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元至眼神瞬間暗了下來,低頭看向白冉,咬牙切齒的說道“快去廢了他的修爲!”
白冉縮了縮脖子,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可他的等階沒有您高,您何必要趕盡殺絕?”
鳳元至瞪圓了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就知道你心思不定,讓你去隻管去,哪有你說話的份!”
白冉吓得一哆嗦,一雙水眸無辜的看向鳳家主。
鳳家主隻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的情緒,便閉上了眼,坐回榻上。
白冉站起身,走到鳳元至神情,輕聲道“您把我解開我就照您說的做。”
鳳元至眉頭動了一下,懷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交替移動,想了一陣便伸手将她背後的繩子解開。
白冉扭了扭有些酸疼的手腕,挪着碎步到鳳家主面前,低着頭不敢看他。
“鳳家主……我,我不是有意的……您看,我……”白冉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來全部的話。
“不必解釋,你的選擇與我沒有半點幹系。”鳳家主眼也沒睜,冷冷的說道。
白冉閉了閉嘴,回頭看了看鳳元至,頓時迎上他威脅的眼神。
擡起手,白冉掌中的火元素露出了一點,便霎時間熄滅。
“你什麽意思?”鳳元至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您别急,我實力太低,做不到完全廢除他的修爲,所以我想等我回去煉制一枚毒藥毀掉他的丹田,功效也一樣。”白冉轉過身,将雙手背在身後,臉色透着受驚後的慘白。
鳳元至眼神幽深,盯着白冉半晌,緩緩開口“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您放心就是了,我既然煉制的是毒藥,無論是什麽毒總歸是對身體不好,我煉制好後您隻管等到第二天看看到底廢沒廢掉他的修爲不就好了?”白冉瞥了瞥嘴角“毒藥可毀修爲,也可毀身體,一舉兩得豈不是比失去修爲更好?”
鳳元至一直盯着白冉,眼神一動不動,似是在思考這她話的可信度。
“您有什麽可擔心的,我隻是個年輕的煉藥師,又不能在鳳家短短一兩日便煉制出能讓他翻天的丹藥來,況且我需要的藥材都會告知您,您随便查查古籍便知道那些藥材是否有毒,沒什麽能瞞過您的。”白冉見他似乎有所疑慮,連忙說道。
“堂兄,您的準兒媳,鳳家的準少夫人,現在可是要處心積慮的要你的命!”鳳元至忽然冷笑了一聲,沒有理會白冉說的話,而是眼神從白冉的身邊越過,直直的看着榻上挺直的身影。
“在我眼裏,她與你并無不同,我也不會因爲你想置我于死地便傷心難過。”鳳家主淡淡說道“要殺要剮我等着就是,但這鳳家家主可不是你處理完我便可以做的。”
“堂兄多慮了,您之後的事情我自有辦法,可這些都輪不到您來管。”鳳元至呵呵一笑,站起身來,側目看向白冉。
白冉嘴角抽搐了兩下,有些讪然的對上他的目光。
“你的提議很好,有什麽需求與長惜說就是。”鳳元至似乎有些開心,說完便甩開袖子,大步走出了牢房。
白冉回頭看了眼榻上的鳳家主,鳳家主依舊閉着雙眸,雙手交疊處湧動着淡淡的靈力。
回到房中後,鳳長惜便直接喚她去了主屋。
“也沒說什麽,隻是讓我煉制一枚毒藥廢掉前家主的一身修爲,我答應了。”白冉面無表情的說道,手心捧着溫熱的茶杯。
鳳長惜面上一動,靠着軟枕坐了起來“你怎麽能應,他可是鳳少主的親爹,更是你未來的……”
“我有的選擇嗎,我隻是一個被挾持的人,無論他是誰我也得先保住我自己的命。”白冉不等鳳長惜說完便打斷他的話。
鳳長惜眉心蹙了一陣,而後緩緩的散開“說的是了,都是身不由己。”
“我現在需要一些藥材,多數都是毒藥,我不知鳳鳴山上有沒有,所以多寫一些,你們盡可能找就行。”白冉拿起一旁的筆和紙,快速的寫了一些毒藥的名字。
“還有,給你父親煉制晉元丹的藥材也不多了,還勞煩你一并多帶些給我。”白冉說着,放下筆看了看自己的字,将紙交給一旁的尋禮。
“其實你隻需廢掉大伯的修爲,不必要下毒害他。”鳳長惜想了想,聲音微弱着說道。
白冉漠然的抿了抿嘴,眼神清冷“我隻會選擇對我最有利的行動,我一貫是這樣的人,你不必再勸我了,我已經在你父親面前立了誓言,若不能做到便換作我死。”
鳳長惜本還想說什麽,卻被白冉冷冰冰的言語吓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白冉走後,尋禮将寫着藥材的紙張遞給鳳長惜“主子,都是極爲猛烈的毒藥,鳳鳴山上倒是都有,隻是也太狠了些……”
鳳長惜接過來細細的看了一遍“拿去對照古籍,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尋禮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将紙條收好“主子,白姑娘說話也太沒良心了,好歹那也是鳳少主的親爹,她就算不幫着他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吧?”
“如此才是人性,她也隻是同我們一樣的人罷了,你我每日面對這些瑣事,又有何資格說她狠毒?”鳳長惜輕歎了一聲,身子縮在軟榻上,似乎不再想說話。
第二日,白冉便拿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藥材與毒藥,寶貝似的散放在地面上,白冉站在房間的角落裏,一點點清點着。
“冉丫頭,你那裏還有巴依娜留給你的不少毒藥材,這裏面有許多剛好能中和那些藥材的毒素。”華老在藥材上方轉了一圈,滿意的看着白冉。
“師父說的是,隻是我還有别的考量。”白冉說着,小心翼翼的越過一些毒藥,将中心處的一株毒草撿了起來“這株,就留給他吧。”
白冉捏着花莖,回頭沖着華老晃了晃。華老面上隻愣了一下,而後便回應了一個笑容。
兩日後,白冉帶着丹藥到了正堂,鳳元至正安排着什麽事情,她便站在門外等着。
裏面聲音不小,也沒有刻意遮掩,她便聽到了幾個字,似乎關于什麽繼承儀式,好像是新任家主的典禮。
她此前也聽鳳離歌說過這種儀式,鳳家遵循天意,對與天氣異象或是什麽預兆極爲相信,而曆來的新任家主都要用自己的靈力喚來異象,以此表示順承天意。
鳳家主當時繼承時,便引得鳳鳴山的溫泉水倒灌入天,異象足足持續了兩日才消失。
“白姑娘,可以進去了。”尋禮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冉點點頭,走進門去,鳳元至喝着茶水,臉色略顯疲累。
“怎麽,毒藥做好了?”鳳元至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說道。
“做好了,另外還帶來了新的晉元丹,以供您接着服用。”白冉說着,将兩個藥瓶交給一旁的侍衛“上面帶字的是毒藥,另一個則是您的晉元丹。”
“晉元丹留下,毒藥你親自送去,讓他服下。”鳳元至忽然擡起眼來,視線銳利的射向她。
白冉聞言,将那瓶毒藥拿了回來,面上沒有什麽波瀾。
“你就不想推托一番?”鳳元至蹙了蹙眉。
“推脫有什麽用,我隻是你們的人質,沒有話語權還不如少說話。”白冉挑起眉梢,長出了一口氣“沒心沒肺不受拖累。”
鳳元至被逗得嗤笑出聲“你倒是看得開,隻是聽聞你最近經常給鳳離歌看病,他可知道你煉毒?”
“他的病起于憂思,若是知道還怎麽治病,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不然哪天突然氣死了,我也沒辦法。”白冉聳了聳肩膀,面無波瀾。
“你前日在山牢裏,爲何那般瑟縮的模樣,可是爲了哄騙我?”鳳元至眯了眯眼,審視的打量着她。
“是爲了哄騙他,也爲了讓我自己少點愧疚,畢竟我也不是真心想幫你,隻是怕死。”白冉瞥了瞥嘴角,無奈的說道“但也不是那麽怕,我對你來說還是有些價值的。”
“好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鳳元至眼神亮了亮,随後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送毒藥去後必得親眼看着他靈力散盡,若是有半點差池,你便同他一起關在山牢裏吧。”
鳳元至手指點了點一側的侍衛“你同她去。”
侍衛得令,上前領命。
“再帶十人,和你一起看着她。”鳳元至又說道。
白冉聞言,悄然的勾了勾唇角,看來鳳元至還挺看得起她。
去往山牢的一路上,白冉都嘗試與侍衛聊天,但是侍衛除了姓名年齡以外的問題一個字也不說。
“你與鳳離歌院子裏的人一樣,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沒意思。”白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吐槽道。
“少主剛回來時帶回來一個女子,在鳳鳴山三年不曾說過一個字,那才是真的無趣。”侍衛還了白冉一個白眼,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