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這樣,英雄王,請等等!能打倒那個怪物的,隻有您一人而已!”
時臣拼死相勸,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無暇顧及臣下的謹慎了。
“既然擁有那樣的再生能力,就隻有一擊将其整體全部破壞。能做到這點的,隻有英雄王您的那個寶具……”
“别太放肆了!時臣,就因爲你那可笑的理由,你就想讓本王在這裏拔劍嗎?”
吉爾伽美什憤怒地大喝一聲,雙眼中燃燒着紅蓮般的怒火,伴随着的,還有強烈的殺意。
“之前你就因爲那種可笑的理由,讓本王沒有懲戒罪人,而現在,你又要用那種理由,讓我對這種污穢的東西使出全力嗎?清醒點吧,時臣!對王說出這樣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謝罪的!時辰,這是最後的機會!”
吉爾伽美什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意。
之前在和洛天幻對戰的時候,被遠坂時辰用令咒強制召回,這一點便已經讓吉爾伽美什憤怒不已。
而此刻,遠坂時辰竟然讓他對這種污穢的東西用出最強的寶具,這怎能不讓他憤怒。
“……”時臣憤恨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的确,這是不可能的,以吉爾伽美什的性格來看,作爲王牌的至寶,隻會對夠資格的對手拔出。
可是,要完全消滅巨大的海魔,沒有别的方法,這也是事實。
無處宣洩的怒氣,使得遠坂時辰握緊拳頭,指甲扣入掌心。
爲什麽?爲什麽事情會向這麽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呢?
本該是準備充分、對策萬全的聖杯戰争,爲何會變成如此狂亂的局面?
“時臣,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使用了四件寶具。既然碰觸到那種東西,本王也不想再把那四個寶具拿回來了。你不要把本王的寬容視爲廉價品!”吉爾伽美什不悅地冷哼一聲。
身爲王者,有義務回應臣子的請求,遠坂時辰對他行臣子之禮,他才破例使用了四件寶具,否則,就算大海魔毀滅了整個冬木市,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是,有能力打倒那隻怪獸的英雄,除了您以外,别無他人!”遠坂時辰竭盡全力地勸谏,事到如今,他已經顧不上臣子的禮儀了。
吉爾伽美什擡起手,止住遠坂時辰接下來的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下方戰場:“你說錯了,時臣,有能力打倒這隻怪獸的不僅隻有我。”
“王,您是說?”
“呵呵,Ride
展現了他的王牌,Sabe
還沒有,還有那個男性Sabe
和女性Assassi
。我改主意了,我們就在旁好好觀賞這一幕吧。雜種們,好好努力,本王會評定你們的價值,決定誰有資格被本王的至寶賜死。”
吉爾伽美什愉悅的笑聲雖然不大,卻比吉爾的狂笑更加自信。
遠坂時辰低着頭,沉默不語,小心計算着得失,是以海魔爲誘餌,試探其他從者的王牌,還是用令咒強行命令吉爾伽美什打倒吉爾?
最終,他選擇了前者,後者雖然可以得到額外的令咒,但因爲其他從者的參戰,其他禦主也能得到額外的令咒,言峰璃正不能明着偏袒他,那麽他能得到的令咒數量是有限的。
而在此之前,如果他用令咒強行命令吉爾伽美什,那麽他與吉爾伽美什必将決裂,以吉爾伽美什的高傲,直接殺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時,雷鳴般的聲音劃破天際,遠坂時辰面色凝重地擡起頭,聞聲望去。
夜空中,一對燈光從遠處飛來,遠坂時辰看清楚了,那是噴氣式戰/鬥/機的識别燈。
“可惡!”
事态每時每刻都在急劇惡化着,身爲冬木市暗中的管理者,遠坂時臣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束手無策。
兩架戰/鬥/機很快就到達了戰場,很顯然,這裏的異常情況已經引起了自/衛/隊的重視了。
戰/鬥/機的飛/行/員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沒想到原本隻會出現在影視作品裏的巨大怪物竟然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因爲飛/行/員過去震驚,大意之下,導緻一架戰鬥機被無數的觸手纏繞,拉扯進了海魔的身體裏,被海魔吞噬,最後消失不見。
而另一駕飛機則是被突如其來的人物所控制。
隻見黑色的從者,be
se
ke
蘭斯洛特不知何時,出現在另一架戰/鬥/機上,發動寶具的能力,黑色的魔力蔓延到整個戰/鬥/機的機身,使戰/鬥/機布滿了紅色的紋路,瞬間轉換成了寶具,被蘭斯洛特所控制。
在戰/鬥/機裏面的飛/行/員驚駭的發現自己不能控制戰/鬥/機了,各種儀器表盤都在沒有規律的胡亂轉動。
蘭斯洛特完全控制了全長二十米的戰/鬥/機,猶如傳說中的龍騎士一樣,緊緊的抓住了戰/鬥/機的背部,從全覆蓋式的頭盔當中,傳出了充滿怨念的咆哮,響徹夜空。
在禦主的命令下,蘭斯洛特控制戰/鬥/機,頃刻間,布滿紅色紋路的戰/鬥/機掉轉機頭,筆直的沖向了吉爾伽美什那懸浮在空中的“維摩那”。
隻不過,吉爾伽美什這次卻沒有出現什麽憤怒的表情:“呵呵,又是那隻瘋狗麽?有意思……”
吉爾伽美什邪惡地微笑着,迎接了蘭斯洛特的挑戰。
“王啊,我來做be
se
ke
的禦主的對手。”遠坂時辰這時候說道,通過探查,他知道蘭斯洛特的禦主是誰,而且他現在也已經發現了那個人。
更何況,從者之間的戰鬥不是他能夠插手的,而且,從個人角度來說,他和那個背離了魔道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恩怨,他并不讨厭親自動手。
“好吧,就讓你玩一下。”吉爾伽美什不以爲意的說道,讓遠坂時辰離開了他的“維摩那”。
接着,吉爾伽美什看着控制戰/鬥/機直沖而來的蘭斯洛特,露出了不屑的冷笑:“隻配趴在地上的卑賤之狗,竟然想沖上王者翺翔的天際,别自以爲是了,雜種!”
閃耀着金色光芒的維摩那在空中高速飛翔,蘭斯洛特控制着戰/鬥/機,緊緊咬在其後,緊追不舍。
兩者沖破音障,沖上夜晚的雲海,在常人難以企及的高空中展開激烈的生死之戰。
……
這樣的戰鬥理所當然的吸引了地面上觀戰的一行人。
洛天幻擡起頭,看着在高空之中的精彩混戰。
“嘛,看來那個金閃閃是不會再對海魔出手了。遠坂時辰應該是去找間桐雁夜,預防萬一,還是去看一下吧”
說完,洛天幻雙手結印,分出一個影分身,他讓影分身去看一看遠坂時辰和間桐雁夜的情況,而他自己則是準備去消滅那個海魔。
畢竟,刷分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
夜晚的濃霧籠罩着冰冷的空氣,遠坂時臣從“維摩那”上跳下來。
對于熟練的魔術師來說,借助重力操縱氣流,讓自身均速下降,這并不是什麽難事。
從其動作優美的姿勢上來看,這種程度的魔術他很熟練,他保持着完全垂直的直線軌迹,輕如羽毛一樣,飄落在地面上,其衣着和發型都絲毫沒有散亂的痕迹。
看着眼前就連出場都十分優雅的男子,間桐雁夜打心底感到憎惡,對魔道的敬畏變爲了憎恨,對遠坂時辰的羨慕和嫉妒化爲了怒火。
“遠坂時臣,你這家夥!”間桐雁夜握緊了手掌,在見到眼前之人的時候,他便抑制不住内心深處的怒火。
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爲舉止,遠坂時辰都在透露着那優越的高貴感,甚至稱得上是完美,那種優雅和從容,無時無刻不在讓間桐雁夜産生一種落差感。
不過這些,也僅限于今夜了。
這個男人最重視的優雅和從容,在互相厮殺的戰場上什麽都幹不了,什麽都算不上!
遠坂家自傲的家訓,在今晚一定要盡情的将其踐踏、粉碎!
想到這裏,間桐雁夜勾起嘴角,在放肆的笑着。
“我不理解,你爲什麽要這樣做……”遠坂時臣淡淡的對着間桐雁夜說道,他平靜從容的撫摸着那根帶在身邊的木杖,把手處的特大紅寶石中,封印着他花費一生心血煉成的魔力,這也是他的魔術禮裝。
“……明明放棄了魔道,卻仍然對聖杯抱着迷戀,還以這副樣子回來……”遠坂時臣眯起雙眼,顯露着臨戰前的從容,同時也在對對間桐雁夜進行挑釁。
“僅僅你一個人的醜态,就足以使整個間桐家族蒙羞。實在不理解,爲什麽間桐髒硯會讓你回來參加聖杯戰争。”遠坂時臣單手拄着長杖,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間桐雁夜撫摸着手指間戴着的戒指,他可以明确的感受到,戒指爲自己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魔力,爲此,他體的蟲子也都安分了許多。
“我隻有一個問題,遠坂時臣……”間桐雁夜用嘲笑的語氣向着遠坂時臣說道。
“……你爲什麽要把小櫻交到髒硯的手中?”
遠坂時臣完全沒有料到間桐雁夜會問道這個問題,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不是你現在應該去在意的事情。”
“回答我,遠坂時臣!”間桐雁夜大聲叫喊,情緒有些激動。
見到間桐雁夜這個樣子,遠坂時辰情不自禁的爲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感到悲哀。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對着激動的間桐雁夜說道:“這種事情隻要是個魔術師,不用問也都應該清楚的。我隻是希望愛女能夠有個幸福的未來而已。”
“什麽?”間桐雁夜得到了難以理解的回答,以至于他的大腦中出現了暫時性的空白。
而在間桐雁夜呆住的時候,遠坂時辰用平淡的語氣繼續說道:“身爲間桐家子嗣,你應該也清楚吧,得到雙胞胎的魔術師,都會出現同樣的煩惱,那就是秘術隻能傳給其中一個,這時,無論如何,總會有一個孩子淪爲平庸,這對于任何一個魔術師而言,都是兩難的選擇。”
遠坂時臣臉色複雜的摸撫着手中的長杖,特大的紅寶石在月光下散發着妖豔的光芒。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爲母體,她十分優秀。無論是凜,還是小櫻,她們都有着同等的稀有天分。兩個女兒必須有魔道名門的庇護,爲了其中一個的未來,而奪走另一個的潛能,作爲父親,誰都不會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所以對于凜以及小櫻來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們一個人是全元素、五重複合屬性。另一個人則是架空元素、虛數屬性。姐妹兩人生來都具有近乎奇迹的稀有素質,這已經超出天賦之材的範圍,幾乎可以稱做是詛咒。”
“但是,魔性将會喚來魔性。能力太過超出常理之外的人,必然會吸引日常生活之外的東西,這與本人的意願完全無關。隻有一種手段能夠對抗這種命運,那就是自己走出常理之外。”
“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們借由主動體會魔道、學習魔道的方式,才能應付她們血統中的魔性。”
“但這就回到我剛才說的問題,遠坂家隻能給予姐妹其中一個人庇護,一旦選擇了一個,另一個就會淪爲平庸,甚至,受到血統的引誘而出現的各種怪異事物,一定會對沒有成爲繼承者的那一方帶來無情的災厄。”
“所以,你就把小櫻交給了間桐髒硯那個該死的老家夥?!”間桐雁夜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不經意間,指尖刺入手掌之中,流出的鮮血同樣刺激着體内的刻印蟲。
遠坂時臣眯着眼睛,用銳利的目光看着間桐雁夜,自己申述的理念對方完全沒有聽懂,或者說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猶如瘋子一樣。
即便如此,遠坂時辰也看得出來,對方還是真心關愛自己的愛女。
他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這種曾經叛離魔道之人又懂得什麽?遠坂家的加護隻能給予其中一人,爲了這件事,你不知道我煎熬了多長的時間。沒有成爲繼承者的一人不僅會淪爲平庸,還會因爲自身血液中的魔性而陷入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之中,并且引火上身。如果魔術協會發現了這種人,你應該是不會知道他們能用出什麽手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