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的廠房裏面,洛天幻收起了威脅肯尼斯的匕首,然後,轉過頭,對着一旁的空氣說道:“好了,衛宮切嗣,别躲了,出來吧。”
昏暗的廠房中,空氣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從一處陰影中,衛宮切嗣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手裏還拖着陷入昏迷、全身被綁成粽子一樣的索拉。
此時此刻,這位原本高傲的魔術貴女再也看不出之前的豔麗。
見狀,肯尼斯瞳孔一縮,未婚妻的名字便不由地脫口而出:“索拉!”
看到未婚妻被綁架了,肯尼斯焦急萬分,慌了神,不知所措,他真的很愛這個女人,哪怕她爲了令咒而逼迫自己。
“别吵。”洛天幻重新用匕首威脅肯尼斯,讓他不得不乖乖閉嘴了。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沒有理會驚慌失措的肯尼斯,衛宮切嗣沉聲問道。
在解決了Caste
和海魔之後,洛天幻和蕭冰離就直接靈體化消失不見了,他還以爲他們是回去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
“隻是爲了讓你的Sabe
跟La
ce
完成約定的對決。”洛天幻回答道,看見衛宮切嗣将索拉五花大綁的樣子,就知道這個男人和原著一樣,爲了獲得聖杯而不擇手段,想要用索拉威脅肯尼斯,要肯尼斯用令咒對迪盧木多下達自殺的命令,百分百的确保阿爾托莉雅能夠獲得勝利。
不過,與原著不同的是,衛宮切嗣雖然是爲了獲得聖杯,但他已經不是爲了實現願望,而是爲了摧毀聖杯。
而且,肯尼斯在剛才就對迪盧木多使用了唯一一道令咒,再加上有洛天幻和蕭冰離在這裏,所以衛宮切嗣用索拉威脅肯尼斯的計劃算是泡湯了。
沒有在意衛宮切嗣現在是什麽想法,洛天幻直接對他說道:“我知道你在計劃什麽,不過呢,那已經沒有意義了,把人放了吧,讓你的Sabe
跟La
ce
進行對決,還是說,你不相信已經取回劍鞘的Sabe
?”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會兒,衛宮切嗣點了點頭,在潛入進來看到洛天幻和蕭冰離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計劃要泡湯了。
不由地點了一根煙,衛宮切嗣吸了一口,現在,他隻能希望阿爾托莉雅可以獲得勝利了。
衛宮切嗣松開了昏迷不醒的索拉,肯尼斯焦急萬分,想要推着輪椅,去查看未婚妻的狀态。
不過,這時候,肯尼斯發現輪椅在自己動,回頭一看,發現是洛天幻在推着輪椅,把他帶到索拉的身邊。
“放心吧,你的未婚妻最多就是受了一些皮外傷,隻是被迷/藥迷暈了而已,第二天就可以醒過來了。”洛天幻說道。
親生檢查得知索拉隻是昏迷了而已,肯尼斯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發現輪椅又動了,回頭一看,看見洛天幻在推着輪椅,朝着廠房的門口走去。
“反正也閑着沒事,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吧。”完全不管肯尼斯是不是有什麽意見,洛天幻直接推着他走了出去,身邊還跟着一個蕭冰離。
衛宮切嗣搖了搖頭,掐滅了手中的煙,也跟着走了出去。
……
這個時候,廢棄工廠外面的空地上,迪盧木多和阿爾托莉雅的交談已經結束了,秉承着對騎士道崇高的信念,雙方以公平的理念開始交鋒!
雙方屏氣斂息,雙眼不斷地找尋對方破綻所在。
不過,對于兩名技藝熟練的騎士來說,一般情況下,自身是不會出現破綻這東西的,除非能夠引誘出來。
嗒!!
突然,火花四濺,阿爾托莉雅和迪盧木多同時發起了進攻,雙方試探性一擊,然後又快速分開。
迪盧木多臉上帶有笑意,靈活的舞動手中的雙槍,槍影化作遊蛇,接連向阿爾托莉雅點去!
和迪盧木多戰鬥過幾次的阿爾托莉雅已經十分熟悉他的進攻方式了,再加上左手的傷口已經痊愈,所以她完全不落下風,手中誓約勝利之劍由風王結界包裹,淩厲不減,朝着那一道道槍影撞擊而去!
雙方漸漸打開了,廢棄工廠的空地上,甚至出現了兩人交戰時留下的殘影!
衛宮切嗣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就這麽坐在肯尼斯旁邊,與肯尼斯臉上的激動不同,他無比平靜的看着眼前的戰鬥。
不過,除了洛天幻和蕭冰離以外,他和其他人都難以捕捉到阿爾托莉雅和迪盧木多的身影,交戰雙方的速度完全超過了常人可以看到的程度。
無論是阿爾托莉雅還是迪盧木多,他們的每一次進攻都穿破地面,每一道武器揮空而産生的風壓都能擊倒四周的牆面或是其他東西。
随着兩人的交鋒,大氣被猛烈的攪動,狂風吹拂,發出歇斯底裏的狂嘯。
一時間,無人的廢棄工廠籠罩在狂亂肆虐的風壓之中,遭受到無情的蹂躏,漸漸地被破壞殆盡。
五分鍾,僅僅過了五分鍾,被肯尼斯選作臨時據點的廢棄工廠便轟然倒塌。
幸好蕭冰離及時的把索拉帶了出來,不然,這個女人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而導緻這一切的兩位從者卻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在廢墟之上對峙着。
“看來這場戰鬥沒那麽容易可以結束了。”洛天幻推了推眼鏡,喃喃自語。
和原著不一樣,迪盧木多并沒有折斷黃色短槍,所以他手持雙槍,再加上魔力充足,以及令咒的加持,可以說他正處于颠覆狀态。
不過,阿爾托莉雅也不差,取回了劍鞘,治好了左手的傷口,她也可以說是在颠覆狀态。
所以,這場戰鬥有的打了。
更何況,洛天幻看得出來,前五分鍾的戰鬥,隻是阿爾托莉雅和迪盧木多在相互試探而已,接下來,他們才要使出真本事。
這個時候,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對峙之後,阿爾托莉雅和迪盧木多同時踏前一步,散發出幾乎是化作實質的氣勢。
就算隔了幾十米,衛宮切嗣和其他的普通人依然能感到臉上被鋒銳之物剮蹭的疼痛。
兩位英靈繼續展開了交鋒,而且他們這回的交鋒更加的直接而激烈,也更加的精簡而凄厲。
經過了五分鍾的試探,他們都已經對彼此的實力有了深刻的認知。
所以,他們便不需要相互試探,更不需要有所保留,隻需要傾盡全力,戰勝對方。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堵上榮譽的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兩人不斷地揮舞手中的兵器,進行着一招一式,一來一往的激烈攻防戰。
迪盧木多的長槍勢大力沉,短槍詭谲多變,一長一短配合默契。
而阿爾托莉雅雖然隻有一把劍,但在她手中,這把劍仿佛充滿了靈性,攻防切換,流暢自如。
雙方的武器交錯糾纏,難分難舍,撞出千百點火星,綻放出缭亂的火花。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回合,阿爾托莉雅的腰間被鋒利的槍刃帶出了傷口,而迪盧木多的胸口也綻放出一串血花。
肉體的負傷不僅沒有減緩兩人的攻勢,反而使戰局更加的兇險,他們就像是兩頭負傷的野獸,徹底激發出了兇性。
此時此刻,恐怕就算是禦主用令咒命令兩人休戰,也難以壓下戰意沸騰的兩位英雄。
眉心,咽喉,心髒,哪裏緻命,武器就瞄準哪裏。
不停刺出的槍,不斷揮舞的利刃,連一絲空隙都看不見。連殘像都不曾留下。
兩人在極小的範圍内快速疾走,一個呼吸之間,便釋放出了密密麻麻的攻擊。
隻要哪一方有一點跟不上節奏,就會落入敗局。
随着戰鬥的繼續,不斷有鮮血從兩名從者的身上滴落,或許是手臂,或許是大腿,又或許是後背,甚至還有臉頰。
即使阿爾托莉雅現在已經有了阿瓦隆,但迪盧木多那把黃薔薇的詛咒效果實在是太強大了,就算阿瓦隆可以祛除黃薔薇的詛咒,但也需要一些時間。
而在這些時間裏,阿爾托莉雅身上又會多出其他的傷口。
所以,在這樣的戰鬥,阿瓦隆的治療效果有沒有都一樣。
在這樣快節奏的戰鬥中,阿爾托莉雅完全沒有解放寶具真名的時間,而迪盧木多也難以發揮出雙槍的功能。
這是一場不使用魔術的白刃戰,所以就沒有魔力可以給紅薔薇切斷,而隻有一人能夠活着的前提也讓黃薔薇的詛咒失去了作用。
畢竟,戰鬥中沒有時間治療傷口,雙方對等,等戰鬥結束,如果阿爾托莉雅死了,也就沒有治療的必要;而如果迪盧木多死了,詛咒自然解除。
這既是兩人刻意選擇的策略,也是兩人共同的默契,不使用寶具,隻以武藝分出勝負。
兩人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那醒目的血液将青色的皮甲和藍色的裙甲都染成了同樣的顔色。
最終,在經過了長時間的戰鬥之後,阿爾托莉雅略勝一籌,取得了這場決鬥的勝利。
看着那刺進自己胸口的黃金之劍,迪盧木多感覺到自己的靈核已經被破壞了,便松開了手中的雙槍,看着面前的阿爾托莉雅,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Sabe
,你赢了!騎士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La
ce
……”阿爾托莉雅将聖劍拔出來,目光複雜的看着迪盧木多。
“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迪盧木多釋懷的笑了笑,捂着正在不斷流血的緻命傷口,身體在慢慢的變淡,一粒粒靈子在飄散出來。
阿爾托莉雅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在彌留之際,迪盧木多轉過身,有些踉跄的朝着洛天幻和肯尼斯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對洛天幻問道:“另一個Sabe
,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你說。”洛天幻應了一聲。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呢?讓我的禦主下這樣的命令,讓我以一個騎士的方式戰鬥,保全我的榮耀……你不是騎士,明明不需要這樣做,明明可以用更加簡單的方式獲得勝利?爲什麽?”迪盧木多問道。
洛天幻推了推眼鏡:“沒什麽,隻是想要挽回一些遺憾而已,不希望你用那樣悲慘的方式落幕。”
“悲慘的落幕……”迪盧木多吃力地喘了口氣。
“看樣子,你是知道了我的未來嗎?”
洛天幻輕輕“嗯”了一聲:“那是非常悲慘的結局,你不應該以那樣的方式退場。”
“這樣啊……”迪盧木多歎息一聲。“能讓你如此随意的行動,看來你的禦主應該是一個善解人意之人,真是有些羨慕啊。”
“你後悔了嗎?”洛天幻知道迪盧木多誤會了,但他沒有解釋。
“怎麽會?雖然你的禦主很出色,但我并不後悔向肯尼斯大人宣誓效忠。”
聽到迪盧木多的話,洛天幻拍了下肯尼斯的肩膀:“聽到沒有,肯主任?”
“La
ce
……”看着遍體鱗傷,至死不悔的迪盧木多,偏執、驕傲的肯尼斯似乎真的有所觸動,他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的從者,嗫喏着。
“對……對不起,我……”
“不需要道歉,肯尼斯大人。”迪盧木多來到了肯尼斯的目前,搖搖晃晃地跪倒在肯尼斯的腳邊。
“您是我的主君,我是您的騎士。”
迪盧木多的身體已經開始變淡,越來越多的靈子從他的體内飄散出來,他已經到了極限。
“非常抱歉,肯尼斯大人,我沒能取下Sabe
的首級,辜負了您的期望。還有,請原諒我不能再繼續追随您了,希望您的身體早日康複,希望您和索拉夫人能夠幸福。”
“La
ce
……”
迪盧木多發自内心地祝福,讓肯尼斯眼眶微微發紅,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觸碰自己的從者,卻發現手穿過了迪盧木多的身體,靈子從他的指縫間流過,他再也觸碰不到這位忠心耿耿的騎士了。
肯尼斯現在懊悔不已,一想到自己之前對迪盧木多的種種言行,出言侮辱迪盧木多的騎士精神,對迪盧木多抱有偏見,他就握緊拳頭,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