的都不多,葉無鋒是怎麽知道的?
葉無鋒冷笑:“你大概已經忘記了,或者不知道,我是四方達快遞公司的人。想要知道這些并不是特别隐秘的秘密,也不是什麽困難。”
“原來,兄台你的文宮受損了?哎,兄台你可算是流年不利了。文宮受損,等于是根基受創,如同蟻穴潰堤,浮土築樓一般,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身所修便皆成空了。”
“哦,我說錯了,文宮受損,兄台你可沒有浮土築樓的機會了,怕是這進士文位便是兄台你的終點了。”
“文位”便是儒家修士對于“境界”的叫法。
蔺景耀一臉憐憫的說道,不知道是真的憐憫同爲儒家弟子的朱子厚。
還是在幸災樂禍的看笑話。
反正朱子厚以爲是第二種。
他瞪了蔺景耀一眼,沒好氣的回道:“朱某便是文宮受損又怎樣?那朱某人也不是随便被爾等相輕、相辱的。你們若是以此來要挾和嘲諷朱某,那便請便,朱某何懼之有?”
“如果你二位是來說這些的話,那便請了,如果是來厮殺的,現在朱某也奉陪,定要讓爾等見識一下朱某戰畫之威。”
朱子厚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
這個秘密被人知道了,就等于是把柄被攥到了别人的手裏。
别看他此刻表現的是剛直不阿,半點都不妥協的樣子。
可這個秘密要是被傳出去,怕是以前的仇家會即刻找上們來,白鹿書院對他會更加的輕視。
的确,文宮受損不全,文位便止于當前的進士了,再無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蔺景耀笑了笑:“朱兄你多慮了,我跟葉兄可沒有這麽想。”
說着看了葉無鋒一眼,葉無鋒也隻是冷笑着,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也在控制言語,不跟朱子厚撕破臉皮。
所以他斷定,葉無鋒不是來跟朱子厚厮殺的,而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哼,不是這麽打算的?難不成還是爲了我朱某人好不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