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哭,我可是在鳳家外面藏了兩三日才尋了個機會混進來的,快給我找點吃的喝的!”胡夜左右看了看,自覺的找到椅子坐了下去,一臉疲累的樣子。
“你來做什麽?”白冉沒理會他的話,站到他的面前,神色陰郁的逼問道。
胡夜閉上眼,擺了擺手“來救你啊,白俊霆本來想讓那個叫白烨的來,怕他太傻辦不明白事情才來求我的。”
白冉想了想,沒好氣的道“白俊霆給了你多少報酬,讓你舍得來鳳鳴山送死?”
胡夜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定是白烨有别的事情不能分身,才無奈下選了胡夜。
“不多不多,三千兩銀子!”胡夜睜開眼,嘴上滿不在乎,實際上雙眼都在放光。
白冉面色歸于平常,這才像胡夜的作風,若是一分錢沒要便來,她倒害怕胡夜被鳳元至收買了去。
“憑你是救不走我的,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白俊霆讓你來做什麽?”白冉挑了挑眉梢,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怎麽一點也不奇怪我來呢?不應該對我英雄救美的行爲感恩戴德?”胡夜揉了揉眼睛,撐開一條縫,滿是疑惑。
“等你英雄救美我怕早就死透了。”白冉冷哼了一聲,坐到軟榻上翻看起一本書。
“嘿嘿,白俊霆确實一早就讓我來,隻是中間接了别人的活,所以耽擱了。”胡夜讪笑兩聲,端正坐好“不過您神通廣大,我就算晚來一陣不也沒事?”
“那也說明你來與不來都沒什麽兩樣,你走吧,回去告訴白俊霆這生意不用做了。”白冉瞥了瞥嘴角,冷聲道。
“别啊女魔頭,三千兩銀子呢,白俊霆可就讓我帶個話,這麽好做的生意你可不能攔我。”胡夜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到桌邊便要喝茶。
“我被綁架到這兒,你若不怕死盡管喝。”白冉冷眼睨着他。
胡夜手一抖,溫熱的水灑了一地。
“算了,說也說不過你,我還是早點辦完事兒回去吧。”胡夜将茶杯一扔,走到軟榻前,昂起下巴鄭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藥閣閣主已經控制,一切都會等你出去後在行動。”
“白俊霆的原話。”胡夜補充道。
“等我?可他自己與藥閣閣主不也有私人恩怨嗎,他肯将人留給我處置?”白冉微微蹙眉“你覺得他像這種性情中人嗎?”
胡夜篩糠似的搖頭。
“罷了,還有别的話嗎?”白冉将疑惑壓在心底,輕歎了口氣。
“他還說,馴獸場貴賓身份的令牌在上界有召喚影護衛的作用,隻是一人一牌隻能使用一次,隻需将靈力灌輸到令牌上對應顔色的寶石上,便可召喚影衛,影衛所在必會護你周全。”
“慎重使用。”胡夜沉沉的說出四個字。
白冉自戒指裏拿出那枚令牌,五種顔色的标志在令牌上組成馴獸場的标識,尊貴大氣。
她拿了這東西這麽久,第一次知道還有這種作用,既然白俊霆能提醒她這句話,那無論她在哪兒,影衛都會出現。
“我知道了。”白冉擡起頭,水眸極靜“待出去後,我會将煉器坊由你掌管,隻是你也得明白自那時起你就再也不是什麽殺手,所以最近也少接些殺人的生意了,白俊霆這單三千兩銀子應該足夠你用一陣。”
“你倒有閑心來管我,我一路上來,知道鳳家戒備森嚴到變态,就連白俊霆拖我帶來的一枚想通風報信的混元珠都沒能帶進來,我還怕你死在這裏,最後我一分錢也拿不到呢!”胡夜歪歪斜斜的靠着桌邊,拿起碟子裏剩下的小糕點扔到嘴裏。
白冉遞過來一個陰森的眼神,胡夜立刻挪開視線。
“你一個階下囚能住這麽好的屋子,怎麽可能有人下毒,你少吓唬我。”胡夜說着,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白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本就是看胡夜這麽得瑟不順眼,想吓他一吓。
“既然來了,就再幫我辦件事再走吧。”白冉忽然揚起嘴角,看向胡夜。
胡夜吃東西的嘴頓時停住,愣愣的迎上白冉詭異的眼神。
……
三日後黃昏,白冉的院門忽然被叩響。
“白姑娘,家主召您過去。”尋禮站在院門外,邊喊便擺弄着鎖,一臉無奈。
白冉打開門,蹙眉問道“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您自己去看看吧。”尋禮撓了撓頭,撥弄了下鎖頭“您快些吧,家主等着您呢。”
白冉應了一聲,回頭拿起披風便出了門。
正走到院門口,主屋的簾子忽然被人從裏面掀起,鳳長惜瘦弱的如同一張紙的身影在簾子下,顯得更爲單薄。
“尋禮,你去回父親,白姑娘煉制丹藥身體不适不便出門。”鳳長惜的聲音略帶了絲沙啞。
尋禮停下,爲難的看向白冉。
“不必了,我去看看就是,左右你父親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我又沒惹出什麽事來,不會出事的。”白冉笑了笑“我是被綁來風家的,我的身體如何有誰會關心呢,你還是回去吧,别把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都浪費掉了。”
說完,白冉便給尋禮使了個眼色,走出了院門。
到了鳳家正堂,遠遠的便看見鳳元至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了她多時。
白冉剛站定,便有幾個侍衛将她的雙手捆在身後,用的還是能抑制靈力的繩子。
“走。”鳳元至手指一動,幾個侍衛便松開了她,站在身後,任由着鳳元至獨自走遠。
白冉看了看周圍無人前進,便快走兩步跟上鳳元至。
鳳元至帶着她走了許久,繞過鳳鳴山大半,最終來到一道山洞處,山洞外立着一層結界似的屏障,隻是上面湧動着的靈力卻不是往常所見的五種元素。
鳳元至掏出了一枚圓形的白玉,直接扔到那屏障上,一道白光閃過後,屏障便慢慢的打開,如同一道門。
鳳元至回頭看了眼白冉,伸手将上面的白玉拿下來收好,往裏走去。
裏面漆黑一片,卻在鳳元至落下的每一步之前,地上的磚石都會微微亮起,讓人知道腳下走的是什麽路。
不多時,鳳元至停到了最深處的一間屋子前,食指點了下門,便緩緩的打開了。
白冉心中明白,這地方應該就是鳳離歌提到過的鳳家山牢,而這間屋子裏關着的人,大概便是鳳家主。
一開門,果不其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他們,挺直的坐在榻上,似是在修煉。
桌子上,擺着一個倒着放的白色瓷瓶,那是白冉裝晉元丹的瓶子。
鳳元至上前拿起那瓶子,見裏面什麽也沒有,又看向鳳家主。
沉默了半晌,鳳元至忽然一手拎着白冉脖子後面的繩子,将她拽了過來“跪着。”
白冉聽話的跪在地上。
鳳家主這時才睜開眼,回頭先是看到了鳳元至,而後低頭,看向一臉素淨的白冉。
“你帶她來做什麽。”鳳家主冷漠的眼神移到鳳元至的身上。
“帶她來瞧瞧,若是你死了她也會死在這兒,若是你沒死她便也可留住性命。”鳳元至按着白冉的頭,不讓她擡頭看鳳家主“這丫頭果然沒膽子,不敢替你們父子報仇殺我。”
“鳳家的事情,她一個外人自然沒資格插手。”鳳家主淡淡的瞧了白冉一眼,便再次閉上眼睛。
鳳元至忽的笑了兩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松開了按住她的手。
“小姑娘,雖然你很沒膽識,但你也因此保住了性命。”鳳元至笑呵呵的靠在椅子上,眸光忽然變的冷冽詭谲“隻是如此我并不能相信你,你再做件事,做得好我便相信你有幫助我的能力。”
“什麽?”白冉看向鳳元至。
“廢了他一身修爲,毀了他的丹田,讓他永遠都不能修煉。”鳳元至一字一句的說道。
鳳家主緩緩的睜開眼,一雙極爲冷淡的眼越過白冉,直直的看着鳳元至。
“你恨我入骨,這等事情何必讓一個小姑娘去做?”
“這不是你兒子自己看中的女人嗎,讓你的兒媳來做,我當然高興。”鳳元至陰冷的笑着。
白冉心中不由得冷笑,鳳元至此舉根本不是爲了洩憤,其一他不放心自己是否與鳳家主毫無瓜葛,以此可以驗證,其二則是無論日後他成功與否,鳳離歌都不會饒了她,不存在留她活命的可能。
鳳元至顯然想斷了她所有的後路,若是她不做便有理由将她殺死,若是她做了,也隻能一心一意幫着鳳元至做事。
如此卑劣的逼迫手段,當真非小人能行。
“你早就想廢我修爲,留至今日,不會是等着她來廢吧?”鳳家主淺淺的出了一口氣,從榻上站起來,走到白冉的面前。
一手擡起下巴,眼神大略的掃了她一眼便縮回手去。
“我堂堂鳳家新任家主,怎麽會親手廢了前家主的修爲,堂兄,這等不忠不義的事情我可做不來!”鳳元至佯裝驚訝的說道。
“鳳家家主必得言行恪守家規,家中族老若知道你廢我修爲,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繼承家主之位。”鳳家主輕描淡寫的說着,隻是聲音極輕似乎不像是說給鳳元至聽的。
“隻是你這樣的人,守住這一星半點的人性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