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想诓騙她入甯家門,若不是她背後還有鳳鳴山一尊隐形大佛,今日真就不好找借口推脫。
他不知道入了甯家門後,自己這份恩義是不是就變爲理所當然,隻知道若是入了甯家,藥閣必會翻臉,屆時藥閣不會爲難偌大的甯家,隻會那她這個小喽啰開涮。
爲了讓人落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内,竟然提出這種要求,完全不顧她的利益,看來這甯家主也隻是表面正義罷了。
她還是太嫩,僅憑見過兩次,她就默認甯家主是個好人,實在太草率了!
還好今日搬出鳳鳴閣來,不然她悄聲進了甯府,在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說不定就被甯家綁了威脅。
一想起鳳鳴閣,白冉走在街上不由得長歎一聲,也不知鳳離歌去幫什麽小輩尋靈獸,竟走了大約半個月也沒有音信。
想來也奇怪,鳳離歌是鳳鳴閣的少閣主,什麽親戚能勞動少閣主大駕,而且一去便這許多天。
罷了,不想了,鳳離歌走前告訴他放心,她相信鳳離歌。
回到府上,白冉終于能歇歇,靠在軟榻上拿起從地院長老那裏順來的那本《靈獸集》,翻開第一頁,便是些低等的随處可見的小靈獸。
白冉啧啧嘴,直接将厚厚的一本書翻到最後,由後往前翻閱着。
手腕上一抹紅光乍現,流焰忽的伸手要搶走白冉手裏的書,白冉身子一挪,躲開了流焰罪惡的小手。
“你幹嘛?心虛啊?”白冉睨了流焰一眼,加快了翻閱書籍的速度。
流焰這麽反常,這裏一定有關于他的記載!
“别看了,不會有典籍記載四大神獸的,你們這些凡人連我們的面都沒見過,哪來的記載!”流焰見白冉防的嚴實,就隻好坐在一邊,嘗試用言語讓白冉放棄。
白冉瞪了他一眼,臉上似是寫着:我信你個鬼!
書本極厚,好在裏面有插圖,白冉隻需要掃一眼插圖就知道有沒有流焰,但是可惜,花了半個時辰翻了整本書也沒見着一點關于鳳凰的記載。
唯一沾點邊的就是書籍的最後寫着:
四大神獸,俗稱四靈,分别爲麟、鳳、龜、龍。
如流焰所說,這本書裏除卻這句話,再沒有關于四靈獸的記載。
白冉歎了口氣,拍了拍厚厚的書本,忽的擡起眸子,狐疑的打量起流焰來。
流焰被白冉看的發毛,一樣警醒着回瞪白冉。
“你該不會騙我吧……你其實就是隻火雞,爲了讓我留下你,所以說你是火鳳?”白冉緩緩的說出了猜測。
一瞬的寂靜後……
“白冉!我恢複實力後我要不撕了和你的契約我就不是火鳳!”流焰狠狠的拍向身邊的小桌子,一聲巨響後,隻見流焰攥着拳頭,立在白冉面前,怒目圓瞪。
想他幾萬十幾萬的年歲,屈尊做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靈獸,如今契約到一半竟然懷疑他的真身!
啊……真是要氣死火鳳……
白冉眨了眨眼睛,一下,兩下,忽的嘿嘿笑起來。
“跟你開玩笑呢,你是我的寶貝靈獸,我怎麽會懷疑你呢!好流焰,喝口茶降降火!”白冉咧開嘴角,用哄小孩的語氣哄着流焰。
事實上,白冉很是懷疑流焰的真身,但也沒有嫌棄他的意思,在白冉的心裏,流焰早就是與她共患難的生死之交,是不是靈獸,是什麽靈獸早就不重要了。
再說,流焰是她父親替她契約的,她雖沒見過父母,但潛意識裏還是相信父母不會害她。
流焰呼哧呼哧的坐回原位喘着粗氣,瞪着白冉的獸眸似是冒着火苗,想要将白冉烤熟吃了。
“我不看神獸了!我們找找團子吧!”白冉挑了挑眉梢,将書本推到流焰面前,示意讓他找。
流焰愣了一愣,面上的怒火瞬間褪去了一半,随後便詭異的聽話,翻看起書本來,一頁一頁找的很仔細。
白冉靠在軟枕上,笑眯眯的看着安靜的流焰,她就覺得這個臭脾氣火雞天天抱着團子一定不正常。
看他這幅殷勤樣子,鬧不好是看上她的雪團子了吧……
看上也好,之前見過團子的人性,簡直美的觸目驚心,流焰這張俊朗的小臉,還是配得上團子的。
樣貌身份都還行,就是不知道這一火一水,一靜一動的……真能湊成一對嗎?
白冉眉心開始往一起擰,替流焰操起了老媽子的心。
另一邊,流焰翻看書頁的手指微微顫抖,獸眸也隐約的暗沉下來。
這個缺心眼的女人……每次心理活動的時候,就不知道防着點他嗎?
他全聽到了!
白冉想着想着就睡過去,眯了沒一會兒,流焰的聲音響起,還帶了些興奮“有了!”
白冉揉了揉眼,接過書來,細細的看着翻開的那一頁。
僞神獸雪狐,水元素靈獸,天生寒物,可緻萬物瞬頃冰封,威力駭人。
下面是一張雪狐的插圖,畫的和她的團子差不多少。
而後又是一段,大意大概是:百年前被一衆上界馴獸師所害,發現原委後暴怒,以魂魄爲引,動用靈術,讓那群馴獸師全數灰飛煙滅。
代價就是,違逆天道,魂魄被取,被困在冰山的冰窟百年不得出。因爲沒有魂魄,隻剩一絲殘留的生氣和肉體,便是日日清醒的躲在冰窟中,不得睜眼不得張口,聽不到聞不出,就如此度過百年,等待魂魄歸位。
白冉看完,握着書本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
她腦海中浮現的,便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縮在冰窟深處,像個死去的靈獸,一呼一吸的過了這一百年。
若是無意識的過了百年也罷,可關鍵,團子是有意識的,那一百個春秋,該是如何惶恐漫長。
怪不得她見團子人性時,她從骨子裏透出的疏離與淡漠,換做是誰有一百年這樣的經曆,都會對世間萬物失去興趣吧。
白冉擡了擡手指,團子便出現在她懷裏,似乎在空間裏就是沉睡的,落在白冉的掌中也隻是蹭了蹭耳朵,接着睡。
“看來,團子化爲人性和獸形時記憶不互通是那時候留下的禍根。”白冉歎氣道。
“太慘了太慘了太慘了……”對面,流焰向團子投去同情的目光,隻喃喃着這三個字,似是被震驚了。
“可有辦法治嗎?”白冉擡眸看向流焰。
“我哪知道!我是神獸我又不是獸醫!”流焰頓時翻了個白眼“不過我記得她剛開始與你契約的時候,就看中了你的鳴月劍上的白玉墜,我想她就算是記憶不通,潛意識裏也是知道自己需要什麽的,說不定她治療這個失憶症的辦法就跟這個白玉墜或者她愛吃的冰淩草有關。”
被流焰一提醒,白冉頓時想起來契約那天的事情來“對,團子當時是因爲白玉墜才與我契約的!鳴月劍鳴月錦都是鳳離歌給我的,這白玉也是,那看來,我是要去鳳鳴山找找答案了!”
以白冉這快一個月的觀察來看,上界隻要有白玉的地方必定與鳳鳴閣有關,白玉等于鳳鳴閣,可以說就是他們的身份象征。
那看來等鳳離歌回來,她又要麻煩鳳離歌新的事情了。
查完團子的事情,白冉還算是滿意,而又看向流焰,打量起他來“團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你呢,總不能一直都是隻火雞呀?”
“我不是火雞!”流焰先是高聲反駁,而後聲音弱了下去“我跟你說過了,你修煉的越好,我的實力就越容易恢複,到了合适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如何解開我的封印,到時候變成火鳳,吓死你個沒見識的女人……”
白冉噗哧一聲笑出來“好好好!我等着被你閃瞎眼!”
第二日,白冉抱着書籍,打算還給地長老。
剛一進門,就被從大門裏飛出來的一個物件吓了一跳。
物件飛的速度極快,從白冉耳邊過去也隻有一個殘影,可見扔東西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能不能顧一顧我的臉面!我來找你是看你的!不是給你做苦役的!”甯娴手裏握着一副長長的骨鞭,氣勢洶洶。
而另一人站在她的對面,此時正背對着白冉,似是垂着頭。
白冉看了眼扔出來那個東西是個小藥瓶,并未在意,擡腿進門時卻頓時怔住。
這是蕭雲逸!
白冉動作有一瞬的停滞後,連忙加快了腳步,忍不住低下頭,想從一邊溜走。
“你又是這幅樣子給誰看!是我一個弱女子欺負你嗎?你到底懂不懂我什麽意思,你問問藥閣上上下下,除了你有誰不知道!”弱女子甯娴緊緊攥着骨鞭,聲調一浪高過一浪,一字一句質問着蕭雲逸。
白冉悄咪咪的溜走,心裏還想着蕭雲逸真慘,這未來媳婦的脾氣實在不可恭維。
“你說!你看出來我對他什麽心思沒有!”忽的,一道涼風掃過她的裙邊,裙擺動了動,視野内,一小骨節鞭子的尾巴落在她的身前。
白冉茫然的擡起頭,看向滿臉怒氣和委屈,等着她一句話來拯救的甯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