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惜默了默,微微扭頭,雙眸好奇的看向白冉“大伯他……真的不會恨我嗎?”
“我和鳳離歌合謀搞沒了他大半生的修爲,他不也隻是生氣的說兩句,沒把我們怎樣嗎?”白冉輕笑着道。
見鳳長惜聽進去自己的話,白冉緊接着說道“還有你不要自暴自棄,我雖不能完全治好你的寒毒,但減輕症狀不影響你的壽命還是能的,你自己也可以通過修煉強身健體,對你的病有很大的益處。”
“白姑娘……我父親他……”鳳長惜頓了頓,猶猶豫豫的問道。
“你父親丹田已毀,靈力盡失,就算不死這輩子也是廢人。”白冉漠然道“你母親的事情,鳳家族老會替你查問清楚,屆時會将調查的結果告知你。”
鳳長惜怔怔的點頭,看着白冉的眼神愈加有神。
“所有人都把你當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對待,你可不要辜負了這些對你費了心思的人。”白冉笑着說完,将一張紙壓在鳳長惜書案上的書籍下。
“這是治療你病症丹藥的藥方,你随便找誰煉藥都可以,當然還是我煉制的效果最佳!”白冉笑呵呵的拍了下桌子,回身莞爾一笑。
白冉離開後,鳳長惜緩了許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尋禮進來後,找到桌子上的藥方看了看,又看向鳳長惜。
“主子,是要找一位煉藥師給您煉藥嗎?”尋禮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急,我想吃些東西。”鳳長惜說着,眼神看向尋禮“把我穴道解開吧。”
尋禮一怔,随即興高采烈的答應着。
白冉離開鳳長惜的院子後,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看着她。
“洛飛?”白冉驚詫的走過去,自從鳳離歌被關起來後,她便再沒見過洛飛。
“主子命我來接你。”洛飛說着,眼神悄悄的飄向遠處鳳長惜緊閉着的窗子。
白冉看了看天色,從戒指裏拿出兩個小藥瓶放在洛飛的手上“行了我就知道鳳離歌派你來看着我,這是能治療金鱗蛟龍的丹藥,你帶給鳳離歌他自然明白。”
洛飛将丹藥收好,擡頭看着白冉“你不回去嗎?”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再耽擱下去怕是有人要上鳳鳴山翻天了。”白冉輕笑了一聲,拍了下洛飛肩膀,便飛身離開了原地。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馴獸場的侍衛們打着哈欠打開大門。
“誰!”兩個侍衛吓了一激靈,眯着眼睛看過去。
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單手撐着下巴,閉着眼一個勁兒的點頭。
“白姑娘!”其中一個侍衛湊上去認出來,高喊了一聲将白冉叫醒。
“可算開門了!”白冉睜開眼醒了醒神,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沖兩人咧嘴一笑“上班挺早啊!”
兩個侍衛憨憨笑着。
“會長在嗎?”白冉意識到自己行爲有些不妥,輕咳了一聲将兩手背在背後裝作什麽也沒做的樣子。
“屬下不知,姑娘還是自己進去找找吧,唐三會長一直在的,您不如問問他?”其中一侍衛熱情的回答。
“好咧,謝了兄弟!”白冉聞言,一步跳進了大門,沖兩人揮揮手便快速的消失掉。
兩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左面的撓了撓下巴,盯着白冉離開的背影低聲問道“上班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右面的搖搖頭“白姑娘爲何喚我們兄弟?”
“可能義結金蘭的意思吧?”左面的蹙起眉頭,努力解釋着。
“哇,那以後是不是可以跟人說我們與白姑娘是兄弟?”右面的眼神頓時亮起來。
左面的恍然大悟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勁兒的點頭表示贊同。
突然多了兩個兄弟的某人并不自知,歡快的在馴獸場的空地上到處轉悠,路上遇到許多熟識的煉藥師,熱絡的打着招呼。
白冉心中很是感慨,自由的感覺也太好了吧,在鳳鳴山提心吊膽了這麽久,竟沒想到馴獸場的空氣也能如此好聞。
“是白姑娘嗎?”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白冉回身,唐子煜一臉驚喜的看着她。
“真的是你,聽三叔父說你好像被誰綁走,如今看來是沒事了?”唐子煜走上前,對白冉行了個文人的禮。
“唐三會長倒什麽都說。”白冉哼笑了一聲,與唐子煜并排走着“我來找白俊霆。”
“姑娘有所不知,會長最近都是天亮後一個時辰才會見客,現在時辰還早,不如先同我去三叔父那裏坐坐吧。”唐子煜說道。
白冉點頭,她本就要去見唐三會長,有人帶着自己也正好,省的迷路。
到達後,唐子煜叩響房門,不多時門便從裏面打開。
“三叔父,您瞧?”唐子煜面帶喜色的走進去,忙不疊的讓開身子。
唐三會長回頭便看見一身素白衣裳的白冉,臉色頗有無奈的看着自己。
“白姑娘!”唐三會長驚訝的喊道,眉眼染上些許的愉悅“太好了,會長總算可以放心了。”
“白姑娘看起來有些疲累,快進來坐!”唐三會長對唐子煜使了個眼神,自己則抱着茶葉罐給白冉泡茶。
“唐二公子問題那麽多,勞煩三會長多倒杯茶給他。”白冉睨了唐子煜一眼,玩笑道。
唐三會長和唐子煜皆是一愣,唐子煜更是讪然的撓了撓頭,悻悻的坐到白冉對面“這不是許久不見你,有些激動嗎……”
白冉接過三會長遞來的茶,輕笑了一下,抿茶不語。
“白姑娘許久不來,我有一樁事倒拖了許久。”三會長給唐子煜端了茶,自己也撚着茶杯坐下來。
“什麽事?”白冉自覺着茶水挺好喝,沒忍住多喝了兩口。
“之前姑娘說的在天淵森林内遇到馴獸場馴獸師與您動手的事情,我已經查實了,那人現在被關在馴獸場的地牢裏,姑娘可要去看看?”三會長說道。
白冉靜靜的看着手中的茶水,忽然晃了兩下,唇角微勾“不必了,勞煩三會長再多看着他幾日,别傷及性命,保證他能正常說話便好。”
“白姑娘放心,此事是我馴獸場看管不嚴,姑娘有何要求馴獸場必當盡力。”三會長爽朗一笑。
“他可說過什麽?”白冉輕聲問道。
“他已經承認受那人雇傭在森林裏殺人,此前并不知道對上的會是您與鳳家少主,隻以爲是一般采藥的殺手,所以言行上失了分寸。”三會長如實說道。
“不管怎樣,馴獸師不得受雇于人傷人性命,這點毋庸置疑。”白冉側眸意味深長的看着三會長。
“呵呵,那是自然的,姑娘盡管放心,我并不是爲他說話,他已經觸犯了馴獸場的條例,若不是等姑娘親自處置,馴獸場早就按規矩将他處死了。”三會長連忙解釋。
“多謝馴獸場費心。”白冉輕輕點頭。
“姑娘客氣了,姑娘前來是要見會長的吧,會長現在在古塔靜修,我帶您去見他。”唐三會長說着,便站起身來。
唐子煜好奇的看着自己叔父“不是說會長天亮後一個時辰才會見人的嗎?”
“傻孩子,那是旁人,白姑娘能一樣嗎?”三會長嗤笑着打了下唐子煜的頭。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多謝三會長招待。”白冉也站起身,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三會長面色微怔了一瞬,随後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笑“也好,會長隻需見您一個人就夠了。”
白冉笑了笑轉身離開,卻在開門時停了一下“三日後我會來接那位馴獸師離開,望三會長早作準備。”
……
古塔前,白烨依舊在院中練劍,白冉剛剛停在門前,白烨便停下揮舞長劍的動作,赫然轉頭看來。
眼神中閃過一瞬的詫異,随後白烨收起武器,朝白冉走來。
“來了。”白烨打開院門,側身說道。
“他在嗎?”白冉問道。
“在。”白烨答道。
白冉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古塔的大門,伸出手剛要推開,大門便在她身前自己打開了。
白俊霆站在門内,眯着眼迎着光亮看着白冉。
白冉也擡頭看着他,對視了一瞬,白冉便收回視線從他身邊走了進去。
“叨擾你靜修,對不住。”白冉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發現裏面放的竟是自己喜歡的果汁。
“比我想的早了些。”白俊霆将古塔的大門打開,眼神似有似無的掃了白烨一眼。
白烨立刻低着頭退出院子。
白冉在椅子上蜷着身子,雙手抱着溫熱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甜甜的果汁,一時沉默。
“鳳鳴山上的麻煩不小吧。”白俊霆踱步走到一旁的書案上,緩緩的整理着有些散亂的紙張書籍。
“嗯。”白冉悶聲道“是有些煩。”
“早就提醒過你,鳳家的渾水可不是一般人能淌的,别看那種世外大族表面風光,内裏不知道多少争鬥。”白俊霆不緊不慢的說道。
“多謝你派胡夜來傳話,隻是出了點意外,那令牌震碎了,我可以賠……”
“不必了,令牌本身并不值錢。”白俊霆在桌上卡齊書籍,然後輕輕的放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