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冷笑了兩聲,連忙擺手示意鳳離歌正常點。
白俊霆這才放開手,冷哼一聲,氣勢洶洶的瞪着鳳離歌。
“教完了吧,我還有事要找他,先走了啊!”白冉偷偷睨了白俊霆一眼,拉着鳳離歌的手臂便往外走。
還沒等白俊霆反應,兩人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直到走出馴獸場,白冉才長出了一口氣,埋怨的看了鳳離歌一眼。
“何時見你這樣聽話過,他叫你就去你就去啊!”
“嶽父也是爲我好。”鳳離歌淺笑着,由着白冉将自己拽到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你瞧他教你些什麽,這你也聽?”白冉嘴角瞥了瞥。
“聽,成婚之後的生存之道啊,過來人的經驗之談,當然要聽。”鳳離歌說着,鳳眸不時的睨着白冉早于她半步的背影。
“聽什麽聽,我将藥閣對面的酒樓盤下了,未免打草驚蛇,這幾日依舊營業着,你陪我來看看可還有什麽不妥。”白冉說着,一陣靈力将兩人托起,人群當中便隻剩下一道光速移動的流光。
因爲藥閣在對面,白冉與鳳離歌直接翻了酒樓的後牆進來,在小厮們大聲驚叫之前,找到了掌櫃。
一見白冉,掌櫃便明白似的将兩人引到樓上的單間,奉茶相迎。
“姑娘總算來了,這位是?”掌櫃坐下,笑呵呵的給兩人倒了茶水,目光打量起鳳離歌。
“他是我的親信,是自己人,掌櫃放心便是。”白冉輕笑着點頭示意,抿了口茶水便放在一邊。
掌櫃連連點頭,隻是眼神顯然不相信。
鳳離歌隻坐着便氣度不凡,谪仙脫俗的氣質逼人,隻是他能看出來卻不敢說,有些事情與他無關便裝傻就是了。
“姑娘的銀錢足夠,還能容小店開張幾日,您有什麽條件盡管提,我這裏定盡力幫襯。”掌櫃圓滑的笑着,他在藥閣對面開店這麽久,見過的世面太多。
這姑娘來了便付錢,卻還容他們繼續開張,必是對這地方有什麽盤算,這等人物自然是要好生待着。
“掌櫃看事通透,那我也就直說了,自今日起二樓的天台需得關閉,四周圍死即可,我會派人每日從貴店的後門進出置辦東西,您行個方便。”白冉見掌櫃通情達理,心裏也落得松快。
來之前還想過許多種可能,若實在不行,恐吓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沒想到還挺輕松就能把事情解決。
“好說好說,這地方已經是姑娘的了,我這是白占着您的地方掙銀子呢,您隻管吩咐。”掌櫃連連點頭。
“也沒什麽其他的,隻是這些事與他人無關,可不要随便與人談起。”白冉唇角微勾“至于天台關閉的理由嘛,您是酒樓老闆,自有說辭。”
“我懂得,酒樓開張久了,天台的木闆被太陽曬得脆了,該整修一番。”掌櫃雙手擱在腹前,笑意滿滿“姑娘且寬心,您的人隻是帶來些新的木材,做的也是整修之事,沒什麽特殊。”
白冉會心一笑“還有一事,三日後天台整修後開放,屆時我想以貴就留的名義組織一場燈會。”
掌櫃聞言,臉上的笑容一怔,這些不知身份的人暗地裏搞些名堂也就罷了,若再加上一場燈會,怕是要有大事。
“我這酒樓雖然生意還不錯,但還有好些更大更熱鬧的酒樓,姑娘不如去看看那些?”掌櫃試探的說道。
“我既然爽快的花了錢,那就是看中你這地方,您該明白的。”白冉嘴角的笑意透着絲絲的冷意。
“好說好說!”掌櫃連忙點頭,他隻管拿着錢回去養老,其他的事情一概與他無關。
“那就勞煩掌櫃自今日起開始宣傳準備一番,一切物資錢财由我出,三日後入夜,酒樓的人越多越好。”白冉說着,站起身來。
掌櫃也連忙站起來,見兩人要走,快速的走到門邊替兩人開門。
手剛放在門邊,就聽背後清冷的女聲傳來“上門叨擾一番實在不妥,您膝蓋舊疾久不診治會出大事,掌櫃閑來到秋歌堂問診,自有人照顧您。”
說完,白冉便拉着鳳離歌,自己打開門離開了。
掌櫃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膝蓋,又伸手揉了兩圈,眉心禁不住蹙起。
真是齊了,她怎麽知道自己膝蓋有老毛病?
出了酒樓後,鳳離歌反手拉住她“你又想出了什麽鬼主意?”
“風少主絕頂聰慧,聽了這麽多還不知道?”白冉唇角一勾,眉眼得意的揚起。
終于有一回是她主張着做一件事,而鳳離歌卻什麽都不知道要來問她。
“你可想好,這可是藥閣門前,你若想做什麽,必得防他們。”鳳離歌清淺着說道。
白冉昂着頭,水眸轉了轉“我能做什麽,隻不過想選個好地方開一家煉器坊罷了,我早就答應葉彬與胡夜,快點辦好我也不用時常被胡夜騷擾。”
胡夜三天兩頭用自己的方法提醒她煉器坊的事情,什麽窗外拿樹枝堆出個‘債’字,下雪天在她家院裏寫下巨大的煉器坊三個字,甚至從葉彬房裏偷出點小東西扔到她院外的池塘裏。
她真的受夠了,但答應的也不能不辦,看在他日後還要幫自己掙錢的份上,便也沒多管。
畢竟每次胡夜來,都能被白暮秋抓着懲罰一通,什麽倒挂在樹枝上,嘴裏含着寫字用的樹枝,什麽把院子裏的積雪吃下去,什麽從池塘裏撈出爆炸的暗器碎片……
“冉冉真會掙錢!”鳳離歌輕笑一聲,一手擱在白冉的頭上,輕輕揉了兩圈。
白冉尖叫着捂住自己爲了見人梳洗整齊的頭發,将鳳離歌的手打開。
“我倒一直想問你,鳳家出世這麽多年,爲什麽看起來還是很有錢,你們是有什麽生意在外嗎?”白冉順着自己的頭發,倒出空閑瞧了他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家有錢?”鳳離歌一頓,聲音弱了弱。
“你那院子碎白玉石的小路,鳳家處處用的白玉器具,就算是下人的房間的門都用的鑲銀的把手,這還不叫有錢?”白冉說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冒着金光。
“那都是祖上留下來的,實際上鳳家在外沒有一點産業,沒錢。”鳳離歌微有些可憐的低頭看向白冉。
白冉嘁了一聲,拖着極長的音,他以爲這麽說自己就會信嗎?
捉弄傻子呢!
“唉,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也該如實跟你說了,我送你不少東西,大多數都是白玉的,因爲鳳家除了白玉沒有好東西。”鳳離歌輕聲說道。
白冉一怔,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确實哎,除了衣裳首飾,還真都是白玉做成的物件,就連首飾也大多是白玉的。
鳳鳴山盛産白玉沒錯,可是也隻用于鳳家内部,從不對外售賣,也就是說白玉雖多也換不來錢。
“那……那你們一大家子靠什麽養活?”白冉的目光逐漸呆滞。
“祖宗留下的基業呗……”鳳離歌弱弱的答着。
“吃老本!”白冉驚呼。
鳳離歌點點頭,鳳眸中星點的慚愧不言而喻。
白冉深吸了一口氣,兩腮也因此鼓起,而後慢慢的吐出來,歎了一聲“罷了!誰讓我這麽會做生意呢,以後多開幾家店救救你們吧!”
鳳離歌嗤笑出聲,卻在白冉的眼神掃來之前,連忙收起,隻做點頭狀。
“既然你沒錢,那以後的财政大權我管,若被我發現你有什麽來路不明的錢财和物件,小心我查問!”白冉挑了挑眉梢,雙手在披風下交叉起來。
鳳離歌笑意頓住,雙唇抿于一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他怎麽覺得,自己反被這鬼丫頭捉弄了呢?
“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是你自己要哭窮,既然是我養家,那自然要聽我的。”白冉得意洋洋的回頭看着鳳離歌,一邊嘴角勾起“好好想想我爹教了你什麽,過來人的言傳身教啊,可有用着呢!”
言罷,白冉便加快了腳步,隻留了幾陣極緻隐忍後的笑聲。
鳳離歌望着她的背影,無奈的輕歎,鳳眸彎起,眉梢盡是寵溺。
是他自己要扯謊的,竟沒想到被冉冉看出來,眼下自己的婚後生活,不平坦了啊……
白冉正輕快的走着,披風後忽的被一陣力量拽住動彈不得,白冉腳下蹭了蹭地面,發現隻是披風被扯住,自己身體還能動。
疑惑的回身,一陣清談的藥香撲鼻,微涼的衣衫蹭着臉頰,白冉瞪大了眼。
“機靈鬼兒,錢财是你的,你卻是我的。”
……
之後,鳳離歌隻說白冉用不上他,他便回去做自己悠閑的少主,以免在白冉面前讓她分神,便一連幾日都沒出現。
白冉也确實沒空理會他,每日除了煉制虧欠馴獸場的丹藥,還要去顔霖的家中看顧他的傷勢。
三日後夜裏,蕭雲逸眯着一雙杏眸站在窗前,對面燈火輝煌,人來人往,但二層的天台卻拿黑沉沉的幕布罩的密不透風。
“這怎麽回事?”蕭雲逸端着杯子的手指了指那酒樓的方向。
“回少閣主,對面酒樓掌櫃要回鄉養老,所以在離開之前辦了這場燈會,凡是入酒樓的客人結賬減半,聽說還準備了好些花樣,請了不少有名的樂師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