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宅子對鳳離歌來說是九牛一毛,但她還不能心安理得的白占着這麽大的宅子,總讓她有一種自己是他在外圈養的女子的感覺……
白冉借口鳳鳴山偏遠,來回甚是疲累,所以第二日向藥閣告假。
第二日,鳳離歌差洛飛來送了一個小小的白玉香囊,球體中空,上面的雕刻極爲精細,而球體中間則是一粒極爲圓潤的丹藥,隻看一眼便知道是難得的上品。
鳳離歌說這算是她替藥閣前來,鳳府給的反饋,不然什麽都帶不回去,閣主必會生氣。
白冉接了東西,趁着她仔細觀察的間隙,洛飛轉頭就去宅子裏将顔霖帶着包袱一并拽了出去。
說是在這裏極爲不便,但想着顔霖若回藥閣居住難免日夜受人脅迫,洛飛帶着另一個宅子的鑰匙,帶着顔霖去安置了。
白冉回到屋中一陣無語,爲了支開其他人,竟又送了一個宅子……
後來洛飛回來複命的時候,白冉才得知,并非是白住,而是定期向白冉繳納銀兩。
這定是鳳離歌的主意,白冉收了顔霖交給洛飛的銀兩,哭笑不得。
次日,白冉與顔霖一道去往藥閣,剛一進門,便見玄字院的長老站在廳内,與黃字院的長老不知道說些什麽。
兩人一進門,兩位長老便端得慈祥欣慰的笑容走了過來。
先是對白冉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顔霖說“你如今也是替藥閣辦事的功臣,黃字院的事情不必再做了,等空閑了去玄字院領木牌吧。”
“多謝黃長老!多謝玄長老!”顔霖立刻喜笑顔開,對着兩位長老深深的彎下身子。
瞧着顔霖恭敬的态度,兩人滿意的點點頭,将顔霖扶了起來。
“白姑娘,一路辛苦了,閣主有些話要與你說,我與你同去吧?”玄長老微笑着,這才轉向白冉。
白冉點點頭,便跟着玄長老去往閣主的屋内。
到了房間,玄長老退出,隻留白冉一人在房間内。
不多時,閣主從裏面的玻璃房子裏走出來,摘下手上的手套,輕放在旁邊。
“回來了?怎麽樣啊?”閣主沖白冉招招手,面色平靜。
“不知閣主問的哪方面?”白冉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回望着閣主。
閣主被白冉反問,也是一怔,完全沒想到白冉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臉上閃過一瞬的不快,閣主輕咳了一聲,隐藏下不悅的臉色,低聲道“鳳府待你可還好?”
“自然好,畢竟我有恩與鳳府。”白冉笑道。
她當然知道閣主想知道的是什麽,隻是她的價值雖然在于與鳳府的關系上,但也不能讓閣主日日惦記着用她來拉近與鳳府的關系,她裝的蠢笨一些,閣主自也有顧慮不敢用她。
富有價值,卻不敢動用,閣主日日看着她,必會是吃了蒼蠅的心情。
閣主又是一怔,他想知道的根本不是這個。擡頭有些怨氣的望着白冉,又想起白冉的身份,不得不喘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
“你可将藥閣的東西送去了?”閣主無奈,他身爲藥閣閣主,多少年都不曾這般仔細的與下人問話了。
這姑娘真的除了與鳳府有聯系這一點好處外,什麽用也沒有,實在癡傻的很!
“送去了,鳳家主還仔細問了藥閣内的制度分化,問候了我一些旁的事,雖是東西都收了,但好像有些不悅,我不懂也不敢說話。”白冉委屈道。
“你說了什麽他不高興?”閣主連忙提起精神問道。
“我說我一來藥閣便入了玄字院,閣主對我很是照顧。”白冉低聲道,一臉茫然。
閣主頓時默然,這意思怕是嫌他給白冉分配的院太低,不給鳳府面子。
“啊……你說的是……那既然你這事辦得好,我便将你提到地字院裏如何?”閣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白冉聽不懂,他能聽不懂?白冉是救過鳳家少主性命的,當時自己推了多少有資曆的煉藥師去也束手無策,卻被這個小女子搶了功勞,如此能耐和機緣,在玄字院裏确實是屈才了。
既然鳳府開了口,那他就順水推舟送鳳府這個面子,更顯示他的誠意。
“我?地字院?”白冉怔怔的道“地字院的煉藥師多是上了年紀極有實力和資曆的前輩,我如何能行,這使不得!”
白冉連連擺手,臉色慌亂。
“你是下界學院大賽上來的,實力天賦自不必說,除此之外還會煉藥,我也有所耳聞,你的火元素有些不同,能治愈旁的煉藥師治不好的病症,你如何進不得地字院?”閣主扯着嘴角,慈愛的看着白冉。
白冉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副懷疑自己有這麽優秀的表情。
閣主看的反而有些高興,這般蠢笨的人到他手裏,雖不能多用,但也鬧不出什麽事來,也是省心。
如此想着,閣主輕拍了下桌子,擡頭望着白冉道“你年紀輕,若是去旁的世家大族去替人煉藥診治,難免旁人不信任,你還是多去去鳳府,熟絡熟絡。”
“多謝閣主擡愛!我必定替藥閣好生做事!”白冉一副才緩過來的模樣,深深的彎下腰,高興的說道。
閣主滿意的點點頭,對白冉揮揮手,倚在沙發上深深出了口氣。
跟蠢人說話可太累了,總算結束了。
可白冉未動,站在原地笑着看着閣主,慢悠悠道“閣主,我突然想起來,鳳家還給了我這個東西,說讓我拿回來給閣主看看。”這香囊是鳳離歌送的,就算是鳳家送的,她可沒說是鳳家主送的,不算騙人。
白冉說着,掏出了鳳離歌給她的那個白玉香囊,挂在手指上,拎在眼前。
閣主一口氣還沒順下來,擡頭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強忍住面上的激動,閣主低下頭抿了口茶水,拖着長音嗯了一聲。
“鳳家主可有說什麽?”閣主語氣中難掩激動。
“未說其他,隻說算是回禮。”白冉道。
“好好好,東西放在這兒,你先去吧。”閣主急迫道。
白冉點點頭,将香囊遞到了閣主面前,閣主眼睛精亮,伸出手還未摸得到,白冉一下子将那小球握在手中,一陣幽紫的火元素閃過,袅袅煙霧升起。
白冉再展開手掌,便隻剩一些白玉碎末。
白冉仔細的将這堆粉末放到桌子上,還貼心的替閣主攏成了一小堆。
閣主頓時傻眼,望着那堆粉末,眼睛差點紅了起來。
臉色瞬間變的陰沉,呼吸聲也沉重了許多“你這是做什麽?”
白冉迎上閣主質問的眼神,怯怯的說“鳳家主說香囊裏的小藥丸是送閣主的,既是香囊裏的藥丸,必要融了才能用啊,閣主你聞,這味道不好嗎?”
白冉又扇了扇手邊的空氣,疑問的看向閣主。
閣主一聽,頓時臉都綠了,震驚的回望着白冉,眼中帶了絲審視。
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這白玉物件到哪都能代表鳳府,若是他藥閣能有一件白玉信物,那便是坐定了與鳳府的交情,如今竟被這丫頭一掌捏碎了?
白冉心裏暗笑,不用閣主說話,她都能聽見他心碎的聲音。
閣主瞪了她許久,白冉起先是疑惑,後來被瞪的發毛,怯生生的低下頭。
“罷了……香囊也确實是這樣用的,你先走吧。”閣主喘着氣,強忍住怒氣。
瞧她這個模樣,哪能是裝出來的,白玉這樣值錢的東西竟直接毀了,看來是真傻!
白冉低着頭,退出了房門。
出了房間,瞧着四下無人,白冉實在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她憋笑都要别出傷了,這閣主正如華老所說,煉藥實力不知,人品德行上實在是個草包,确實不像個上位者一般鎮定自若。
鳳離歌給她的這個香囊,确實是用來給藥閣閣主複命的,證明她确實得了鳳家主的好生招待。
但作爲鳳府象征的白玉,也不能落在閣主的手中,不然日後對鳳府便是後患無窮。
既然隻能看不能留,那她不如就給毀了,一了百了。
想想剛剛閣主被她氣的臉通紅,但也不能将她怎麽樣,還給她擡到了地字院,白冉便一陣高興。
想必這閣主短時間内是反應不過來自己吃了虧,隻覺得她蠢,氣惱懊悔才是。
白冉高高興興去了地字院,地字院長老事務繁多并不在藥閣,白冉便等在長老的辦公間内,抱着茶水與一個地字院的下人大眼瞪小眼。
等了許久也等不來人,白冉瞧着時間不早,便問下人想索要木牌。
下人一怔,直接回絕“閣主怎麽會讓你來地院,你才多大年紀,能會些什麽?你是不是聽錯了,實則讓你去的是黃字院或玄字院?”
下人臉上有些不屑,但也知道白冉剛從閣主那邊來,也不敢太過怠慢。
白冉搖搖頭,掏出了自己的玄字院的木牌“小師父你看,這是我之前玄字院的牌子,閣主說要給我擡院,那不是地字院難不成還是天字院嗎?”
白冉輕笑着,那小弟子表情一頓,随即便高聲道“你說什麽呢你!都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小丫頭,你才這般年紀,能有什麽本領進地院?我們地字院的長老向來規矩嚴,别說是閣主的命令,你若沒有服人的本領,誰說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