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大哥吹完,把杯子遞到白冉手裏,白冉盯着自己手背上那隻肥碩的大爪子,嘴角輕輕勾出一絲感謝的笑容。
白冉接過卻沒喝,轉了個方向将茶水送到行爲藝術大哥面前。
兩隻手撚着茶托,往前送了送。
行爲藝術大哥頓時樂開了花,邊笑邊咳嗽邊接過白冉手裏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白冉拿回茶盞,又朝向戲曲大哥的方向,将茶杯遞到他嘴邊。
戲曲大哥看自己送出去的茶被同伴喝了正不爽呢,伸手想要接茶杯,白冉手一躲,戲曲大哥愣了。
“笨,妞兒要喂你!”行爲藝術大哥好心提醒道,然後羨慕的支着下巴看戲。
戲曲大哥恍然大悟,臉色頓時被驚喜堆滿,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嘴靠在茶杯邊上,緊張的點了點白冉的手背。
白冉得到信号,緩緩的将茶水喂進戲曲大哥的嘴裏,這回一滴也沒漏出來,仿佛能看見似的。
“真甜!”戲曲大哥嘴巴要咧到耳根。
白冉将茶杯拿走,掌櫃連忙從後面接過茶杯離開,與白冉交錯時悄然的抿住拼命上揚的嘴角。
“走,妹妹,哥哥們帶你去治病!”戲曲大哥看着白冉的眼神越來越亮,最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抓住白冉的手腕就往外拖拽。
“兩位大爺!今天這錢……”掌櫃适時的問道。
“免了!”行爲藝術大哥不甘心,上前握住白冉的另一隻手腕。
白冉嘴角含笑,瞪着一雙迷茫的眼,任由兩個導盲犬拽着自己。
走到門口時,白冉率先邁出門檻,兩個混混剛要跟上去,白冉忽然抽出雙手,回過身面對兩人。
兩人皆是一怔,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怎麽,這是不樂意跟他們走嗎?
白冉忽然豎起手指頭,指着兩人頭頂斜上方的方向。
兩人想也沒想,就朝那方向看去。
一塊巨大的門闆帶着各種被打碎的木頭碴子懸停在他們腦袋上。
“砰!”兩個腦袋撞擊門闆的聲音整齊劃一。
本就破碎的木闆又被戳出兩個大洞,一肥一瘦兩個腦袋在木闆上面面相觑。
“你個……”戲曲表演藝術家反應過來,一手指着白冉怒罵,可惜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聲音了。
“你怎麽不說了?我……”行爲藝術大哥一臉好奇,還沒等笑話自己嗓子也徹底啞掉了。
白冉抓起兩人一人一隻手,朝木闆上狠狠一戳。
“哼哼……”發不出聲音的兩隻導盲犬隻能在嗓子裏使勁兒尖叫。
白冉沒停,捏着兩人的左手,也一并戳進木闆。
兩人頓時變得像被押解的囚犯一樣動彈不得。
戲曲大哥給同伴使了個眼色,行爲藝術大哥狠狠點頭,指尖冒出了星點的火苗。
“呦,還是火元素呢。”白冉上前一把抓住大哥冒火星的手指頭,咔嚓一聲掰斷了。
然後上古純火從她的掌心滲出,大哥的手仿佛在放小禮花。
“嗷嗷嗷!”戲曲大哥看的很高興。
掌櫃忽然從後面出現,一把抓住門闆,将門闆和兩個人一起拽進了店門裏。
“姑娘你可不能心軟,這兩人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明知道是姑娘的店鋪還來占盡便宜。”掌櫃抑揚頓挫的說着,伸手輕輕一推,倆人便接連倒在地上。
“欠我們多少錢?”那雙水眸再不見迷霧,灼灼的目光掃了兩人一眼便移開了。
“每日至少五十兩銀子十瓶藥液,去掉今日一共十三日,總共一千一百二十兩銀子。”掌櫃的一把抓過賬本,鐵面無私的念着。
“唔唔!”地上兩個人瘋狂扭動,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掌櫃的狠狠瞪了兩人,将賬本一合,高聲道“這還是以我們和馴獸場談判的價格折算,若按售賣價錢算的話是一千三百八十兩銀子。”
地上兩人拼命的翻滾,極力證明自己沒拿那麽多錢。
“幹的不錯,去把茶杯茶壺都換掉,還有之前那瓶藥液也算進他們的賠償銀兩裏去。”白冉風輕雲淡的說道。
掌櫃點頭“那就是一千四百三十兩銀子。”
地上兩人端坐如雕像,再不敢胡亂動。他們看明白了,動一下就漲錢,動的多就漲的多。
“還有他們一共摸了我手八次,碰我肩膀三次,被我抹藥液十六次,喂茶兩次,按我給馴獸師們看病的價錢算進去。”白冉看着自己蔥白的指尖,滿意的多看了兩眼。
雖然被兩個混子占了便宜,但能賺錢也還不錯。
兩個混子坐在地上,眼淚嘩啦啦的留在木闆上。太不講理了,欺負他們不能說話就坐地起價。
掌櫃飛快的撥弄算盤,然後自信擡頭,高聲說道“回姑娘,總共四千三百三十兩銀子。”
地上兩人放棄掙紮,歪嘴斜眼的準備裝死。
白冉一手點了點額頭,似乎在思索這個價錢夠不夠。
“姑娘,他們這幾日可吓走不少客人,要不要把這個錢也……”掌櫃試探的說道。
“不必。”白冉搖頭。
地上兩人頓時坐直了身子,露出怯生生的笑容。
“一會兒把他倆倒吊在門口,一邊一個,記得把門外倆燈籠取下來,别壓壞了。”白冉說完,一拍扶手站起身來。
“錢不着急還,你們給我看門一天十兩銀子,看門四百多天也就還清了。”白冉抿了抿嘴“我夠通情達理吧。”
屁!
白冉笑嘻嘻的看向掌櫃,聲音清晰的吩咐道“看在他倆要在外面看門的份上就不用砍手了,把他倆手筋挑斷,再把燈籠挂在他倆手腕上,木闆不許卸下來。”
白冉說着,一陣靈力出手,門外兩個大燈籠便掉下來。
白冉打了個響指,兩簇火苗從指尖飄到燈籠裏面,頓時亮起來。
“讓你們和上界頂級煉藥師的火元素親密接觸,怎麽樣夠意思吧?”白冉沖兩人挑了挑眉。
兩人早就被吓傻了,癱在地上被迫接受現實。
白冉繞到兩人身後,飛起一腳,一整塊木闆便碎成兩截,一人一塊。
“小冉我跟你說,有兩個人我沒找到,等我來喝口茶緩緩再去!”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意氣風發的聲音。
不多時,白暮秋容光煥發的出現在門口,然後發出了“嚯……”的聲音。
“這回找到了……”白暮秋嘴角抽了兩下,便張牙舞爪的沖白冉跑來,張開雙臂。
白冉一手攔住了這隻八爪魚并且丢了出去。
白暮秋被白冉拒絕,有些不爽,低頭看了看兩個完全懵掉的人,一腳一個送他們出了門。
“順利嗎?”白冉問道。
“還可以,有的人多費了些功夫,不過總算把名單上的都收拾了。”白暮秋指了指門外“那兩個就是個靈宗廢物,回去後成天吹噓藥閣都把他奉爲座上賓,所以給了這麽多銀子和藥液。”
白冉挑了挑眉梢,點了點櫃台“去把這兩人綁了,去他們村子裏遊行一圈,務必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幹的勾當。”
掌櫃點點頭,放下茶杯茶壺便抹着眼淚跑出去。東家可算來給他做主了,艱難的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這些事等我處理就是了,你剛回來沒必要管這些小事。”白暮秋看掌櫃的興高采烈的走遠,這才坐到白冉旁邊,伸手那過被掌櫃撇下的茶杯。
“有毒,别喝。”白冉一回頭就看見自家哥哥嘴巴都要碰到茶杯口。
白暮秋怔了一下,連忙将茶杯扔了回去。
“你準備的也太齊全了吧,就兩個雜碎而已!”白暮秋瞬間明白這毒是爲了什麽,有些無奈的說道。
“得讓人知道,秋歌堂的生意沒人能攔。”白冉輕飄飄的說完,攤開雪白的掌心“錢呢?”
“什麽錢?”白暮秋疑惑。
“名單上那些人欠秋歌堂的錢呀!”白冉有些急了“你該不會隻打架沒要錢吧?”
白暮秋沒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冉沉默了一陣,輕歎一聲“算了,就當陪你玩了。”
白暮秋管生意真的很安全,安全到一分錢也要不回來。
“錢沒有,但是我帶回來幾樁生意,長街上有一些煉器鋪想要批量購買我們的藥液,問有沒有優惠。”白暮秋見白冉面色陰沉,連忙說道。
“秋歌堂都是你管,你看着辦就是了。”白冉說完,将戒指裏存放的一些新煉制的藥液放在堂内“今天就先關門吧,嗯……先換個門然後再關門……”
兄妹倆又說了一些話,最後白暮秋派了幾個人收拾殘局,自己回到家中補覺。
白冉雖然嘴上怪白暮秋沒要到錢,其實心裏卻明白,這一陣他身在家中,卻一直暗中看顧着秋歌堂的生意,蕭雲逸不可能沒想到用秋歌堂打擊她的收入來源,白暮秋背地裏應該做了不少準備。
第二日一早,白冉依舊坐在馴獸場門口等開門,自從從鳳鳴山回來後,她就習慣于天不亮起床,然後在有些濕冷的空氣中坐一會兒。
大門打開,又是那兩個侍衛兄弟。
“白兄弟!早!”兩個侍衛兄弟昂首挺胸,聲音嘹亮。
白冉差點沒一屁股坐回去,這是馴獸場的企業文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