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說沒說過這樣決絕的話你比我更清楚,我并非與藥閣做對,隻是你想與我做對罷了。”白冉淡淡說完,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出了門,流焰自己跑出來,好奇的湊到白冉耳邊“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白冉回頭看了眼半開着的房門,低聲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閣主對我一直很信任,這回隻是出門辦事而已,實在沒道理防我防到這種地步,所以我覺得,是蕭雲逸借題發揮想找我麻煩。”
流焰長大嘴巴,忌諱莫深的看了眼蕭雲逸的房門,不由得啧嘴“看不出來啊,原來多傻的公子哥,現在怎麽像個瘋子。”
“我原本以爲是我對他的欺騙才造成他如今的樣子,但經此一事我也看明白了,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我做的隻是激發出他的本性。此事過後,我也不會在對他有所愧疚,有所忍讓,我倒真要謝謝他肯對我痛下殺手。”白冉說着,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
流焰也加快腳步,緊緊的跟着白冉,嘴角的笑意時有時無“對,就該這樣,早就看出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也不用再糾結和他那點交情。”
白冉輕抿了唇,沒再說什麽,帶着流焰回到了古塔。
兩日過去,到了與白俊霆約定去往天淵森林的日子,白冉與白烨一早等在門外。
“沒想到蕭雲逸這麽不經吓,就被打了一通再也沒來找你麻煩。”流焰靠在門邊,沒好氣的說道。
“是有些奇怪,也許是蕭夫人說了什麽吧。”白冉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顔霖如何,她這麽一鬧,蕭雲逸倒是安生,顔霖的日子也不知道好不好過。
“别擔心别人了女魔頭,他要是有事,胡夜會來告訴你。”流焰将白冉的心裏話全部聽去,眼珠子望了望天,對白冉的擔憂很是不屑。
白冉輕輕點了點頭,流焰說得對,說不定顔霖也沒有她想象的情況那麽糟糕。
“誰?”白烨忽然出聲。
白冉詫然的望了眼他,白烨正站在柱子後面,半個身子都被柱子擋住,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分毫波瀾。
白烨什麽時候對這種事情好奇了……
“就……就是在藥閣的一個朋友。”水眸眨動着看向白烨,怔怔的回答。
“顔霖?”白烨反問道。
“是,你知道他?”白冉有些訝然,然而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也是,跟蹤我那麽久,怎麽可能不認識。”
這回輪到白烨悻悻的不說話,一陣沉默後,白俊霆隻身一人出現在院門外。
白冉站起身,帶着流焰率先走了出去,路過白俊霆敷衍的一笑,便往馴獸場大門走去。
白俊霆嘴角抽了兩下,拉住也要離開的白烨“這丫頭怎麽了,昨日不還好好的?”
“她剛剛問及您讓我跟蹤她的事情,有點生氣。”白烨聲音平直的說道。
白俊霆聞言輕歎了一聲,微微搖頭後連忙跟上白冉的身影。
去往天淵森林的路上有一段經過鬧市,爲避免引起恐慌,所以一行人選擇走路去。
白俊霆瞧着前面那個腳步極快的身影,心中有些犯難。
白烨忽然輕咳了一聲,白俊霆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攤上。
“臭丫頭,你餓不餓?”白俊霆的聲音忽然傳來。
白冉赫然轉身,目光陰森“你喊誰臭丫頭?”
白俊霆一時語塞,随後讪笑兩聲,舉起手裏的紙袋子“餓不,剛買了幾塊點心。”
白冉目光落在那塞的鼓鼓囊囊的紙袋子上,嘴角不着痕迹的扯動了一下,頓時移開目光“不吃。”
白俊霆轉身将紙袋子遞到白烨面前,語氣平淡“去扔了吧。”
“哎!”白冉高喝一聲,白烨怔怔的回望着她。
“扔什麽扔,剛買的東西就扔,我就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糟蹋好吃的……拿來!”白冉一把拿過白烨手裏的紙袋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白烨木讷的看了看白俊霆,嘴角抽搐了兩下,和他沒關系啊爲什麽瞪他?
白俊霆望着端着紙袋與流焰分東西的那抹倩影無聲的笑了笑,并未注意到一旁白烨微有哀怨的眼神。
藥閣内,蕭雲逸站在窗前,臉色陰沉的難看。
一小弟子跑進來,跪在地上“少閣主您快下去看看吧,唐家的人非要您親自出面才肯罷休。”
“不就是買藥這等小事嗎,玄院長老與黃院長老都不在嗎?”蕭雲逸擰起眉頭,語氣極爲煩躁。
“兩位長老都在,但唐家二公子說什麽也要親眼見到您,說對藥閣的藥物實在不放心,隻有您親自去他才能安心。”小弟子整個身子趴在地上,微微顫抖。
“就說我不在!”蕭雲逸大喝道。
“少閣主息怒啊,唐家與馴獸場關系頗深,連閣主都頗爲敬重,您還是親自出面看看吧……”小弟子低聲勸道。
蕭雲逸憤然轉身,一雙杏眸瞪圓,單手指着小弟子的頭,半晌才握緊了拳頭将手收回。
“你先去吧,我随後就來。”
小弟子走後,一道黑影自内室走出,對着蕭雲逸畢恭畢敬的行禮“少爺,古塔外都有馴獸場的人守着,我等根本無法靠近。”
“白俊霆本人呢,今日又在哪裏?”蕭雲逸聲音極爲低沉,似是壓着滿腔的火氣。
“回少爺,屬下無能,并未能找尋到馴獸場會長的行蹤。”黑衣人頓時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
“一個大活人能找不到?你們确實無能,以往懷生在時也不見你們有什麽辦不到!”蕭雲逸怒喝了一聲,一道火光落在黑衣人的身旁,将他的袍尾燒毀了一角。
黑衣人連忙匍匐在地“少爺息怒啊,馴獸場會長來去無蹤,上界無人能查其行蹤,我等就是想查也沒有一點辦法啊。”
“去,再查,查不到會長,就去查白冉的蹤迹,若是什麽都查不到,就死在外面永遠都不用回來。”蕭雲逸咬牙切齒的說完,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天淵森林外,一行人快速的走進森林地界,白冉跟在白俊霆的身邊,這也是他特意囑咐的。
“天好陰。”白冉擡頭看了眼頭頂厚重的雲彩,不由感歎,這次與之前來時的天氣完全不同。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森林的雪季,天陰是常事。”白俊霆輕聲說道。
“胡說,天淵森林裏向來隻有夏季是雨季,何時冬季下雪?”流焰反駁道。
白冉看了看流焰,又看了看白俊霆,她隻是随便說一句,怎麽這兩人還對上了……
“以往的天淵森林從未如此嗎?”白俊霆卻不惱,認真的看向流焰問道。
“當然,以前森林裏的冬日從來陽光明媚,偶爾下下雪也就晴了,這種天氣實在沒見過。”流焰一聽白俊霆問,挑高了眉毛得意的說道。
白俊霆低低的應了一聲,眼中似是極快的掩藏了什麽,神色郁悶。
流焰是神獸,天淵森林是他的家,說的話必定可信。
白冉明白,卻不明白爲何白俊霆會這般神情。
“他就這個性子,不是故意與你做對。”白冉想了半晌,輕聲說道,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别的什麽可能。
“我不介意。”白俊霆接着白冉的尾音便回了一句。
白冉抿了抿嘴,沒再說話。流焰看着白冉的臉色,也乖覺的沒再多言。
沒多久便到了第一個營地,白冉剛準備拿出臨走時特意帶的糕點吃,白俊霆便上門叫她一同吃晚膳。
一進到白俊霆住的帳篷内,白冉便驚得長大了嘴巴,面前的空地上支着一排齊全的鍋碗,鍋碗之下還有略有陳舊的竈台。
“你們哪兒來的這些東西……”白冉好奇的上前,拿起鍋碗挨個看了一遍,都是真的……
“馴獸場在森林裏有幾處營地,時間久了那些馴獸師就自己在營地裏搭起竈台生火做飯,也不能日日都吃外面帶來的東西。”白俊霆坐在一邊,看着白冉一臉新奇的樣子說道。
“在森林裏做飯,你們不怕引靈獸過來?”白冉拿起竈台旁的扇子,剛拿起便一陣木頭燃盡的味道傳來。
“這周圍有馴獸師們建起的結界,靈獸們聞不到氣味,也闖不進來。”白俊霆耐心的說道。
白冉點了點頭,眼神微亮,又将其他地方看了個遍才坐到座位裏。
白俊霆給白烨使了個眼色,白烨立刻走到竈台旁,先是拿起圍裙套在身上,然後熟練的升起火來。
“你叫我來不會是爲了陪你看他做飯吧?”白冉睨了白俊霆一眼,試探的問道。
剛剛說準備好膳食叫她來,來了以後卻發現火都沒生,更别說飯菜了。
“流焰在你身邊嗎?”白俊霆的目光落在白冉的手镯上。
白冉疑惑的蹙了蹙眉頭,搖頭道“他自己出去找魚吃了,不在。”
白俊霆應了一聲,一簇靈力落到那手镯之上,封住了流焰與白冉之間的感應。
“你做什麽!”白冉立刻站起身來,身側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白錦之上。
“鳳家小子給你的是個好東西,但不是用在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