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太棒了!這酒一定不是人類釀造出來的,這是神話時代的吧?”
喝着吉爾伽美什提供的酒水,征服王毫不吝啬的發出贊賞。
看着不惜贊美之詞的征服王,吉爾伽美什優雅的喝着酒,露出了悠然的微笑:“當然,無論是酒還是劍,我的寶物庫裏都是最好的東西。這才是王的品味。”
征服王自顧自給自己倒酒,同時說道:“A
che
,你的酒的确配得上這些珍貴的酒杯,但不巧的是,聖杯不是酒杯。這是一場考驗誰最有資格掌握聖杯的聖杯問答,首先,先聽聽你有什麽願望寄托于聖杯,不然根本談不下去。A
che
,你就以王的身份,來想辦法說服我們你才有資格得到聖杯吧。”
“雜種,别得寸進尺。而且,這已經偏離争奪聖杯的前提了。”吉爾伽美什瞥了征服王一眼。
“嗯?”
看到征服王皺起眉頭,露出詫異的表情,吉爾伽美什好像很無奈似的,歎了口氣:“真要說起來,聖杯原本就是屬于本王的物品。世界上所有的寶物都是出自本王的寶庫,雖然時間過得久了些,總有些東西會遺失,但是那些寶物到現在仍然是屬于本王的。”
“這麽說,你曾經持有聖杯嗎?也知道聖杯是什麽了?”征服王立即問道。
“不知道。”吉爾伽美什口氣平淡地否認征服王的追問。
“不要用雜種的标準來判斷。本王擁有的财寶總數早就已經超出本王的認知範圍了。但隻要那件物品是寶物,就說明那一定是屬于本王的财富。竟然想要擅自拿走本王的東西,就算是竊賊也該适可而止。”
這次,輪到阿爾托莉雅對吉爾伽美什的言論感到訝異了:“你說的話和Caste
的胡言亂語沒什麽區别,看來精神錯亂的從者不隻有他一個。”
“不,這可說不好。”和阿爾托莉雅不同,征服王像是随聲應和似的,嘟嚷了一句。
“本王好像已經猜到這個金閃閃的真名是什麽了。比本王伊斯坎達爾還要高傲的王,應該隻有那一個人。”
征服王驚人的發言讓與韋伯豎起了耳朵,但是他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
“那麽A
che
,隻要得到了你的許可,我們就能得到聖杯?”征服王笑嘻嘻地明知故問。
吉爾伽美什用淩厲的眼神橫了他一眼:“沒錯,但是本王沒有理由将寶物賞賜給像你們這樣的雜種。”
“你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吝啬鬼吧?”
“愚蠢,本王隻賞賜給本王的臣下和人民。”
吉爾伽美什對征服王流露出譏諷的微笑:“所以,Ride
,如果你願意臣服于本王,本王随時都可以賞你一、兩個杯子。”
“這個嘛,是絕對不可能的。”征服王一邊抓抓下巴,好像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一臉疑惑的表情。
“不過,A
che
,你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聖杯,也不是爲了争奪聖杯而參加聖杯戰争。”
“當然。但是本王不能對想要染指本王财寶的竊賊視而不見,這是原則問題。”
“A
che
,你的意思是……”話說到一半,征服王把杯中的酒喝幹,繼續說道:“這其中存有某種意義或者道理嗎?”
“是法律。”吉爾伽美什立刻回答。“本王身爲一位王者所頒布的律法。”
“嗯。”征服王似乎也接受他的說法,深深吐了一口氣。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夠貫徹自己定下的原則。可是,本王還是很想要聖杯啊。本王的作法是既然想要,那就動手去搶,因爲我伊斯坎達爾是征服王嘛。”
“無妨,你犯法,本王就會加以制裁,沒有争論的餘地。”
“嗯,這麽一來隻能戰場上見了。”
吉爾伽美什态度俨然,而征服王則是露出一掃疑慮的爽快表情,兩人對于相同的意見,都是點頭緻意。
“這下子,本王要處刑的雜種就有兩個了。若是你們執意反抗,可以聯手,說不定還能有一絲機會。”
“……說的似乎沒錯,不過,A
che
,總之先把這瓶酒喝完,戰鬥還是放到以後再說吧。”
“那當然,還是說你原本打算糟蹋本王招待的美酒嗎?”
“怎麽可能,這種頂級美酒,我怎麽能放着不喝?”
見到吉爾伽美什與征服王逐漸營造出一種不知道是敵對還是友誼的交流關系,阿爾托莉雅非常詫異,忍不住向征服王開口問道:
“征服王,既然你已經承認聖杯的真正所有權屬于他人,你還是要用武力去奪取它嗎?”
征服王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嗯?是啊,這還用問嗎?本王的王道就是征服……也就是奪取和侵略啊。”
阿爾托莉雅把熊熊燃起的怒氣壓抑在心頭,繼續問道:“你對聖杯有什麽願望?讓你不惜這麽做。”
征服王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輕笑兩聲之後,先喝了一口酒,然後回答道:“就是得到肉體。”
這是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答案。
聞言,韋伯更是驚訝到忍不住驚叫一聲,沖到征服王身邊:“你……你的願望不是要征服世……哇!!”
使出平時常用的彈額頭,讓禦主閉上嘴巴,征服王聳聳肩,說道:“笨蛋,本王爲什麽要靠一個杯子去征服世界?征服是本王寄托于自身的夢想,對聖杯的願望隻是爲了實現夢想的第一步而已。”
“雜種……居然爲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向本王挑戰。”就連吉爾伽美什都露出訝異的神情,但是征服王的表情還是十分認真。
“就算能用魔力現界,我們終究還是從者,不屬于這個世界。你們這樣就覺得滿足嗎?本王不滿足,本王想要轉生在這個世界,成爲一個真正的生命。”
“……”聽征服王這麽一說,韋伯想起來,征服王總是很抗拒變成靈體,喜歡維持實體的奇怪習慣。
的确,就算從者可以和人一樣說話、穿衣、飲食,但是本質上與幽靈差不了多少。
“爲什麽那麽想要肉體?”
“因爲那才是征服的基礎。”緊握住巨靈大掌,征服王看著自己的拳頭,低聲說道。
“挺直自己的身體,面對天與地,這就是‘征服’這種行爲的一切……以此爲起點,向前推進,成就目标才是本王的霸道。但是現在的本王連一副身軀都沒有,這是不行的,這樣連開始都做不到。本王無所畏懼,隻是覺得需要一具肉體。”
吉爾伽美什默默把手中的酒杯送到嘴邊,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征服王說話,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嘴角流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但并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決定了,Ride
,本王要親手殺了你。”
征服王哈哈笑道:“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嗎?你也趁早做好覺悟,不光是聖杯,本王還打算把你的寶物庫洗劫一空。竟然讓征服王品嘗到如此美酒,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這種做法,并非王之道。”阿爾托莉雅突然冷聲對征服王說道。
“哦?”征服王喝了一口酒,好奇的看着阿爾托莉雅。
“那你認爲王之道是怎麽樣的?讓我聽聽你的肺腑之言吧。”
阿爾托莉雅的願望是她的王道,更是她的驕傲,她承認吉爾伽美什和征服王是勁敵,但他們的理念與自己相去甚遠。
吉爾伽美什的話根本沒有道理,至于征服王,她承認征服王具有武人的高潔,但征服王的願望隻是出自個人的欲望。
與他們相比,阿爾托莉雅認爲自己的願望更加高潔。
堅定地擡起頭,直視吉爾伽美什和征服王,阿爾托莉雅開口說道:“我的願望是拯救我的故鄉,我希望可以通過聖杯改變不列颠毀滅的命運……”
但是,已經被污染的聖杯已經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想到這,阿爾托莉雅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阿爾托莉雅說完之後,沉默又一次降臨,原因與幾分鍾前類似,卻又有着微妙的不同。
“騎士王,我不會是聽錯了吧。”
第一個開口的還是征服王,他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剛才說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要颠覆曆史?”
“沒錯。”
場面因爲阿爾托莉雅堅定的話語冷了下來,征服王和吉爾伽美什都是一臉掃興的表情。
征服王繼續說道:“Sabe
,我确定一下,那個叫做不列颠的國家是在你的時代滅亡的吧?就是在你統治的時候。”
“沒錯!所以我無法原諒自己。”對于二人的反應,阿爾托莉雅感到有些憤怒,說話的語氣不禁急躁了起來。
“所以我才會感到後悔,想要改變那個結局!因爲我才導緻了那樣的結局……”
“哈哈哈!”
但就在這時,旁邊突然爆出一陣大笑,打斷了阿爾托莉雅的講話。
那是一陣放肆的,無禮的,甚至稱得上低俗的笑聲,而這笑聲是從吉爾伽美什的嘴中發出來的。
難以忍受的屈辱讓阿爾托莉雅的表情染上一層怒意,毫無疑問,吉爾伽美什踐踏了在她的靈魂之中最爲尊貴的領域。
“……A
che
,這有什麽好笑的?!”阿爾托莉雅怒氣沖沖的質問着。
吉爾伽美什完全不理會阿爾托莉雅的怒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道:“……自稱爲王……被萬民稱頌的王……這樣的人,竟然覺得後悔?哈!這怎能讓人不發笑?傑作啊!Sabe
,你才是最棒的小醜!”
吉爾伽美什笑得前俯後仰,難以自制。
在他身邊的征服王則是雙眉緊蹙,臉上流露出平時不見的不悅神情,注視着阿爾托莉雅。
“等等……你先等等,騎士王,你難道想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曆史?”
阿爾托莉雅從未對自己的理想有過任何質疑,也沒想到現在竟然會有人這樣質問她。
“正是!有什麽好驚訝的?有什麽好笑的?我爲其舉劍,獻上生命的國家滅亡了,因此感到難過,這有什麽不對嗎?”
“爲自己的國家滅亡感到難過,這沒什麽不對,但……”
征服王歎息還沒有落下,吉爾伽美什的大笑又一次響起。
“喂喂,你聽到她說的沒有,Ride
?這個号稱是騎士王的小女孩,居然說爲國獻身?”
征服王一陣默然,沒有搭理狂笑不止的吉爾伽美什,他臉上憂郁的表情愈見沉重。
而對于阿爾托莉雅來說,征服王的沉默,與受到嘲笑是同樣的羞辱。
“這到底有什麽好笑?既然是王,當然應該希望自己治理的國家永遠繁榮!”
“不,你錯了。”征服王堅決而嚴肅地否定了她的話。
“不是王爲國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王,絕對不該是相反的。”
“你說什麽……那不就是暴君嗎?!”阿爾托莉雅難以遏制心中的憤怒。
“正是如此,正因爲我們是暴君,所以才會是英雄。”征服王面不改色,态度平和地回應道。
“但是,Sabe
,如果有哪個王者會爲了自己統治國家的結局而感到後悔,那就隻是昏君,比暴君還更糟糕。”
與不停嘲笑阿爾托莉雅的吉爾伽美什不同,征服王從根本上否定了她。
阿爾托莉雅鎖起雙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道:“伊斯坎達爾,你自己不也是一樣……繼承人被殺,辛辛苦苦打下的帝國最終分裂成四塊。對于這樣的結局,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懊悔嗎?如果現在還有機會再來一次,難道你不認爲還有其他拯救故國的方法嗎?”
“不會。”征服王毫不猶豫的立刻回答,他挺着胸,正面凝視阿爾托莉雅的嚴肅眼神。
“如果那是本王的決斷或者追随本王的臣民的生存方式最終導緻那樣的結局,那麽滅亡是必然的。本王會爲此哀悼,也會流淚,但是絕對不會感到後悔,更不要說推翻這一切了!這種愚蠢的行爲是對所有與本王共同創造時代的人的侮辱!”
阿爾托莉雅氣急敗壞,繼續與征服王争論,而征服王甚至說阿爾托莉雅根本沒有資格做王,隻是一個沉迷在完美之王的夢想裏的小女孩。
最後,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征服王徹底不認同阿爾托莉雅是一位王了,而阿爾托莉雅則認爲征服王是暴君行徑。
總之,雙方都互相看不順眼。
吵了半天後,征服王突然轉頭道:“另一個Sabe
,這小姑娘的願望實在太愚蠢了,你也來評評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一直在一旁打醬油的洛天幻。
洛天幻不由一愣,眨了眨眼睛,我就一個打醬油的,你們吵架歸吵架,幹嘛扯上我啊?
誰知阿爾托莉雅也點了點頭道:“好,就由他來評理好了,他不是王,自然能站在中立角度公平評價這事。”
我喵了個咪的還躺槍啊……
此刻,洛天幻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