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回來,鳳離歌給了白冉不少的報酬和藥材,匆匆派洛飛送她回了下界。
而那男子則準備進藥閣,就将木牌還給白冉和鳳離歌。因爲那日在門口守門的護衛和藥閣弟子都被打死或打發了出去,所以他便不用易容就可進入藥閣。
白冉回到下界後,拿着鳳離歌給的錢,先去客棧将自己的房錢結了,收拾屋子的時候,白冉隻發現窗邊的桌上有一封信件,上面用筆寫着偌大的字:
記得找我!
這是蕭雲逸的筆迹,他自學院大賽結束後便趕回了上界。
白冉一想起自己多次拒絕他的邀請,不免有些慚愧,也不知蕭雲逸煉的到底是什麽藥。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白冉便依着白暮秋給她的路線,往雲瀾山去了。
雲瀾山在幻影國邊界,地處極寒之地,地形崎岖非常難走。
白冉用了半天的時間用靈力趕路到雲瀾山處,卻走到半夜也沒從谷頂走到谷地。
雲瀾山遍地是冰雪,白冉幹脆放了團子出來給她領路。
誰知團子找路,先可着有冰淩草的路走,繞的七拐八拐的,走兩步就要摔一次。
白冉無奈,隻能又将流焰放出來,揪着團子認路,兩獸一人在昏暗難辨的谷中走了許久也摸不清道路。
“算了,先休息一下吧,待天亮再尋路。”白冉走了半晌也走不出松林,站在原地歎了口氣道。
流焰拎着團子也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雲瀾山雖然條件不太好,但沒有猛獸存活,待一晚上應該無事。”
白冉點點頭,擡手用水元素建了個結界,又用火元素在結界内生了個火堆,才坐了下來。
休整之淩晨時分,一旁的松林忽然傳來人走動的聲響,白冉一掌将流焰拍醒,滅了火躲到一塊石頭後面。
兩個人影從松林裏穿梭着往白冉這邊走,手裏舉着一個火把,勉強照亮眼前的視野。
“我們是什麽身份竟然到下界尋藥材,也不知道玄字院的那群人怎麽想的。”走在後面的那人便扶着松樹走路,邊不悅道。
“能怎麽想,下界藥材根本不值錢,做成藥丸卻看起來和上等藥物一樣,不過是糊弄外面那些窮鬼罷了。”走前面的人也是歎氣,迎合道。
“不想花錢做好藥就不做便是,爲什麽做藥給那些買不起藥閣藥的窮鬼們,還連累我倆到這種鬼地方采藥材。”後面那人說話間還不停的拔着自己腿,似乎是腳卡在雪層了拔不出來。
“還不是要搏一個藥閣懸壺的菩薩名聲,天字院的坐享其成,結果累我們黃字院的被玄字那群趾高氣昂的家夥派來做這種事情,簡直又累又不讨好!”前面那人忽然不動了,叉腰站在白冉面前石頭的另一面,眯着眼睛望着四周。
“這什麽鬼地方,我們還是别走了,待天亮便回去複命吧,這些藥材也夠他們裝好人裝上三四個月了。”那人說着,靠着石頭一屁股坐下來,又招呼着另一個人坐到他身邊。
白冉和流焰相視一眼,趁着前面那人将火把靠在石頭上時,一人一掌,便将兩人直接拍暈。
“藥閣竟然低劣到這種地步,不想給那群百姓用上好的藥材,就差人到下界随便挑選看起來差不多的藥材,這便是被上界百姓稱贊的藥閣呦!”流焰站起身,拿起兩人的火把,貼着他們的身上細細看了一圈。
白冉和流焰将兩人罷了個精光,搶走了兩人的藥閣木牌,又摘走了兩人用來裝放藥材的空間玉石,然後在兩人身上蓋了一層松樹枝和雪,才慢悠悠的溜走了。
“團子,這回你可有許多冰淩草吃了。”白冉喜笑顔開,摸着團子順滑的白毛,笑道。
“你就不管他們了?他們回藥閣之後告狀怎麽辦?”流焰頻頻回頭,望着石頭前隆起的一塊雪地,擔心的說道。
“藥閣最重身份,這兩人換了身衣服又搞丢了木牌,還是最低等的黃字院弟子,連藥材都帶不回去,藥閣怎麽可能會再承認他倆,這兩人就算想告狀,也根本進不去藥閣的門。”白冉笑道。
這幾日跟鳳離歌簡單了解了藥閣,就像華老所說,藥閣現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斷定藥閣不會爲了兩個小弟子的安危掉了自己的臉面。
更何況,若是讓别人知道他倆是在下界被人欺負了,更會讓人笑掉大牙。所以這兩人最後的結局,怕會是打死丢出去。
天色漸亮,白冉與流焰團子很快找到了谷底供人行走的道路,雲瀾山隻有兩家,一邊是葉家,一邊便是收容白暮秋的老怪物,所以谷底就隻有這一條道路可走,白冉沿着小路走了許久,終是看到了白暮秋描繪的風水寶地。
一頂草屋,和一堆用松樹枝做成的物件。
寒風輕吹了下,門前的衣架子便倒在一旁挂燈籠的樁子上。
白冉嘴角抽搐了兩下,回頭看了看流焰,提起裙子便要走。
“站住!”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白暮秋快步跑到白冉的面前,披着一件極厚的鬥篷,整個人縮在裏面,質問道“你要去哪兒啊!”
“哥,你這不是騙我嗎?”白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騙你什麽了,這地方不好嗎?旁人進不來也出不去,多安全啊!”白暮秋擡眼環顧一周,滿意的點點頭。
白冉嘿嘿笑了笑,内心卻是苦澀,旁人進不來,那她也進不來啊!這極寒的地方她走了一天一夜,若不是有上古純火護體,她早就凍死在路上了。
“可你說這兒是風水寶地,我若來必能吃好住好,可這……真能住嗎?”白冉回過頭,指着随着寒風微微搖擺的草屋,疑問道。
“原來你擔心這個啊,沒事兒的,我已經收到了你在學院大賽奪了第一名的獎品,你住不了幾日就得啓程去上界,忍忍就過去了!”白暮秋一把攬過白冉的肩膀,拍了拍白冉的頭,安慰道。
“你三年就住這裏?”白冉還是不敢相信,卻隻能被白暮秋強迫着離草屋越來越近。
“是啊,那老頭能收我就很不錯,我哪敢再挑地方。”白暮秋縮了縮頭,将整個臉都藏在鬥篷裏。
白暮秋住了三年,那她隻住一陣子實在不好意思挑剔,便沒在說話。
進了屋子後,白冉發現屋子裏面有一層極淡的結界,屋裏确實比外面暖和不少,但草屋還是會被風吹的左搖右擺,看起來總覺着會散架。
罷了,随便住上一陣子,忍忍就過去了!
白冉剛做好心理建設,身後的唯一一樣木頭門被寒風狠狠一吹,轟得一聲砸在地上。
“經常會這樣,老頭懶得做精細一些的結界,所以門口便沒有,你若是怕冷可以自己做個結界封上去。”白暮秋熟練的拿腳一踹,木門便翹起一邊,随後又是一腳,門便嵌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得閉關一陣子,将實力提到靈宗後才能去上界進入藥閣,所以這段時間就要借哥哥這屋子獨占了。”白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她真的怕在她修煉最緊要的時候,一堆稻草悄無聲息的把她壓趴下了……
白暮秋也看出白冉對這環境的勉強,但也确實沒辦法,那老頭脾氣古怪,能多給他這一間草屋已經實屬不易,他也是沒辦法。
之後白暮秋給白冉做了一桌的好菜,在随風搖擺的草屋裏,勉強吃了一頓飯。
整頓飯白冉都瞧着頭頂不時搖晃的屋頂,吃到最後,外面的風一吹她都想吐……
随後白冉閉關,先将那兩個藥閣弟子采摘藥材裏的所有冰淩草選出來,做成了一個巨大的藥丸,裹了糖粉給團子吃去了,随後她依照華老的安排,煉制了升階的藥物,開始往靈宗發起沖擊。
流焰被白冉指派者看護好房子,别讓房子真的坍塌。流焰便倚在木門上,被外面的寒風吹的屁股下的凳子時不時就往前動兩下。
看着一旁前爪抱着大糖丸舔的興高采烈的雪團子,流焰嫉妒的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
半個月後,白冉順利越過靈王與靈宗的門檻,到了靈宗一階的實力,足夠到達上界,名正言順的進入藥閣。
沒過幾天,白冉便趁着白暮秋半夜熟睡,便從雲瀾山的小路出去了。
若是白暮秋醒着,免不了聽他長篇大論說些别的東西。
理論上,以白暮秋的實力,到上界也是短期内的事情,隻是他說前老怪物一點人情,待還清後就來找她。
而走前,白暮秋也告訴她,小七在最後決賽時猜出她的身份,後來遞信給他想打聽清楚,白暮秋回信隻說她有事情要忙,還告誡小七不要跟旁人說起此事。
藍魂學院不久後也派人送信進來,連帶着給白冉帶了許多好東西,都被白暮秋一口回絕,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後來得知白冉要馬上去到上界,便送來了個用鳥羽做成的钗,此羽叫散麟羽,對絕大多數的靈獸都有驅趕作用,流焰見到都有些許不适。
這算作白冉奪得頭名後,藍魂學院替她挑選的物件。
踹了一身的家當,白冉便私自啓程往聖界森林當中的通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