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把話說完,一股痛徹心扉的強烈刺痛便從背後突如其來,讓遠坂時辰瞬間瞪大了眼睛。
鮮血滴落到地闆上。
遠坂時辰顫顫巍巍的轉過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言峰绮禮,特别是在看到言峰绮禮臉上那扭曲而又愉悅的笑容之後,遠坂時辰感覺非常的荒唐,也非常的不可思議。
“绮禮……你……爲什麽……”
此刻,言峰绮禮站在遠坂時辰的後面,用遠坂時辰送給他的短劍,狠狠的從背後刺進了遠坂時辰的心髒。
這完全是出乎意料的狀況。
遠坂時辰簡直不敢相信的一幕,他完全不能想到,爲什麽自己的弟子會對自己出手。
而且,自己的從者可是就在旁邊呢。
等等!從者?!
霎時間,遠坂時臣想到了什麽,眼睛瞪得巨大,他頓時明白了一件事情,艱難的伸出右手,想要發動令咒。
可是,唰的一聲,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言峰绮禮用手中的短劍将遠坂時辰的右手斬落下來,也斬斷了他與吉爾伽美什的契約。
遠坂時辰無力的倒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在劇烈抽/搐,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中湧出來,染紅了身下的地闆,形成一灘刺眼的血漬。
言峰绮禮看着眼前生命力漸漸消失的老師,看着他那不斷掙紮卻徒勞無果的樣子,感覺更加愉悅了,情不自禁的笑得更歡了。
“非常抱歉,老師,我并不打算離開,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訂離開東木市的機票。”言峰绮禮帶着扭曲的笑容,對着遠坂時辰說道。
遠坂時臣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的生命正在不斷的流逝,心髒已經破碎了,如果沒有強大的治愈魔術的話,恐怕幾十秒的時間内他就會死亡。
言峰绮禮顯然也是知道這些,所以他完全沒有理會遠坂時辰,反而是惡趣味的在遠坂時辰的面前,與吉爾伽美什締結契約。
“汝身寄于吾下,吾命寄于汝劍,若願從聖杯之所依靠,順此意,遵此理。”
言峰绮禮的聲音在遠坂時辰的耳邊響了起來,但是他現在卻沒有什麽辦法,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意識也在不斷的潰散。
“起誓,汝之供物将化爲吾之血肉,言峰绮禮,我的新禦主。”沒有什麽猶豫的地方,吉爾伽美什回應了言峰绮禮的契約。
可以看到,言峰绮禮手上的令咒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契約完成。
意識漸漸的消失,遠坂時臣就這樣失去了所有的氣息。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看到的最後的情景,便是自己弟子嘴角的那一抹得意的扭曲笑容。
看見遠坂時辰徹底斷氣了,看着他那死不瞑目的樣子,言峰绮禮笑着說道:“老師啊,你與我父親相同,直到最後一刻,也都沒明白我的爲人。”
“哼,真是掃興的落幕,看啊,這死相多蠢,”瞥了一眼已經死去的遠坂時辰,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
“誰讓他安排了靈體化的從者在自己身邊,也難怪他會疏忽大意。”言峰绮禮淡然的說道。
“你這麽快就學會了诙諧麽?我就表揚一下你的進步吧。怎麽樣,绮禮,親手殺了你的老師,沒能親手殺死自己親生父親的遺憾,有彌補一些嗎?”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言峰绮禮,很好奇這個男人能讓他愉悅到什麽程度。
吉爾伽美什是一個個性十分鮮明的存在,作爲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地區蘇美爾王朝的都市國家烏魯克的第五任國王,人類最古老的史詩《吉爾伽美什史詩》的主人公,最古老的“英雄王”,他有着“三分之二爲神,三分之一爲人”的神性,性格高傲,曾是自認爲無人能敵的暴君。
而這次以Archer職介現身的吉爾伽美什便是他身爲暴君時候的一面,身爲“最古老的英雄王”,他相信着自己理應擁有世上的一切。
他極度的以自我爲中心,無論做什麽都随心所欲,時常不理會别人的感受,行爲橫暴,手段殘忍。
但同時,他也有着心胸寬廣、豁達包容的一面,心直口快,既會毫不留情地懲戒,也會毫不吝啬地贊揚。
他被認爲是殘酷的暴君,但實際上,他并非殺人不眨眼,他的殺人準則有兩個标準:一是“醜陋的靈魂”,二是“對自己懷有殺意”。
除此之外,作爲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還有着一個很有意思的喜好,或者說那是貫徹本身的想法。
他十分看重一個人的靈魂本質,欣賞擁有自我意識的人,主張順從自身的内心,追求“愉悅”,卻又不因此忽視身爲“王者”的職責。
所以,在第一次見到言峰绮禮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言峰绮禮對于自身的迷茫。
于是,吉爾伽美什帶着興趣,對着言峰绮禮說出了很多關于愉悅的話題,激發出言峰绮禮内心深處的欲望。
或許,看着言峰绮禮尋找本質的過程,這對于吉爾伽美什來說,也是一種愉悅。
也正是如此,吉爾伽美什才會答應和言峰绮禮締結契約。
當然,關于殺死遠坂時臣這件事情,恐怕還是遠坂時臣自己作死占了比較大的比重。
畢竟,在吉爾伽美什看來,遠坂時辰這個人實在是無趣,而且還多次的冒犯自己的威嚴,他實在是對遠坂時辰忍無可忍了。
這位英雄王看人是非常準的,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言峰绮禮那有些不太正常的人格,所以一直對此也有些期待,這位尋找愉悅的人會給自己帶來多少樂趣。
就像這次,吉爾伽美什親眼目睹言峰绮禮弑殺了恩師遠坂時辰,這讓他心情愉悅了不少。
沒有回答吉爾伽美什的問題,言峰绮禮反過來問道:“接下來的聖杯戰争,你有什麽打算?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随便你,隻要你不讓我感到厭煩就行了……”說着,吉爾伽美什瞥了一眼遠坂時辰的屍體,似乎是在警告。
“……那麽,绮禮,我們開始吧,你就通過你自己的指揮,讓這喜劇圓滿的落下帷幕吧,事後本王就将聖杯作爲獎賞賜予你。”
“啊,英雄王,你也盡情享受吧。直到你能得到滿意的答案,我願化身爲小醜。”言峰绮禮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
遠坂時辰就這麽死了,死得人不知鬼不覺。
不過,言峰绮禮和吉爾伽美什不知道的是,在房子外面,有一雙眼睛将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嘛,果然是愉悅二人組,這兩個家夥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Caster和雨生龍之介還要惡劣。我記得在第五次聖杯戰争裏,言峰绮禮收養孤兒,實際上是讓金閃閃吸取那些孤兒的生命力,補充魔力。”
洛天幻站在一棵樹上,看着房間裏的言峰绮禮開始處理遠坂時辰的屍體,推了推眼鏡,旋即靈體化消失了,離開了這裏。
與此同時,在一家小旅館的房間裏,間桐雁夜正躺在床上,療養傷勢。
畢竟,他昨晚被遠坂時辰打得很慘,就算他可以用魔力來恢複傷勢,但也不會好得這麽快。
幸運的是,有了洛天幻給予的魔力戒指,間桐雁夜已經不需要再通過身體裏的刻印蟲來産生魔力了,要不然,他根本沒有那麽多的魔力供應給他的從者,如果強行提供魔力,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畢竟,作爲強行改造的禦主,間桐雁夜的魔力本來就很稀少,但是他卻召喚出了Berserker這種魔力耗費最多的從者,就算耗盡他這條命,他也根本供給不了那麽多的魔力。
不過,這最大的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了,他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打赢遠坂時辰。
從昨晚情況來看,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遠坂時辰的對手,但他是不會因此放棄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必須殺了他!”強行支撐起了傷勢還沒有痊愈的身體,間桐雁夜準備去襲擊遠坂時臣。
但是,就在他想要起身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你現在不用去找遠坂時辰了。”
很是熟悉的聲音,間桐雁夜轉過頭,看見了那個幫助自己的從者突然出現在房間之中。
“遠坂時臣那個家夥已經死了。”洛天幻這麽對間桐雁夜說道,找到間桐雁夜的住址,對他來說,這非常簡單。
而洛天幻現在來找間桐雁夜,也是爲了避免間桐雁夜在接下來被言峰绮禮利用,防止間桐雁夜被言峰绮禮當成愉悅的工具。
“你說什麽?時辰死了?不,這不可能!”聞言,間桐雁夜仿佛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猛地站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遠坂時臣,那個他一直仇視的家夥,他一直妒忌的仇人就這麽死掉了?
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間桐雁夜直接呆滞了,久久不能回神。
一直以來的目标,就這麽消失了?
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間桐雁夜仿佛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作。
“沒什麽不可能的,我看到了,遠坂時臣是被他的弟子殺死的,他的從者沒有阻止,反而和他的弟子締結了契約。”洛天幻沒有隐瞞的意思,如實的将事實說了出來。
間桐雁夜呆滞的雙眼此刻卻有了一絲靈動。
“你是說,遠坂時臣是被他的弟子,那個魔術師殺死的?”
“嗯。”
“他的從者沒有阻止?”
“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
得到了确切的答複,間桐雁夜的口中傳出了低聲的笑聲。
原本隻是低吟,最後他大聲的笑了出來。
“沒想到啊,遠坂時臣,一向以魔術師身份自豪的你卻被你的弟子殺死了,哈哈哈!”
仿佛是大仇得報一樣,間桐雁夜的聲音裏充斥着一絲解脫的意味。
“所以,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麽?”發洩了一段時間,間桐雁夜擡起頭來看着洛天幻。
“既然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所以我想讓你做一件事。”洛天幻回答道。
“是嗎?我知道了,你來找我,也隻是跟聖杯戰争的事情有關系了。”間桐雁夜看着洛天幻,卻沒有什麽反感的表情。
洛天幻說的沒錯,他參加聖杯戰争的願望隻是拯救小櫻并且殺死遠坂時臣罷了,現在所有的願望已經實現了,那麽他也就不需要從者。
不過,他誤會了洛天幻的意思。
“我這就把Berserker召喚出來,讓他自殺。”說着,間桐雁夜伸出右手,準備把蘭斯洛特召喚出來。
洛天幻趕緊阻止蘭斯洛特:“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讓你的從者去和一個從者決鬥。”
間桐雁夜一愣:“和哪個從者?”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