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第二日來看胡夜時,胡夜的身上已經蓋了一層的樹葉,煤球窩在他的身上,一人一獸都睡的香甜。
一道紅光閃過,手腳上的繩子應聲斷裂。
“撲通!”胡夜掉在地上,頓時驚醒。
煤球也跳到了白冉的肩膀上,晃着尾巴,似乎受驚不小。
“站不起來。”胡夜伸出雙腿雙腳,示意白冉解繩子。
火苗攀上胡夜的腳腕,頓時将那麻繩燒的一分不剩。
“跟我來吧。”收起火元素,白冉便轉身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還有手呢!”胡夜大喊。
“綁着吧。”前方傳來冷漠的回應。
“鐵石心腸的女人!”胡夜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從地上爬起,腳步加快跟上白冉的步伐。
到了院中,白冉将他請進屋内,白暮秋遞給他一杯熱茶。
胡夜雙手接過茶水,伸着脖子嘗試喝了半晌也沒成功。
白冉已經坐到桌旁,拿起筷子準備吃白暮秋做的早膳,眼神不經意的瞥了過來,頓時彎起眉眼。
白暮秋還是白暮秋,她這個哥哥論整人絕對是第一。
“我喝不到。”胡夜舔了舔幹澀的嘴角,盯着滿滿的冒着熱氣的茶水,欲哭無淚的向兩人求救。
“那是給你暖手的,不是喝的。”白暮秋淡淡道。
胡夜聞言,緩緩的點頭,捧着茶杯坐到了一邊。
“行啊白冉,果然是你哥哥,比你還過分!”胡夜輕笑了一聲,似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現狀,雙手抱着溫熱的茶杯,一副陶醉的模樣。
白冉擡眼看着他,端起茶杯,咽了一大口水。
咕咚一聲清晰的落入胡夜的耳中,引得胡夜的喉結也上下動了動。
看着兩人吃飯,胡夜靠在椅子上,嘴巴不停的開開合合,眼神帶着玩味在兩人之間打轉。
“你這宅子真不錯,多少錢買的?”
“你哥哥手藝很不錯吧,這粥可真香!”
“……”
“那隻黑色小貓是你養的嗎,你喜歡貓啊?”
一直沒理會的白冉忽然擡起頭,瞧了眼趴在窗邊的煤球,打了個響指“煤球,他說你是貓。”
“吼……”
一道低吼傳來,黑色的身影在胡夜面前飛快的劃過,随後便覺得臉頰一痛,一道溫熱的液體順着痛處溢出。
“你養的是什麽鬼東西!”胡夜疼得呲牙咧嘴,他不過說了一句是貓,怎麽就憤怒成這樣?
不過是影子閃過的勁風,便能将他的臉劃出一道傷口,若它使用靈力,他豈不是會直接毀容?
“幼年黑豹。”白暮秋道。
“黑豹!”胡夜訝然,這小貓一樣的小東西竟然是隻豹子?
胡夜的眼睛頓時亮起,眼光熠熠的盯着站在對面幽幽搖着尾巴的煤球“白美女,不如你把它送給我吧,它速度極快很适合我,你養它也隻是浪費糧食不是嗎?”
“你來晚了,它已經是我哥哥的靈寵。”白冉投來一個同情的目光。
胡夜眼中的光晃了晃,一雙粗重的眉毛頓時皺在一起,悲痛的望着煤球,仿佛錯失了幾千兩銀子。
胡夜隻是看上了他的速度,若知道煤球真正的能力是魅惑,估計會遺憾到抱頭痛哭。
吃的差不多,白冉放下筷子,一隻手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的靠在椅子上。
“你這幾次找我都是一樣的目的吧,說吧,到底爲了什麽?”白冉眯着眸子睨向胡夜。
“當然是分享我新知道的八卦!”胡夜眼中的陰霾一掃而過,在白冉與白暮秋之間搬了個凳子,若無其事的坐下。
“我一直跟着白俊霆的那個護衛,你猜我前幾日看到了什麽?”胡夜兩個手放在桌上,一隻手指點了點桌子。
見兩人都不理他,胡夜也不惱,依舊興緻勃勃的接着道“我看到那人進了藥閣閣主的房間,說什麽馴獸場想與秋歌堂做生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還說很快你與馴獸場和鳳家的關系都會更進一步,勸閣主好生考慮。”
“考慮什麽?”白冉蹙眉。
“我怎麽知道,你們這些人就喜歡明人說暗話,我可猜不透你們的心思。”胡夜笑着道“不過你可以想想最近在藥閣可有什麽好事落到你頭上?那侍衛走後,我還聽到蕭家少爺說你幫助閣主鏟除異己的行爲是刻意爲之,聽起來似乎在幫你說話。”
蕭雲逸?他不是已經對她态度極爲冷淡了嗎,爲何還會幫她說話?
“小冉,他們說的莫不是你晉升天字院的事情吧?”白暮秋忽然插話道。
白冉眼眸亮了亮,仔細回想了一番。晉升一事确實有些突然,之前她畢恭畢敬的對待閣主反而沒有什麽反饋,可偏偏騙了他一千兩銀子,又在藥閣打了一架意外幫他除去眼中釘後對她的态度大轉變。
“咦你晉升天字院?天字院不都是些老頭嗎?”胡夜瞪大眼睛,好奇的湊過來。
“還有别的消息嗎?”白冉不理胡夜,面色嚴肅。
“藥閣防衛森嚴,我能進去一次就已經不錯了,還能有什麽消息……”胡夜撇撇嘴,眉梢微揚。
“蕭雲逸也就罷了,爲何白烨會幫你說話?”白暮秋擔憂的看向白冉。知道白家那個三系靈士是馴獸場會長派來的人的時候,他吓了一跳,白烨看起來木讷不堪,沒想到竟是馴獸場的卧底。
“必定是白俊霆授意的,他給我的說辭就是看中我的實力,想收我如馴獸場幫他做事,至于是不是騙我,我懶得去證實。”白冉眸中光芒暗沉,微微低頭。
白暮秋見白冉神色不對,便不再詢問,但心中卻更加好奇,爲何一提起這人小冉就有點抵觸。
“白姐姐?”門外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音。
白冉一怔,看向白暮秋,天色還早,爲何葉彬會來找她?
“是我讓他一早來的。”白暮秋起身開了門,葉彬謝過白暮秋後走到白冉面前,掏出一個用手帕折成的布包。
白冉看了看葉彬,将那布包打開,一枚被打磨的發亮的鐵質徽章躺在布料當衆,朝上的一面刻着精細的彎刀,彎刀的刀柄處紋路細緻,溝壑之間散着淡淡的光輝。
胡夜探頭看了一眼,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是我給你的破爛!天啊也太好看了吧!”
白冉一把抓過徽章握在手裏,警惕的望着胡夜“原來你送我的是破爛,我還以爲是你悉心制作,隻是礙于手藝不行才會那麽醜。”
“額……确實是悉心制作,隻是這鐵塊是從街上打鬧的小孩子手裏搶來的。”胡夜聳了聳肩膀,面色讪然。
白冉歎了一聲,攤開掌心,将徽章翻了一面,一個字體飛揚的夜字映入眼簾。
“啧,虧我這麽用心對待,原來隻是破爛……”白冉拖着尾音,抑揚頓挫的說着,最後還輕輕的歎氣。
胡夜被綁在一起的兩隻手靈巧的搶走那枚徽章,滿心歡喜的仔細瞧着“是我不對,多謝你的好意,我定好好收着!”
“收不收又怎麽樣呢,反正也是破爛。”白冉單手撐着頭,憂郁的擡頭望天棚。
“這次是我有錯,算我欠你的,以後有事隻管開口,我胡夜認定你這個朋友!”胡夜說着,想将徽章收起,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裝東西的地方,便隻能握在手裏。
葉彬将那布料遞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鐵質容易生鏽,還是不要日日拿着吧,用這個包一下會更好。”
胡夜連連點頭,将徽章擱在布料裏面,再将布料團成球握着。
白冉嘴唇微勾,她就知道胡夜會喜歡,那接下來,她就可以大言不慚的求人辦事了!
“我現在就有事情隻能你去做。”白冉掩蓋住竊笑,神色嚴峻的說道。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答應你!”胡夜掩飾不住的興奮,爽快的揮着手,卻忘記兩手綁在一起,差點把自己掀翻過去。
“有一個人,你幫我盯一下……”
送走胡夜後,白冉便被蕭府的人喚走,說是蕭雲逸出了些情況,需要她去看看。
因爲事情緊急,所以白冉自己用靈力飛至蕭府,而管家則走回蕭家。
一進門,蕭夫人便迎上來,雙手扣着白冉的手,淚眼婆娑。
“白姑娘啊,雲逸這幾日都忙于祭天大典的丹藥,本就幾天沒合過眼睛,今早着人去送早膳,發現他竟倒在煉藥爐旁,好在他還有些意識,說什麽也不讓我們管他。我和他爹怕他出事去尋了閣主,可是藥閣和府邸都沒找到,這不實在沒辦法,隻能請你來看看。”
“夫人不用太擔心,煉藥過程中暈倒也屬正常,既然少閣主還能與你們溝通,那證明情況不會很糟糕。”白冉平靜的安撫着。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白姑娘,你定要好生勸勸雲逸,丹藥再重要也沒有身子重要,可不要本末倒置搞垮了身子讓我和他爹擔心啊!”蕭夫人說着,眼中又布滿了淚光。
“您先别哭,讓我進去看看少閣主可好?”白冉微微蹙眉,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唉,瞧我都急暈了,雲逸就在那邊的房間裏,拜托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