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讓主子知道?”男子狐疑的打量白冉。
“這藥既是他父親給他的,若他知道這藥并非是治療病症的毒藥,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吃對症的丹藥還是會繼續吞那毒藥?”白冉淡淡的說道。
鳳長惜對他父親言聽計從,她不過幾日都能看出來,身爲日日跟在他身邊的下人,他自然更明白。
“可你若是趁機害主子,我又看不出來,又當如何!”下人看了看自家主子,語速也快了不少。
“他若是死在我這兒我豈不是要擔責任,我有何必要害他?”白冉冷笑了一聲,掂了掂手裏的白瓷瓶“你快點拿個主意,我好替他治病煉藥。”
男子緊咬着牙,眼神落在鳳長惜的臉上許久,袖口下拳頭緊攥。
“好,我答應你瞞着此事,隻要你能幫主子度過今夜,我必會記得你今日人情!”男子說完,雙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震得一旁的火焰都抖了幾分。
“你出去看着,期間不得讓任何人靠近,若有人問起就說你家主子在裏面責問我。”白冉快速說完,一揮手,不遠處的門便打開了一條縫隙。
男子看了看鳳長惜,随後便出了門。
白冉抿了抿唇,依照慣例用火元素在鳳長惜體内遊走了一番,暫且将他的寒毒壓了下去。
鳳長惜臉色由慘白漸漸的多了些許血色,白冉點了一簇火苗在他的身邊,保證他不受寒氣侵蝕。
“師父,他寒毒在體内根深蒂固,您看我煉制這些丹藥可能讓他痊愈?”白冉壓低了聲音問道。
“丫頭,爲師知道你的想法,但他病入膏肓與鳳離歌 當年的情況不同,無論如何也不會痊愈,你這個丹藥已經是最合适的藥物,卻也隻能延長他的壽命,并不能完全去除寒毒。”華老溫聲說道。
“嗯,他的寒症已經壓下去,我現在煉藥就是。”白冉點點頭,将地上的藥材拿了過來細細查看。
“爲師還要提醒你一句,若你想讓他幫你說話,大可用一些吊着精神的丹藥讓他看起來有所緩解,不必真的治療他的病症。”華老徐徐說道。
“師父您也能看出來吧,想爲難我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親,您知道我的,我不想連累無辜之人,況且隻要是鳳家的人都是鳳離歌的親人,能救一分是一分吧。”白冉輕笑着說道,并将藥材上的泥土彈了下去“他是極有原則的人,我想一定有能用得上他的時候。”
現在她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沒有辦法可循,唯一能與外界聯系的便是鳳長惜,希望能在他父親親自見她的時候自己能有所防備。
白冉想着,從白玉戒指裏拿出了一味藥材混在那一堆藥材裏。
“丫頭,你這是想……”華老說了一半便不說了,捋着胡子輕笑着點點頭“這才像你。”
“弟子不是愚善的人,這味藥材可以讓他對我的藥物有依賴性,短時間内他是離不開我了。”白冉輕快的笑了笑,将藥材一一鋪平在自己面前。
華老滿意的點頭,眼見着白冉要煉藥,便回到了懷華玉裏。
白冉将藥材煉化後凝結成丹藥,而後照着原來藥丸的樣子做成一模一樣的幾粒放在了新的藥瓶裏。
白冉打開門,與那下人對視了一眼,示意他進來。
“完了?這麽快?”男子見着白冉手裏的瓷瓶,懷疑的問道。
“你不必總懷疑我,我煉藥的速度和手法藥閣無人不知,你隻需出去稍微打聽一下就明白了。”白冉淡淡說着,随後将瓷瓶遞到男子面前。
“這是可以緩解他寒症的丹藥,不必每日服用,每三日天黑後服用便可。”白冉晃了晃瓶子“藥材不夠,隻有三顆,用完了覺得好可以再來找我。”
“那主子現在……”男子擔憂的看向鳳長惜。
“我已經用我的火元素将他體内的寒症壓下去了,今夜隻需在這裏休息一晚便無事,你若不放心便一并在這兒看着吧,左右我晚上也不會休息。”白冉說完,便自顧自的坐回到角落裏,調動體内靈力。
因爲着急,所以煉藥的速度提了些,再加上她内傷未愈,現在有些吃力。
“你别着急坐下,你好好說說之前那丹藥裏的毒藥是怎麽回事?”男子掀起衣袍直接坐到白冉面前的地面上,好奇的問道。
白冉眼睛眯了一條縫,瞧了男子一眼便又閉上了“你是鳳家的奴才,我若說了點你不喜歡聽的一掌拍死我怎麽辦?”
“唉呀我不過說兩句吓吓你罷了,你剛剛一揮手門就開了,我可打不過你,你快說到底怎麽回事?”男子蹙眉移開視線,大剌剌的揮了揮手,語氣讪然。
白冉深吸了一口氣,掌心的水元素悄然消失,隻留得一陣寒氣盤旋在男子周身。
男子瞧着那股淡藍色的水元素,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股靈力這般冰冷,若是她想要害主子毒發,豈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那丹藥一半藥一半毒,藥的那部分是爲了吊着你主子的性命,而毒的那部分則是用了十足的冰淩草,若是平常人用還不算毒藥,可若他用便是實打實的毒藥。”白冉淡淡說道。
男子雙手垂在地上,眼神怔怔的盯着白冉,驚訝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家主子從未修煉嗎?”白冉忽然又問。
“我家主子自小靈力稀薄,天生不适宜修煉……”男子老實的回答。
“那元素力呢,就算天生缺憾也該知道元素啊?”白冉追問。
“不知道……家主在主子小時候說不想讓主子再解除靈力以免主子傷心,所以并未驗過元素……”男子支支吾吾的說道。
白冉眨了眨眼,眉梢輕挑。
鳳家這種世家大族,竟還有不讓兒子查驗元素的父親?而且這借口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我多問一句,鳳長惜與他父親見面時,你可在旁邊?”白冉壓低了聲音,心中有一絲懷疑正逐漸的清晰起來。
男子徹底怔住,張了張口,半晌生澀的聲音自嘴裏傳出來“不曾……主子在見家主時都會讓我出去等着。”
白冉微微抿唇不再說話,隻看着男子,眼神中略有異樣。
“你懷疑……”男子訝然的喊道,随後連忙小心的看向鳳長惜,見他還睡着才平靜下來。
“我沒什麽懷疑,這是鳳長惜的事情,與我無關。”白冉面色無波的說完,自懷裏掏出之前的那瓶丹藥“這是之前的毒藥,還給你收着吧。”
男子慢慢的接了過來,眼神逐漸便的堅定,随後将藥瓶小心翼翼的守在懷裏,唇角禁不住的微微抖動。
“無論如何,今日多謝你肯救主子。”男子站起身,對着白冉恭敬的單膝跪地後。
不等白冉說話,男子站起身,将拿來的披風與被子蓋在鳳長惜的身上,而後走出了房門,站在窗邊。
白冉瞧着窗外那半條人影,無聲的笑了笑。
她從未聽說鳳家有鳳長惜這人,想必是因爲天生殘缺不能修煉,所以不得鳳家重視。
能把毒藥送給親兒子的人,一定不是善茬。
懷華玉微微發光,華老忽然出現在鳳長惜的面前,伸出一隻手來,一陣陣靈力自掌心落在鳳長惜的頭頂上。
“師父……”白冉站起身,低聲喚道。
華老面容微愁,并未說話,白冉也隻好等在一旁。
半晌後,華老收回手來,輕輕的歎了口氣。
“丫頭,這孩子的丹田内靈力稀薄,但并未有損傷,所以不存在天生殘缺的說法。”華老看着鳳長惜的眼神有些憐惜,低聲說道。
“那爲何靈力稀薄?我從未見他用過靈力,而且他的下人也說過鳳長惜從不修煉。”白冉蹙眉,不敢置信的問道。
“似乎是被人搶奪走了,我之前寄在懷華玉中十幾年,也是用這種方法借用你的部分靈力才能存活到現在,爲師對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了。”華老說着,無奈的搖搖頭“身中劇毒,寒症加身,靈力又被人抽空,他這幅身體也隻是強行活着罷了。”
白冉柳眉微蹙,看着鳳長惜泛白的臉越發不得滋味。
而做這件事害鳳長惜的人,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猜測。與其說猜測,不如說是确信。
“靈力抽取講究自願,若他執意不肯給,那對方是絕不能搶奪到手的。既然他是自願的,丫頭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華老眉梢輕動,目光盯着白冉。
“師父放心,我明白的。”白冉點點頭,轉到了離鳳長惜較遠的角落裏。
“師父,團子在懷華玉裏可有好轉?”白冉壓低了聲音,眼眸微亮。
華老呵呵笑了笑,悠哉的在半空中晃了兩下,似乎心情不錯。
“那雪狐不愧是僞神獸,懷華玉中的冰雪之氣與她極爲恰合,她修煉的狀況比爲師預想的要快上許多。”
白冉聞言也松快的笑了笑“那就好,勞師父挂心,若是團子能早日康複,也好讓她去森林裏陪着流焰。”
“你啊,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