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雲悠悠地道。
何院長、劉啓光大師,黃智學醫師,以及一臉憤慨的範元甲,都不由閉了嘴。
剛才一衆人對葉無鋒輪番說道,李冰雲特意留神去看葉無鋒,發現他面無表情,一點不爲所動,别提有多淡定,要知道這三人确實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被三人訓斥,換了别人,早畏縮退下了;又聯想到葉無鋒以她從沒見識過的‘毒藥’制服曹永年,心裏就想到莫非他真有特别本事?
葉無鋒懷裏抱着長木匣,故意一撥一掃,将前面幾人都掃到一邊,這才放下木匣,伸手給李廣業董事長把脈,然後扒開他的眼皮,仔細看了一會,又給李董換了一隻手把脈。
這一次,葉無鋒把了很久,連眼睛都閉上了,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劉啓光大師對把脈最有研究,一見之下,冷笑道:“左右手脈搏對應不同髒腑病變,剛才我已經把過了,除了脈搏虛弱,并沒能發現什麽。另外,把脈并不是時間越久越有用,兩三分鍾和兩三個小時其實并沒有區别。”
葉無鋒忽然睜開了眼,說道:“董事長身上的頑疾确實很難醫治——”
“我就說嘛,能治好也不用等到現在了,這都十幾年的病了。”何院長忽然覺得坦然了。
“我們都心裏清楚,這個不用你說。”黃智學醫師說話時面無表情,一副早就在預料之中的樣子。
劉啓光大師笑了笑,沒說話,其實他很想說一句,從你把了那麽久的脈,我就知道你查不出所以來。
葉無鋒的眼光一一掃過三人,看着他們臉上要麽不做聲色,要麽帶着慶幸的笑,哼一聲道:“但我有把握治好,也許要一點時間。”
“什麽?”
何院長睜大了眼睛,他固然不信,其他人也不信,連李冰雲都以爲聽錯了。
“你剛才說什麽?”李冰雲追問道。她爸爸的病,她心裏很清楚,已經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都沒有治好,最好聽的話就是勸他爸爸‘好好養病,自然會好的’。
葉無鋒道:“我說,我能治好董事長的病,但是需要點時間,畢竟頑疾太久,不是一下子就能根除的。”
就算親耳聽到葉無鋒這麽自信地說,李冰雲仍難以相信。
“我不信。”黃智學醫師搖頭道,“我在李董身邊三年了,比誰都清楚李董的病。”
葉無鋒道:“不信,就走着瞧。”彎腰打開木匣。
李冰雲對他這個木匣好奇已久,這時見到葉無鋒從木匣裏取出幾根針來,心裏更奇怪了,和人差不多高的一個木匣,裏面難道就裝了幾根針?
葉無鋒捏着細針,小心刺入李廣業身上。
劉啓光大師對針灸也略懂,知道葉無鋒刺入的都是人身上的穴位。
但他不知道 的是,葉無鋒并不是普通的銀針刺穴,他二指拈針,一股真氣沿着細針鑽進李廣業董事長的皮膚裏,沿着血液流向全身各處。
其實在剛才葉無鋒給李廣業董事長把脈的時候,已經用真氣在他身上遊走一圈了,等于是說他以真氣爲探路先鋒,把李董的身體情況都摸了一遍。
李廣業董事長身上的疾病,正如何政北三人所說,頑疾太深,根本治不了了。
對普通人來說,就算知道病根,也無法醫治,等于還是不治之症,但對于葉無鋒這個從無雙劍派走出來的修真人士來說,并不算很難,他所依賴的其實是來自無雙道觀的純正真氣——無雙罡氣。
黃智學醫師咳嗽一聲,道:“李總,董事長現在隻是昏迷沉睡,若是讓不懂的人治療,真出了什麽岔子,可怨不得我們。”
他是李廣業董事長的私人醫生,不得不把話說在前面。
李冰雲道:“我爸爸都已經這樣了,還會有什麽更壞的嗎?”
劉啓光大師忙道:“令尊的病,很是難說,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了。”
李冰雲搖了搖頭,顯然不信他這話。
何院長看都不看葉無鋒施針,這時又道:“我何政北學醫有五十年了,我都治不好的病,我才不信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治好。”又重重哼一聲,道,“若他真有本事治好,我就辭去院長職位從頭學起。”
他話音未落,就聽李廣業董事長一聲呻吟,接着連續咳嗽起來,竟是從昏迷中醒來了。
随後,李廣業董事長手臂撐着床,坐了起來,雖然坐起來時,動作遲緩,行将就木,但足以把何院長三人驚呆了。
何政北驚得眼鏡都差點掉了。
“爸——”
李冰雲喜極而泣,撲到床邊,大哭起來,她還以爲這輩子都看不到父親醒來了。
李廣業董事長拍拍李冰雲因爲抽泣而抽動的肩膀,微笑道:“你這是怎麽了?”
劉啓光大師率先反應過來,朝葉無鋒一抱拳道:“小兄弟,好本事啊。”
何政北臉上僵了一下,才附和着賠笑道:“真好本事。”
黃智學醫師對着葉無鋒一豎大拇指,道:“厲害,在下甘拜下風。”
忠伯從門外閃進來,看着蘇醒的李廣業,差點老淚縱橫。
李廣業哈哈一笑,道:“我就睡了一覺,你們幹嘛都哭了?”他一笑,立刻喘不上氣,身子一歪,差點跌下床去。
葉無鋒道:“都别吵了,讓李董好好休息。記得給他吃點東西,不能油膩,不能多吃。”
他的話此時比任何人的話都要有用,連李冰雲都悄悄站起來了,拉着葉無鋒到了外面問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葉無鋒看着她剛剛哭紅的眼睛,更是美不可言。對能幫助她擺脫煩惱,也已經大感滿足了。微笑道:“反正你也不會以身相許,感謝啥的就算了。”
他隻是調戲之言,李冰雲聽了,卻又羞又惱,轉移話題道:“我爸爸到底得的是什麽病?這些年治療的醫生都說的差不多,又都說的不一樣。你告訴我!”
葉無鋒道:“有一點,一般醫生也都能診斷出,李董是胃部出了問題。然後在飲食上又不能規律,導緻身體其他功能跟着紊亂。十幾年前,也許隻是小病,但是現在,當世已經沒有幾人能治好了。”
李冰雲欣喜地道:“那就是說,你能徹底根治我爸爸的病?”
葉無鋒道:“還有一點比較麻煩。”
李冰雲驚道:“是什麽?”
葉無鋒道:“李什麽奎的隊長要是把我趕跑了,你可知去哪裏找我?”
李冰雲臉上一紅,說道:“原來你都知道。”心下卻奇怪,這事他怎麽會知道呢。
劉啓光大師笑盈盈走了過來,說道:“何政北那老家夥走了,他是沒臉留下,範公子也跟着去了。”
李冰雲‘哦’了一聲,心說走就走了,看了劉啓光一眼,沒有說話。
劉啓光大師呵呵一笑,說道:“李總肯定想說,你怎麽有臉留下?啊哈哈。我這人臉皮厚點,也不怕别人說。”
李冰雲被他看穿,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大師誤會了。”
劉啓光大師看着葉無鋒道:“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朽活了這一把歲數,又學了一個教訓,希望有時間可以向小兄弟讨教幾招。”
劉啓光大師一抱拳,說道:“那老朽先行謝過了。”說完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