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還輪不到鳳離歌動手。”蕭雲逸冷哼一聲,一簇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嘴唇上打了個叉。
女子頓時嚎叫起來,捂着嘴怒喝“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
天知道這個男的是誰,她不過說了兩句玩笑話,怎麽就被打了呢?
“姑娘,這藥可以治療燒傷,隻是您必須立刻敷藥診治,不然會影響您日後的正常生活。”懷生塞給女子一個藥瓶,和善的說道。
随後,又掏出一枚藥閣的天字院木牌“鳳少主身邊的女子是我藥閣新收不久的地字院煉藥師,也曾多次助鳳家度過危機,若論地位和名頭的話,您怕是連那位女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呢。”
言罷,懷生垂眸笑了一下,轉身追上早就離開的蕭雲逸。
女子怔怔的與自己的同伴對視一眼,将馬上要流出來的眼淚生生咽了回去,得罪了藥閣的人,她還哪敢坐在這兒哭?
“明明是鳳離歌配不上白冉,那臭女人是不是不長眼!”蕭雲逸回頭惡狠狠的瞪着懷生。
懷生連連點頭“是,女魔頭本事大,是鳳鳴山少主配不上她。”
“我沒說笑!我說真的!”蕭雲逸駐足,瞪圓了眼認真的回看懷生。
“她的事情與你有何關系?你别忘了你今日來甯府是肩負了什麽責任!”懷生也正色訓斥着。
蕭雲逸頓時氣焰消失了一半,低着頭喃喃着“怎麽就和我沒關系……”
……
白冉腳步飄忽的跟在鳳離歌身後,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踩在棉花上,不現實得很。
“未曾想鳳少主能來,所以隻給白姑娘備了廂房,還請鳳少主多擔待,委屈一下。”甯夫人慈祥的笑着。
“夫人不必客氣,一間足矣。”鳳離歌聲音清淺。
不多時,甯夫人駐步在一間小廂房前,引兩人進去後便離開。
“原來你一早來接我,讓我梳洗打扮,是打的這個算盤。”白冉關上門,靠着門闆擡頭睨着鳳離歌。
她走了一路才算勉強理清了思緒,鳳離歌自早晨就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定是早就打好了主意!
“是。”鳳離歌正對着白冉,雙手負在身後,鳳眸盯着白冉的神色,他竟有些……慌張?
“你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白冉語氣怪罪,水眸含怒。
“冉冉你是不是不想……”不想嫁給他?
鳳離歌覺得自己的指尖在抖。
“你早告訴我我還裝什麽鳳家煉藥師,我還小心翼翼生怕逾越我的身份,你還害得我在衆人面前丢臉至此,我剛才的臉是不是都紅透了?”白冉捏起自己的臉蛋,審視的打量着鳳離歌。
天知道她剛剛呆若木雞的樣子是不是都被人看去了,一定很難看吧……
這回輪到鳳離歌怔住了,鳳眸一瞬的失神,薄唇輕動“你不覺得我擅自做主?”
“你又不止一回提起此事了,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富可敵國地位超然的鳳家少主,我爲何不想嫁啊?”
白冉眉眼彎彎,伸手戳了戳鳳離歌的顴骨“還長得傾國傾城俊美無雙,我還有什麽可挑的呢?”
如此在衆人面前宣告婚約,給她承諾,且還小心翼翼怕她怪罪的男人,她有什麽理由拒絕。
“傾國傾城,俊美無雙……”鳳離歌哭笑不得,爲何用形容女子的詞形容他啊。
一把攬過白冉的肩,另一手輕輕扣住白冉精細的發髻,鳳離歌薄唇微抿,唇角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既如此,你也休想再逃了。”
什麽陪着雜七雜八男人去森林裏涉險這等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白冉戳了戳鳳離歌堅實的肩膀,低聲道“你真的和鳳家主說過嗎?”
她不認爲鳳離歌瞞着她的事情會提前得到鳳家主的同意。
“他對我的事情根本不會在意,我也無需得到他的同意。”鳳離歌聲線低了些,放開了白冉。
“這是大事,他畢竟是你父親,你還是要得到他的準許。”白冉柔聲勸着“就算是爲了我,好嗎?”
鳳離歌微微勾唇,眉心微蹙“是我不好,我原想等我将家中的事情處理好再迎娶你,隻是我不想再等了。”
再等他的白冉就被外面的野花野草勾走了。
白冉無所謂的搖搖頭,嫣然一笑“不等也得等,現在我忙得很,等我有空才輪得到你娶我。”
鳳離歌眉梢輕動,面色也緩和了一些“那冉冉能不能将此事提到其他事情之前?”
“看你表現喽!”白冉一屁股坐在軟榻上,舒服的靠在一邊,眸子饒有興趣的睨着鳳離歌。
“主子,蕭雲逸已經到了。”門外,洛飛的聲音傳來。
鳳離歌看向白冉“不去見見?”
“不了,他現在應該正在氣頭上,我才不去觸他黴頭。”顔霖說蕭雲逸在藥閣裏聽到她的名字臉色便難看的很,她才不想去接受劈頭蓋臉的少爺脾氣。
鳳離歌似是很高興白冉的回複,滿意的點點頭,安心的端起茶杯品茶。
被大紅覆蓋的閨閣之内,甯娴盛裝穿戴,端坐在鏡子前,臉上卻不見一點喜色。
“姑爺呢?”甯娴的聲音略有沙啞。
“回小姐,姑爺此時應該待客歸來,準備儀式。”侍女恭敬的答道。
錢家商賈世家,其實與甯家地位相差太過懸殊,所以儀式被定在甯府舉行,無須姑爺前來迎娶新娘子。
“拿着這個去尋蕭雲逸,說我在東廂房等他。”甯娴将一枚水滴型的玉佩交給侍女。
侍女應聲而去,甯娴瞧着鏡中的自己,唇角忽然綻出一抹詭異的笑,将頭上最爲華麗的一枚金钗取了下來。
蕭雲逸被侍女攔下時,一眼便看到她手中露出的半截玉佩。
“這不是蕭家送給甯家的信物嗎?”懷生驚詫的看向蕭雲逸。
“我去看看,你不必跟來。”蕭雲逸面色陰沉,輕歎一聲,獨自一人往東廂房的方向走去。
白冉正百無聊賴的晃着斟滿茶水的茶杯,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慘叫。
鳳離歌與白冉對視一眼,兩人立刻奪門而出。
聲音來源是不遠處的東廂房,白冉與鳳離歌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推開人群,白冉登時便怔在門口。
地上躺着一個死人,一身火紅的喜袍,隻是胸前被燒出一個豁大的洞。
蕭雲逸站在對面,面色煞白的瞧着那人,周身還萦繞着絲縷火元素。
還未等白冉緩過神來,一隊人風風火火的穿過人群擠了進去,走在最前面的真是一身嫁衣的甯娴。
“夫君!”甯娴進門後見到場景差點沒暈過去,精緻描繪的臉上血色盡失。
蕭雲逸忽然擡起頭,幽怨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甯娴一眼,随後默默的自她身邊走過。
“你去哪!你個殺人兇手!”甯娴帶着哭腔一把拽住蕭雲逸的袖子,悲憤的喊道。
蕭雲逸無力的将她甩開,冷笑一聲“你别裝了,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你殺了人還想污蔑我?蕭雲逸你不是人!”甯娴跺着腳,雙眸頓時滾下淚珠。
“你還能把我扣在這裏問罪嗎?要讨什麽公道,來藥閣與我分辯吧。”蕭雲逸說完,便風一般自屋内離開。
白冉連忙追上蕭雲逸的腳步,蹙眉問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放心,我一定……”
“沒有誤會,人就是我殺的,在場除了我沒有人能用體外火殺人。”蕭雲逸視線自白冉的頭頂穿過,看都沒看她一眼“你少來多管閑事,還是多留意你自己吧!”
言罷,蕭雲逸便漠然的離開,鳳離歌走到白冉身後,鳳眸微眯“他這話什麽意思……”
爲何要提醒白冉留意自己呢?
白冉根本沒聽進去鳳離歌說話,滿心都在擔憂蕭雲逸,他一個公子哥要什麽沒有,爲什麽要殺一個商賈家的兒子?
身後傳來甯娴斷斷續續的抽泣聲,白冉回頭看了看人頭攢動的門口,拉着鳳離歌便離開了甯府。
出了這檔子事,甯家自然不會再接着完成大婚,也不會有人顧得上他們走沒走。
白冉直接趕到藥閣,追着蕭雲逸到頂層,卻被他關在門外,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任何動靜。
白冉随即便離開藥閣,用靈力直接飛至蕭府。
無論蕭雲逸爲何說自己殺人,她不相信這個比任何人都善良心軟的公子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來蕭府幹嘛,蕭雲逸明明在藥閣。”知道白冉所有想法的流焰忽然問道。
“甯府一定會去藥閣問蕭雲逸讨個說法,現在最能護着他的人就是蕭家,但蕭家身份尴尬不方便袒護蕭雲逸,需要更适合的人出面才行。”白冉使勁兒敲響了大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白冉便一掌推開,閃身跑了進去。
蕭家正堂,蕭家主一臉陰郁的砸着桌子“去把那個逆子給我綁回來!當初是誰誓死不娶,現在竟然做出殺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要這樣的兒子還有何用!”
下人們畏畏縮縮,卻無一人離開,誰敢真綁蕭家唯一的嫡系血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