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顔霖反應過來,白冉便一溜煙從他面前消失了。
因爲鳳家的人早已離開,白冉便自己用靈力飛去了鳳鳴山。
雖說她現在用靈力飛行還不算很熟練,但也已經能保證自己不摔下來。
華老說,這樣多多練習,最多一個月,也能閉着眼飛了。
這回,白冉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達了鳳鳴山下,然後徒步走上了山頂。
到了正堂門口,白冉被一個侍衛攔住,随後帶着她到了鳳府後的懸崖前。
懸崖前有一大片的空地,鳳府将此處設做祭壇,而高聳的建築對面,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房屋,白冉被帶進了這屋子裏,鳳家主坐在裏面,手邊的茶水都少了一半。
看起來好像等了許久了。
見到白冉,鳳家主眼神猛地一亮,随後目光緊鎖住她的臉,眼神裏隐晦的含着些許陰冷。
白冉感覺到鳳家主的不對勁,便站在門口的地方,不着急說話。
兩人大眼瞪着小眼,半晌後,鳳家主默默的收回了視線,輕咳了一聲,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白冉彎了彎嘴角,坦然的坐到那裏。
“白姑娘冰雪聰明,可知道今日尋你來是爲了何事?”鳳家主目光雖然放緩了些,但還是緊跟着白冉的面色。
白冉無聲的笑了笑,随後搖頭。
這憑空叫她來,她能猜出才怪呢!
“呵呵,我還以爲你早就将鳳家的大小事都打聽清楚了,看來還是我高估了你。”鳳家主陰陽怪氣的說道。
白冉再笑不出來,緩緩的收起笑意,眼中多了絲警惕。
“鳳家主這話,是在怪我參與鳳家的事情太多了?”
“白姑娘進來時,可看到外面的光景?”鳳家主沒理會白冉的逼問,話題一轉。
手輕輕推開茶杯,茶杯蹭着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音,白冉瞧着那水杯裏的水,正好蹭到了茶杯的邊緣,然後再滑了回去。
“看到了,外面的祭祀台子上放了許多祭祖用的東西,想必鳳家有什麽大事需要舉辦儀式吧。”白冉輕聲說道。
“對,今日便要立新的少主人選,所以特請白姑娘來觀禮。”鳳家主眉梢請動了一下,神色更爲冷漠。
“這是鳳家自己的事情,我不該出現的,可若我出現,馴獸場的會長大人也該出現,我看您的意思是隻請了我一個,那我更不明白,您到底要我觀什麽禮了。”白冉哼笑了一聲,眼神也變得漠然。
“鳳離歌在哪?”鳳家主聲音沉了沉,面上閃過一絲的不耐,蹙着眉頭直接問道。
白冉瞧着他的臉色,看來是不想和她廢話了。
“不是在鳳家的冰棺裏躺着嗎?這話您不該問我吧!”白冉皺眉,脫口而出。
鳳家主爲何問她這話,難道說,他已經知道鳳離歌還活着?
可看現在的情形,外面祭祖儀式是真的要辦,所以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白冉心裏合計着,面上卻收起了所有表情,雙唇抿于一線。
“你不用跟我裝糊塗,我若沒發現什麽,就不會問你這些廢話。我勸你還是老實跟我交待,不然逼急了我,拿你當做儀式的祭品也不是沒可能。”鳳家主風輕雲淡的說着。
白冉雙眸一厲,冷聲道“哦?鳳家主這般厲害,不如去問問您的親兒子吧,畢竟他活與不活,與我也沒什麽幹系!”
白冉說完,極輕的哼了一聲。
鳳家主有些愣住,似乎在思考白冉說的話。
“你說的也對,是我那不争氣的兒子惹出來的事情,但是若你也跟着他一起隐瞞事實,對鳳家來說就是耽誤了大事,所以你我也不會放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白冉越聽,眉頭蹙的越緊。
此事明明就是鳳離歌自己的主意,而且這件事也是爲了鳳家全局考慮,鳳家主不但不相信他兒子的能力,連帶着還吓唬她?
這是什麽父親?明明前幾天還在全家的族老面前狠狠的爲了鳳離歌訓斥了他們。
“其一,鳳少主如果還活着,那您應該去尋活着的鳳少主,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你問我千百遍我也不能交給你活人。所以,無論他是生是死,此事與我沒有半分錢關系。”白冉站起身來,聲音裏透着股寒涼。
“其二,假如鳳少主真的還活着,您爲何就認爲他隐瞞自己活着的消息就是在耽誤鳳家呢?您與鳳少主父子連心,難道就不能想出什麽别的可能?我作爲一個外人隻能說一句,放着偌大的家族不回,瞞着活着的消息不說,以鳳少主的個性,會沒有其原因和打算?”
白冉頓了一下,見鳳家主陷入了沉思,這才緩了口氣接着說道“我作爲鳳少主的朋友尚且能猜上一兩分,您作爲他的父親,難道從未懷疑過他的用心?當然我是個外人,這些事都與我沒有關系,我自己明白,也請鳳家主您明白。”
一口氣沒喘的說完了這段話,白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聲道“若是鳳家主沒有其他事,我可要去忙我的事情了,托鳳家主和鳳府的擡舉,我現在在藥閣可忙着呢!”
閣主三天兩頭給她送什麽藥材,丹藥,甚至上好的衣裳首飾,現在整個藥閣有一半的人都認爲她和閣主有什麽不正當的關系,每每看她都是一副令人深思的表情,她真的很困擾。
鳳家主不說話,白冉便抿了抿嘴,站起身想要離開房間。
“白姑娘留步!”鳳家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白冉駐足,回頭疑惑的看着他。
難道她說的還不夠,這人還想跟她算賬嗎?
“白姑娘别誤會,我理解了你剛剛說的意思,也許我和鳳離歌之間有很深的誤解,不過在生死前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鳳家主面上露出了極淡的笑容“我不會再追究白姑娘的責任,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觀完儀式再走吧?”
白冉眉頭瞬間蹙了起來“你們風家的事情,爲何要我一個無關的人看?”
“你是我鳳家的恩人,畢竟許多事也是經你的提醒我才發現的。”鳳家主面上雖笑,但卻看不出任何善意來。
白冉瞧着他的臉,越看越覺得有些可怕。
想了一陣,白冉勉強的點了點頭“我看可以,但此事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喚我的名字或是提到我。我隻是呈了家主的情才留下來,您可不要給我找些麻煩事兒。”
話說的很不客氣,白冉也顧不上了,她隻覺得鳳家主有什麽不好的打算。
鳳離歌說過,他父親是個心思缜密的人,因爲實力強勁,所以世人才忽略了他也有狡詐算計的一面。
眼前這種情況,她就覺得非常不妙,但她能看出來,鳳家主是絕對不會放她走的,與其逼到最後拿繩子綁她去觀禮,還不如體面的躲在人群或是角落。
她隻希望一切都還能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好,我答應白姑娘,也請白姑娘不要擅自走動,鳳家的儀式非同小可,儀式結束之前,整個鳳鳴山都會封閉,連隻蚊子都出不去。”鳳家主淡淡的說道。
白冉靜靜的看着鳳家主,眼神暗沉下來。
這是提醒她不要逃跑的意思嗎?
她太天真了,還以爲真的說服了鳳家主,她忘記了這個年齡是她兩倍的人的本性,是心狠手辣才對啊!
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白冉也就不打算再說話了,往自己的座位裏一坐,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我就喜歡白姑娘這種拖沓不廢話的性子,您現在這兒好好坐着,儀式馬上就開始。”鳳家主終于露出了笑容,森白的牙齒露出了幾顆,顯得更爲陰森。
說完,鳳家主便走出了門,似乎是覺得白冉沒膽子也沒能力逃跑,竟然連房門都不關。
沖着鳳家主離開的背影,白冉本來還想唾棄一聲,一想他還是鳳離歌的父親,便改爲輕輕的切了一聲。
沒精打采的坐回位子上,白冉撅了撅嘴巴,也不知道鳳離歌覺得什麽時候才是合适的時候,他要是再不回來,她可能真的要被他老爹分屍喂狼了。
“師父,您看現在的情況,能猜出什麽來嗎?”不得已,白冉隻好請教華老。
“看外面的陣仗,是要動真格的,鳳家主說的沒錯,應該就是爲了立新的鳳少主人選而設的祭祖儀式。”華老聲音裏有些無奈。
“他不會隻讓我看着的,總要給我點顔色瞧瞧,順便逼問鳳離歌的下落什麽的,您能感覺出周圍有什麽不一樣?”白冉盯着窗外忙碌的人們,歎了口氣。
“鳳鳴山已經立起了結界,整個鳳鳴山沒有一處遺漏,所以沒有人能逃出去,也沒有人能走進來。這麽大的陣仗,他不會隻辦這個儀式,可我并沒覺得有哪裏不妥。”華老聽起來也有些疑惑。
“師父也不知道啊……”白冉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就算知道了,她八成也躲不過去。
“不過可以猜測,他不會對你下狠手便是,以他的性格,不會對将死之人說這麽多話。”華老說了一句仿佛是在安慰她,其實她更害怕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