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擔心的是團子?”白冉歪着頭,水靈靈的眼睛閃着好奇的光芒。
“我擔心的是你們所有!”流焰皺眉,連忙拎起茶壺往自己的茶杯裏倒水,随後一飲而盡。
“不對,我看你一點也不擔心我的安危,你們都留在家裏,我若出什麽意外可怎麽辦?你就是擔心團子。”白冉嘴角挂着微妙的笑,聲音平和的下了定論。
臭火雞,還以爲她看不出來,連華老都看出來他對雪團子有心思,還裝!
“你有鳳離歌,哪兒還用得着我!”流焰忽然瞪大了眼睛,聲音擡高了幾分“我還不能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白冉吃葡萄的動作頓了一頓,完了,流焰這臭脾氣還被自己引爆了,一提起鳳離歌他就渾身不爽,她怎麽就忘了這回事呢?
“好流焰,你是上古神獸,是浴火重生的火鳳,怎麽跟我們這些凡人斤斤計較呢?”白冉頓時綻開笑容,好聲好氣的哄着他“不就是雪團子嗎,你近水樓台一定會先得月的!”
“你瞎說什麽,我才不會看上那隻傻球子!”流焰透白的臉上頓時被紅暈覆蓋,妖孽般的紅色瞳孔淩亂的左右閃躲。
“咦,團子你怎麽回來了?”白冉指着流焰的身後,眼神落在地上,一臉驚詫。
流焰的臉上頓時失了血色,瞳孔迅速擴張,随即生硬的轉過身,卻什麽也沒看見。
“白冉!你敢騙我!”明白過來的流焰頓時握緊了茶杯,作勢要朝白冉扔過來,卻沒有扔出手。
白冉的眉眼處頓時暈開得逞的笑意,手裏撚着葡萄,踱步到流焰的身邊,啧着嘴搖着頭“沒想到啊,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古神獸,竟然被一隻小狐狸吓破了膽?”
她現在打心眼裏的快樂,流焰總是隔三差五的氣她,現在有團子在手,看他還敢對她不敬?
誰家的靈寵像他似的天天對着主人大呼小叫,也就是她心慈心善,才能縱着老火雞的臭脾氣。
“呸!”流焰惡狠狠的唾了一聲。這女人簡直不要臉到極緻,他日子過得這般煎熬,她竟然還說自己心慈心善?
“你去跟藥閣負責傳送的那頭靈獸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人出入藥閣。”言歸正傳,這才是白冉一開始的目的。誰知道流焰脾氣這麽沖,連帶着她也想逗逗這隻上了年歲的老神獸。
“不去!”流焰仰頭。
“那我現在就去找團子說……”
“不行!”流焰大喊,阻攔住白冉出門的腳步,随後臉上堆起滿滿的挫敗“我去就是了……”
該死的,竟然栽在白冉手裏了。
半晌後,流焰帶回消息,閣主一早便召集天字院的人以及各院長老到頂層開會。
白冉正準備去看看情況,半開着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咦,又是你?”顔霖走進來,驚詫的眼神落在流焰的身上,随後上下打量了一番,在流焰要發火之際立刻看向白冉“他一直在這裏?”
白冉沖流焰揮揮手,流焰沒好氣的瞥了顔霖的背影一眼,沉默的走了出去。
“我一夜未回家,他擔心我而已。”白冉笑了一下,總不能和顔霖說這是一隻她随身攜帶的神獸吧。
顔霖低低的應了一聲,又饒有深意的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白冉尋了個借口将顔霖支走後,找到躲在角落裏怕被人發現的流焰,将他收回結界再去往頂層。
到達門口時,正有幾位天字院的長老們從裏面走出來,玄黃兩位長老走在最後。
玄院長老一眼看見白冉,本有些擔憂的神色舒展了些許,悄悄拉過白冉與其他人拉開距離。
“你來做什麽?”玄長老心悸的看了眼閣主的辦公間。
看樣子閣主在裏面說了些不好聽的話,這群人面色都有些陰沉。
白冉心中有數,臉上綻開乖巧的笑容,低聲道“我聽說閣主回來了我想來看看他,地院長老呢,他怎麽不在?”
玄長老聞言臉色一變,連忙将白冉拉到旁邊的角落,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最終輕歎一聲“地長老那個脾氣太差,閣主說了些他看不上的言論,他便提前離開了。”
“地長老竟連閣主的面子都不給?”白冉裝出驚詫的樣子,眼睛瞪大了一圈。
其實地長老的脾氣她早就摸清楚,華老也曾說過,隻要是他看不慣的事情,即便改變不了也不會參與進去,憤然離席已經是很正常的結果了。
“唉,你剛來沒多久不了解他那個倔驢性子,總之閣主現在很不高興,你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不要去觸他的黴頭了。”玄長老拍了拍白冉的肩,又是一歎。
白冉感激的笑了笑,看來玄長老是不想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也無妨,去問地長老,一樣可以知道。
跟玄長老告别後,白冉依舊去了閣主的辦公間。
“是白冉啊,坐吧!”閣主看見她,本陰郁的臉色竟緩解了些,甚至還擠出了一絲笑容。
白冉内心疑惑,表面卻坦然的點頭,規矩的坐在沙發上。
“聽說閣主身體抱恙,本該修養一段時間,隻是昨日情況緊急,我擅作主張去請您親自出面,還請您……”
“這件事啊,無妨無妨!蕭家主都告訴老夫了,還得多虧你機靈,才不至于讓情況更糟糕!”閣主沒等白冉說完,便大氣的一揮手,潇灑的坐在白冉的對面。
白冉讪然的笑了笑,這老頭是怎麽了,突然轉性?就算不怪罪她,也不會這麽大氣吧!
“聽聞鳳家少閣主在甯家大婚之日宣布與你已定婚約?老夫竟不知,你與鳳家的關系竟到如此地步?”閣主慈善的笑着,一手端起茶盞,眼神卻審視着打量白冉。
白冉臉色微紅,低着頭躲開他的視線“閣主不要打趣我了,鳳家少主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氣,此前我又哪敢想這樣的事呢?”
“呵呵,不知鳳家對藥閣可有何評價?”茶盞輕輕擱在桌上,閣主雙手搭在膝蓋處,面色雖然和善,但眼神裏卻多了絲森然。
白冉心中了然,怪不得閣主能對她這樣好脾氣的說話,原來主意都打在鳳家身上。
“對虧閣主多次在鳳家人面前舉薦我,鳳鳴山上下都視我視藥閣爲恩人。”白冉淺淺一笑,聲音不冷不熱。
言外之意,沒有她,鳳家根本不在意藥閣,換句話說,隻有她在藥閣中過的舒坦,鳳家才會因爲她的緣故順便瞧一瞧藥閣。
不是她自視清高,鳳家家主及鳳離歌對藥閣都沒有過多關注,甚至在鳳家面前,藥閣都得夾着尾巴做人。
閣主自然也聽懂白冉的畫外之音,面色閃過一瞬的讪然,但很快便恢複正常。笑着抿了口茶水,仿若不在意的道“如此便好,這還多虧了你在中間周旋啊!”
“閣主言重了,不知您現在身體可還好,都是我不好因爲些小事将您請出。”白冉面露愧色,低垂着眸子。
閣主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手一抖,茶水便濺到了他的袖口。
白冉連忙拿起一旁的手帕遞給他,閣主将袖口挽起,一道火燒的傷痕頓時暴露在眼前。
白冉垂着眸子坐到一邊,面無波瀾。閣主則将手帕接過後,警惕的觀察着她的神色。
“既然閣主無事,那我還有一事禀報。”白冉抿唇,面露糾結“應少閣主要求,我曾與一月前與少閣主一同去往天淵森林采藥,過程中出了些意外,我被困在森林裏一月有餘,沒能護好少閣主的安危,我有負閣主所托。”
閣主打量的眼神在白冉的臉上慢慢移動,那雙閃着隐晦精光的眼睛不見波瀾,但似是要看透一切一般,有着不容忽視的掠奪感。
“雲逸都與老夫說過,都是他不懂事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你沒事便好。”閣主慈祥的笑道。
“也是運氣不好,在森林中心區域遇到了幾位采藥的人,我本想将那藥材留給少閣主,隻可惜那些人實力太強勁,最後那群人離開我也沒能再将藥材采走,還被迫在森林中心地區住了一個月。”白冉神色落寞,說到最後挫敗的搖着頭,輕輕歎氣。
閣主審視的眼神收了收,臉上有了然之色“雲逸已經找到适合的藥材,此事你便不用多上心。若藥閣能與鳳鳴山搭上關系,那以後藥閣在上界的地位也會有質的飛躍。你隻需好好的與鳳家少閣主穩定婚約,日後在藥閣内少不了你的好處。”
白冉連忙站起身,面色惶恐“多謝閣主擡舉!”
自房間出來時,顔霖等在門外,甯家派人傳信,說希望她馬上到甯家一趟,因爲和藥閣間的關系所以便沒有親自來請。
白冉到達甯家後,便被甯管家直接帶到了甯娴的閨房。
“白姑娘來了……”甯家主聽見聲響,見白冉到來,連忙站起身相迎。
内室裏,甯娴坐在鏡子前發怔,甯夫人癱坐在床榻上,眼睛哭的紅腫。
看來此事真的與甯娴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