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看向侍衛,面上讪然的問道“女人?什麽女人?”
侍衛鄙夷的打量着她,冷笑了一聲“聽說你與少主關系不凡,可三年前那女子少主卻格外照顧,日日帶在身邊,無人見過她真容,聽聞連夜間也都與少主住一個屋子。”
侍衛說完,眼神偷偷的觀察着白冉的表情,見她神色恍惚似乎心有重負,才滿意的收回了視線。
一個能爲了眼前利益背叛原本親朋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鳳家少主。
“那她是什麽人啊,爲何不曾在鳳家見過她,也不曾聽鳳離歌說起過呢?”白冉着急的問道。
侍衛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她。
白冉默默的挑了挑眉梢,也不再追問,若不是好奇自己失憶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她才懶得看人白眼,不過好在得到的結果還算不錯,鳳離歌護着她,并未有人知道她的模樣。
到了山牢深處,鳳家主的牢房,白冉攔住了要開門進去的侍衛。
“幹什麽?”侍衛頓時蹙起眉頭,臉色不悅。
“鳳元至讓我進去,可沒說讓你也去,你若進去後看到些不該看的可不幹我的事。”白冉漫不經心的說道。
侍衛松開了推門的手,細細的想了一陣,心不甘情不願的給白冉讓開了一條路。
白冉勾了勾唇,上前一把推開房門,然後再在侍衛的面前砰的一下關上。
“來了。”身後,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透着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的疲憊感。
“奉現任家主的命令,來用毒藥取您的修爲和性命。”白冉冷言道。
“這裏與外界隔絕,有結界保護,外面的人聽不見裏面的動靜。”鳳家主端坐在榻上,無神的一雙眼落在她身上,眼眸中卻似有無形的一雙手,緊緊的扣着她的身體,讓她渾身不自在。
白冉看了看房門,忽的高聲呼救了一聲,随後等了一陣,外面并沒有聲響。
白冉暗暗的松了口氣,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神色放松了許多。
“這是給您煉制的毒藥。”白冉攤開手,掌心裏躺着一個白色小瓷瓶。
鳳家主隻看了一眼,便伸手,小瓷瓶被一道白色的靈力包裹着到了手中。
拔開塞子,鳳家主将藥丸倒了出來。
“真的有毒。”白冉忽然說道。
鳳家主手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白冉一眼,眉心稍動“我知道。”
白冉點了點頭,清澈的水眸微微彎起,注視着鳳家主。
鳳家主将藥丸扔進嘴裏,沒嚼便直接咽了下去。
白冉靜靜的坐在原地,不多時,榻上的鳳家主面色忽然變的詭異起來。
“你……你真的……”鳳家主臉色慌張,雙膝盤坐在榻上,掌心迅速調動起全身的靈力。
然而強烈的靈力波動卻在明顯的減弱,不過一刻鍾時間,便隻剩下小小一團白色的靈力彙聚在他的掌心處。
“你怎麽敢!”鳳家主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眼中盡是不敢相信,臉色白的可怕。
“沒什麽不敢,這還有一瓶你剛剛服下的毒藥的解藥,爲了不讓他在你身上查過用藥的痕迹,我将解藥融到了茶水裏,你喝下便可解除毒素。”白冉站起身,竟另一個藥瓶放到鳳家主身邊的位置“我會和鳳元至解釋,你中的毒乃是慢性毒素,我會每隔三日來給你送新的毒藥,實際上我會給你煉制調整你身體健康的丹藥,以便你徹底清除體内毒素。”
“爲什麽?”鳳家主眼神渙散,一雙瞳孔呆滞的望着前方。
他這一身靈聖的修爲,便隻剩下靈宗級别的靈力,僅能夠保證他在上界生存下去。
而且他剛剛也嘗試過修煉新的靈力,卻發現自己的丹田已經受損,隻能保證先有靈力不能再生。
這丫頭分明是害了他,卻還要替他治療身體?
“我本意隻是爲了保命,并不是與你對立,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白冉淡漠的說道。
鳳家主眼眸動了動,眼下的橫紋仿佛眨眼間便多了許多。
忽的,鳳家主擡起頭,眼裏散發着一絲絕望“是不是那個逆子讓你做的!是不是!他一心想替他那混賬母親報仇,一早便說過要我償還!”
白冉勾了勾嘴角,卻沒有半絲笑意“他說,你的這一身修爲是該付出的代價,隻是現在償還着實晚了點。”
“逆子……逆子……我就知道……”鳳家主仿若被抽了魂兒,癱倒在榻上,嘴裏不停的念叨着。
“鳳家主,我雖不知鳳離歌與您之間到底有什麽隔閡,但我得解釋清楚,廢您修爲的事情是我的主意,畢竟此刻您隻有真的散盡了修爲,才能讓鳳元至完全相信我是個貪生怕死之人。能用這種方式幫助鳳離歌,若是您自己來選,也會如此的吧。”白冉走上前,望着床榻上的人,一字一句冷漠的說着。
“你不用來勸我,鳳離歌的性子我太清楚。”鳳家主冷笑了一聲,而後微微轉頭,雙眼瞪向白冉“你也一樣,我知道你本不想如此做,之前你派那個小喽啰來給我送解毒的丹藥,難道不是想幫我嗎?”
白冉想了想,唇角微微牽起“您誤會了,我之前的晉元丹真的沒毒,那解毒的丹藥隻是爲了防止您剛剛服下的毒藥立刻毒發拖延時間而已,畢竟那時我也不敢保證鳳元至讓我親自來看着您服毒。”
“從頭至尾,我都想依靠您做我保命的橋梁,無論鳳離歌贊不贊同我的作爲,我都會如此做。”白冉冷冷的笑了一下,清冷的面上映着外面透進來的一絲光亮,陰森涼薄。
“你……你竟敢……你難道不怕我反對你入我鳳家的門!”鳳家主擡起手來,顫抖的指着白冉,沒堅持多久便摔回到床榻上。
“您還是先擔心擔心鳳家能不能回到您的掌控之中吧,不過您若真的赢了鳳元至,那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勞,您斷不會舍得拒絕我入門的不是?”白冉眉梢輕動,面露不屑“您的命,可還靠您兒子來救呢,還是先将眼前的困境解決再言其他吧。”
白冉說着,轉身慢慢的踱步到門邊。
“哦對了,我還是手下留情的,給您留了靈宗的實力,以便時刻提醒您我雖是下界上來的人,卻也有本事讓您也變成與我一樣的人。”
言罷,白冉留了一抹笑顔,便打開門出去了。
侍衛仔細打量了白冉上下,見沒有異常,這才打頭走在前面。
回去後,白冉直接去見了鳳離歌,一進院門便見鳳離歌靠在窗邊,一邊的墨發擋住了小半張臉,溫潤的笑顔直達心底。
白冉卻忽的心生了一絲愧疚,低着頭快步走進了屋子。
鳳離歌站在内室的門邊,掀起一邊的簾子,嘴角的笑容不散“見過他了?”
白冉點點頭,挪到了鳳離歌的面前,咬牙想了半晌,擡起頭對上他的鳳眸。
“我毀了你父親的半生修爲,隻留了靈宗等階的靈力,還在他體内下了毒,雖然也給了解藥但還是傷身的……”白冉抿了抿唇,越說聲音越小。
鳳離歌伸手扯了扯白冉的臉頰,忽然輕笑了一聲“你這是做什麽,明明是我讓你這麽做的,你還擅自做主留了他一半靈力,合該我更自責才是。”
“我不該聽你的,我隻需提前給他對症的解藥,他便不必真的失去靈力,我也有辦法騙過鳳元至!”白冉斬釘截鐵的說着,從鳳離歌身邊鑽了過去,一屁股坐到了軟榻上。
鳳離歌跟了過來,雙手撐在白冉身體的兩邊,一張臉幾乎貼到了她的面前。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麽?”鳳離歌輕聲道。
“那可是你親爹!”白冉瞪圓了眼。
“鳳元至也是鳳長惜的親爹,不還是對他下手,我與鳳元至也沒什麽不同。”鳳離歌輕輕的眨了下眼,長長的眼簾在白冉的眼中仿佛慢動作般上下移動。
“别這麽說,你與他自然不同,你也不用安慰我,總之你不後悔我便也沒什麽的。”白冉歎了口氣,環着自己的雙腿,下巴擱在膝上。
“他可說了我什麽?”鳳眸又靠前了一分,聲音連帶着氣息逼近白冉。
白冉往後縮了縮,卻沒什麽精神理會他,應付的說道“說了不少,而且一下子便猜到是你,似乎也沒有太意外。”
“所以他也是知道我的,你更不必自責。”鳳離歌輕聲道“你是跟着我的,他如何你不必關心。”
“合着我就該關心你呗?”白冉斜睨着鳳離歌,忍不住扯起了一邊嘴角。
“正是。”鳳離歌點頭。
“還說呢,你親爹還問我怕不怕他日後不準我進鳳家的門,可給我吓壞了!”白冉輕哼了一聲,别開臉。
“這倒是他做的爲數不多的人事。”鳳離歌心生愉悅的笑了兩聲,一手掐着白冉的臉蛋,将她的臉轉了回來。
白冉瞪起眼,鳳離歌這話什麽意思?
“就得好好吓吓你,不然還叫你以爲鳳家的門好進着呢。”鳳離歌松開手,轉而落在了白冉的頭頂,肆意的揉了兩下。
“太好進了,我可是你們鳳家的人硬綁來的呢,别人好不好進不曉得,我可是被強迫着進你風家的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