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鳴月錦的來曆都知道,到底還有什麽是白俊霆不知道的?
白冉沒有松開手,依舊警惕的盯着白俊霆。
“緊張什麽,我若要你的命沒必要這麽麻煩。”白俊霆淡然說完,對着白冉擺擺手示意她坐下來。
白冉想了想也覺得對,他要殺人完全可以連着流焰一起除掉,何必阻斷人獸之間的聯系。
“你有什麽話要說吧,最好快些,流焰發現與我失去聯系就會回來的。”白冉讪讪然的提醒道。
“流焰身上的封印,想必你一直想解開吧?”白俊霆微微擡眸,一雙眼底生了橫紋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副自己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你到底要說什麽。”她沒有耐心聽白俊霆循序漸進的引入正題,切斷與流焰的聯系已經很讓她驚慌,一張口便是流焰身上的秘密,她更難免膽戰心驚。
“天淵森林是他的家,雖說當年在此處被封印折磨,但對于神獸來說,生于自然,歸于自然,隻有這裏才是他休養生息的最佳處所。與你契約雖然也能慢慢淡化封印的力量,但若離開你他就又會再次被封印所折磨,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吧。”白俊霆一副了然的模樣,似乎已經知道白冉的答案。
答案是昭然若揭的,她當然希望流焰能徹底擺脫封印,這也是一開始她便答應流焰的。
“你有其他辦法?”白冉坐了下來,眸中浮現出一絲興趣。
“留他在森林裏,有與你的契約在,他恢複的速度會很快,他自己的封印他懂得如何去克服。你與他的契約隻是将封印解開至最後一步,而這最後一步必須由他自己來完成。”白俊霆雙眼一直看向白冉,觀察着她的神情。
“既然流焰知道解開封印的辦法,爲何從未與我提起過?”白冉微微蹙眉,有些不敢相信白俊霆的話。
“辦法我都說了,該知道的你也都明白了,你問我的這話我實在答不來,合該問問他或是你自己。”白俊霆面色莫名陰沉了一分,但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爲何要告知我此事,流焰與你本無關系。”白冉目光轉爲試探,她依舊不敢輕易相信,此事關系流焰未來,不是小事。
“早點解除封印就能早點幫助你更好的在上界活下去,他若在森林裏專心修煉,一兩年的光景也就夠了,我這不是爲了流焰,是爲了你能活着爲馴獸場效力,也能更漂亮的攪亂藥閣。”白俊霆抿着嘴,雖沒有笑意,但眼尾卻揚起弧度來。
“我從來都不從屬于馴獸場,雖然我對藥閣的心思不單純,但論起感情,我還是更傾向于藥閣。”白俊霆早就知道她對藥閣的那點小心思,就算擺在明面上說也無所謂了,反正也沒人會靠近白俊霆的帳子偷聽。
“嗯,你總是一副世間萬事與你無關的無情無義的模樣,但若真讓你動手攪和我這馴獸場,你怕也下不去手。”白俊霆先是連連點頭,笑意逐漸攀上嘴角。
白冉心中一陣反感,白俊霆說的太對,他把自己看的太透徹,以至于她很讨厭白俊霆的目光。
“今日的事情多謝你告知,至于你說的其他話我都當沒聽到過,你不必寄希望于我身上,既然你這麽了解我那你也該明白,我就算把藥閣鬧的底朝天也不會讓馴獸場撈到一點好處。”白冉單手支在桌上,水眸中的光亮愈發寒涼,似冬日裏的湖面,觸目便是驚心的涼。
言罷,白冉收回一直握着銀針的手,輕甩了下袖子,奪門而出。
白烨轉過身,看着白冉走到自己帳篷裏,低聲說道“還做飯嗎?”
“做!”白俊霆壓低了嗓音,在嗓子裏滾圓了這個字吼了出來,吓得白烨連連點頭。
剛回到帳子,流焰便也跟着回來,見到白冉的時候先是一怔,而後明顯的松了口氣。
“有病啊,爲什麽切斷聯系?”流焰沖了過來抓起白冉手腕,用自己的靈力解開白俊霆的封印。
“剛剛去找白烨說了兩句你的壞話,不想讓你聽見,所以切斷了。”白冉輕笑一聲。雙眼卻一直瞧着他。
白俊霆說流焰一早便知道該如何解開封印,她也多次在流焰面前提起封印難以解除的事情,爲何流焰一直不肯言語?
“天淵森林是你的家,你到這裏有沒有感覺封印淡了點?”白冉輕笑着将自己的手镯遮在袖口下,拉着流焰坐下來,似是心不在焉的問道。
“森林對靈獸本就有無形的助益,與封印無關,你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麽?”流焰坐了下來,忽然掏出一筐魚來,扔到白冉面前“我爲了回來看你,魚都沒來得及烤,你得給我烤了!”
白冉哭笑不得的拿過來看了眼,裏面有四五隻已經垂死的魚。
嗯,着急的沒時間烤魚,卻還不忘拎着一筐還沒烤的魚。
也不知道一直火雞……暫且算是鳥吧,爲什麽對魚這麽念念不忘。
“喂,你還沒說呢,爲什麽問封印的事情?”流焰晃了晃竹筐,試圖把白冉的神智叫回來。
“隻是突然想到了,不過你既然自己經曆過封印,難道不知道該如何解除封印嗎?”白冉将框裏的魚倒了出來,熟練的支起架子來,一個響指便點燃了樹枝。
因爲是她自己的火元素,所以也不怕失控燒了帳篷,正好在裏面取暖。
“我能知道什麽,我若早知道就自己解開了哪還用得上你?”流焰嗤笑了一聲,不屑的撇了白冉一眼。
“我聽白烨說,馴獸場裏有記載,高深的靈獸封印多靠自己解決,契約主人的作用很有限,他說書中有寫過,受了封印的靈獸最好在出生的森林裏自我修煉調解,才能真正擺脫封印。”白冉邊烤着魚,邊笑着緩緩說道。
流焰沉默了一陣,然後挪到火堆旁邊,也看着那烤魚“白烨還說别的了嗎?”
白冉嘴角的弧度頓了頓“沒有。”
“嘁,你聽他胡說,我自己被封印都沒有辦法,他們那群外人又從哪兒知道的,你少聽他們說這些。”流焰嫌棄的啐了一聲,然後懶洋洋的窩在角落裏,閉起眸子來。
“原來是假的,若是真的就好了,我也算完成對你的承諾了。”白冉轉了轉火焰裏的魚,聲音有些波瀾。
有一點她相信白俊霆,若不能完全解除封印,隻要她一死,宿主消失,流焰就又會獨自面對封印,再次成爲那隻小小的還沒有巴掌大的小黃雞。
“若是以後悟出什麽辦法來一定要告訴我啊!”白冉拔高了聲音,語氣輕快。
“知道了,啰嗦……”流焰挪了挪屁股,沒好氣的說道。
半夜,一道黑影傳過衆多侍衛,掀起主帳篷的簾子,慢慢的挪到床榻邊緣。
黑影低頭看了看榻上的人,擡起一隻腳,在空中頓了會兒,随後狠狠的踩向床榻。
軟綿綿的,被子被他踩的陷了進去。
黑影微怔,床頭的一隻蠟燭忽然亮起。
流焰低頭瞧着床上自己的影子,而影子的後面還有更高一頭的另一個人影。
“你……”剛轉身要喊,一隻手帕便塞進嘴裏,而且力氣極大,直接把他推着坐在床榻上。
“唔唔!”流焰瞪大了一雙獸眸,看着穿戴整齊的白俊霆,嗷嗷叫着。
“就知道那丫頭沉不住氣,隻是沒想到你比她更沉不住氣。”白俊霆淡淡說完,将手帕拿了出來,直接扔到角落裏。
“呸!你給爺說清楚,你到底找白冉說了什麽?她說是白烨說的,老子壓根不信,白烨那貨半天憋不出兩個字來怎麽可能說這麽多!”流焰噌的一下從床榻上彈起來,單手指着白俊霆的筆尖,指尖上冒着星點火光。
“與其問我說了什麽,不如說說你沒說什麽吧?”白俊霆目光凝在那指尖上,周圍的氣溫忽然變得極高,流焰甚至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流焰瞳孔蒙的一縮,指尖上的火焰撲簌簌的擺動,離白俊霆的皮膚也就隻有丁點的距離。
“你還知道什麽……”
“神獸被封印,解封印的辦法無非兩種,一種用幾年的事情遠離契約主人,到森林裏靜修獨自面對,雖然破封印的成功率不高,但也大多有所緩和。第二種便是依靠主人修煉到一定層面,在解除封印的緊要關頭将主人的靈力全部吸取以抵抗封印,最終破除。”白俊霆眼神慢慢的移到流焰的眼上,嘴角滲出危險的弧度“而神獸火鳳,不知你心裏打得什麽算盤?”
流焰怒目瞪着白俊霆,兩人對視良久,流焰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回去,那一簇火焰也随即熄滅。
“你全都告訴白冉了嗎?”流焰神色有些恍惚。
“當然,能助她遠離危險,我自然要幫這個忙,畢竟幫她就是幫我自己。”白俊霆理了理衣衫。
“封印并不也不妨礙我的生命安全,即便拖到白冉死去,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這你知道嗎?”流焰有些神色頹廢。
“哦?還有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