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逸張着嘴,滿眼希冀的望着白冉。
“你别說丹藥了,你這鳥兒到底做什麽用的,在場上什麽都不做,隻去叨了那白狼額前的白毛,還自己把白毛送到我的火裏凝成了珠子?”白冉從肩頭上将鳥兒端下來,在蕭雲逸面前輕輕晃了兩下。
白狼額前的毛是上乘的煉藥佐品,有提升功效的用途,而大多數靈獸都以身上最值錢的地方爲傲,所以剛剛在場上才會出現白狼捂着頭不見人的情況。
白狼不像流焰能說人話通人性,隻怕柳子義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待回去将白狼檢查一番便知道她塞的那瓶藥是什麽意思了……
蕭雲逸被白冉一問立刻咧嘴嘿嘿笑起來“白染,你明明都知道就别問我了,這鳥兒既然叨了白狼的毛給你,你就收着吧?”
蕭雲逸沖白冉掌心的鳥兒勾了勾手指頭,鳥兒便立刻飛到了蕭雲逸的頭頂站定。
一人傻笑,一鳥立于頭頂叽叽喳喳撲閃着翅膀,畫面着實好笑。
白冉暗笑了笑,便沒再多說。
她當然是要把白狼的毛收下,不然剛剛就不給藥瓶而是歸還狼毛了……
隻是她驚訝,竟有這種通靈的小雀,會自己叼藥材送到火裏凝結成藥。
白冉忍不住心裏感歎,怪不得是藥閣的心肝寶貝,每日送她這麽多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都一點不心疼。
“白染,今晚陪我去看看丹藥吧?你上次就沒去,你答應好一定會去的!”蕭雲逸見白冉不說話,連忙又提起來。
白冉仰頭,透過紗曼虛虛的看了蕭雲逸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那個……我有急事要辦,今日怕是不成了,你看看不然等我回來我補償補償你?”白冉語氣微虛,眼神又暗自瞟了眼站在角落裏的洛飛。
“白染我……”
“白姑娘,真的拖不得了,再不走定會出事。”洛飛直接從角落裏上來,在白冉身邊低聲道。
蕭雲逸的話噎在嘴邊,怔怔的看了看洛飛,臉色茫然。
白冉聽過洛飛的話,心裏像是被貓撓過一般難受,伸手按住蕭雲逸因爲着急而微微擡起的胳膊,低着頭不敢與他對視。
“是我的錯,我今日是去不了了,等我回來你讓我試多少藥都行!”
白冉話音剛落,一位青雲閣的煉藥師走到了白冉的面前,剛端起手笑呵呵的想說話,便被白冉搶先。
“本次比賽的一應事物和物件勞煩您們幫我送到雲瀾山那裏,多謝。”
白冉心裏有些急,頻繁的抿唇,說完後又拍了拍蕭雲逸的胳膊,點了點頭“你幫我記着,等我回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言罷,揚了揚手,便拽了洛飛肩上的衣物,直接從場館内騰起離開。
場館内大半人都在看着這屆比賽的第一名,白冉忽然離場,場内頓時一片嘩然。
小七提着裙裳飛快的跑過來,滿臉焦急的問道“她這是去了哪兒,爲什麽走了?”
“七公主呀,我們也不知道,她就叫我們将東西送到雲瀾山便……”
小七胸口劇烈起伏着,沒聽完青雲閣煉藥師的話,便直接追了出去。
蕭雲逸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手,眼前忽然空無一人,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可我明日便離開了啊……”蕭雲逸喃喃道。
……
次日,白冉被洛飛帶到了上界,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又戴了一頂新的紗帽遮臉。
洛飛帶着白冉直接到了一處高山的後身,還沒等白冉詢問,洛飛便一掌将白冉劈暈了過去。
醒來後,白冉發現自己躺在一處開闊的房間,滿眼的玉質物品令她心口一滞,連忙收回了眼神。
“白姑娘你醒了,我沒敢告訴主子帶了人來,所以隻能将您安置在這兒等您醒了直接帶您過去。”洛飛急急的站到白冉的床榻邊,扯了扯嘴角“那我們快點去吧?”
“洛飛!”白冉低喝了一聲“在外面叫我秋姑娘就好,就說我姓秋。”
權當是問白暮秋借了個字吧,她實在編不出什麽好姓名來。
洛飛連連點頭“秋姑娘秋姑娘,我記着了,那我們快去看看主子吧!”
白冉見洛飛心急,眉梢不留痕迹的挑了一下,便拿起帽子跟着他跑了出去。
洛飛将她帶到了一個僻靜的院子裏,剛一邁進院門,便有清新的藥香直接沖着白冉而來。
白冉抽了抽鼻子,聞着這味道,腳下猛地一頓。
這藥香……不就是鳳離歌身上的味道……
“白……秋姑娘,已經到了,快點雖小的進去吧。”洛飛回頭見白冉停在門口,連忙哈着腰跑了過來。
白冉望了望院裏的精緻,看不見邊際亭廊,水榭亭台占了整個院子的一半,潺潺流水渾着藥香,半空中凝着不散的迷霧,猶如仙境一般。
白冉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伸手捂住胸口,白冉眉心漸漸的擰起。
“秋姑娘!真的隻有您才能救主子了,洛飛跟了主子這麽久,主子那身寒疾誰都沒有辦法,隻說姑娘能治,您若不肯幫忙,那主子真就得等死了啊!”洛飛見白冉不動,直接跪在了白冉面前。
他知道白冉對于鳳離歌來說意味着什麽,早就将她看成自己的第二個主子,所以這一跪半分猶豫都沒有。
白冉卻是一驚,紊亂的心神被他這一跪扯了回來。
看了洛飛一眼,白冉壓了壓帽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趕緊起來,不知道的以爲你在外面認了其他主子,到時候有麻煩的可不止我一個。”
洛飛跟着白冉的方向跪着轉了個身,見她往屋裏去,嘴角頓時抽搐起來。
“主子,我就說白姑娘不會不管你的……”
白冉剛一進門,滿屋的侍女紛紛看了過來,裏屋一衆人聽見有響聲也往外看去。
“這是何人?”裏屋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白冉并未說話,洛飛從門外跑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定到“回家主的話,這是主子着我請的煉藥師。”
“煉藥師?”聲音來源疑惑的拖長了尾音,厚重的男聲漸漸逼近,裏屋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洛飛往後退了退,順手将白冉也往後拽了兩步。
白冉扶着帽子,站到了洛飛的身後。
這一屋子的侍女簡單一掃就有二三十個,更别說裏屋看不見的有多少,個個都穿着素白的衣衫,外套着一層紗衣,似是不食煙火。
白冉第一次見到鳳離歌的居所,怪不得鳳離歌一副清高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養在這種地方還能有什麽人氣。
過了一會兒,裏屋走出以身着深棕華服的男子,剛一出現在白冉面前,白冉隻覺得一陣靈力威壓撲面而來。
面前的紗曼輕晃了兩下,撩過了白冉的眼簾。
“這就是你家主子讓你請的煉藥師?”中年男子深深的看了白冉一眼,便轉頭對洛飛問道。
“是。”洛飛低了低頭。
“你主子已經昏迷這些日子,如何差你去請煉藥師?”男子面色陰沉,聲音渾厚,沖着洛飛輕點了一下,洛飛便立刻單膝跪地。
“回家主,主子高瞻遠矚知道自己體内藏有寒疾,所以提前吩咐了屬下,以前主子寒疾發作時也是這位秋姑娘替主子醫病的。”洛飛字字清晰。
“就她?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能醫好你主子這樣兇險的寒症?”男子嗯了一聲,揚着長長的尾音,轉頭看向白冉。
擡手輕咳了一聲,一道勁風瞬間向白冉的面門打去,紗曼劇烈的抖動,剛揚起了一個角,白冉立刻使出了上古純火将靈力威壓與自己隔絕開來。
“嗯?”中年男子放在嘴邊的手頓了頓,看着白冉的眼神也變的鄭重起來。
“不知閣下這是做什麽,我隻是來替熟人醫病的煉藥師,閣下這般試探我是待醫之道嗎?”白冉寬大的袖子下緊緊的攥起拳頭來,而面上則沒有任何波動。
就剛剛這一擊,她已經使出了十成十的火元素與之抵抗,這人的實力顯然高深莫測,根本不是她能抵擋的。
“你這是火元素?”男子眼睛落在白冉周身的紫光上,眉心微蹙。
洛飛見狀,連忙擋在白冉身前,揚聲道“家主,秋姑娘已經多次醫好了主子,是主子這次練功急切走火入魔才會導緻新的寒症,之前的寒毒全靠秋姑娘才能痊愈啊!”
男子默默的收回了視線,望着地上跪着的洛飛,不發一語。
白冉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洛飛,眉梢輕挑,強壓住擂鼓般的心跳,高聲道“你怎麽不說是他走火入魔得的寒症?之前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将他醫好,他去下界還偏得拉上我作陪,好容易治好了現在又走火入魔?你家主子多大人了沒練過功嗎,好端端的走火入魔是爲了拿我消遣嗎?這病看不了了,如此病人,爲醫哀哉!”
“煉藥師留步!”沒等洛飛說話,中年男子立刻叫住了白冉。
深喘了口氣,男子斬釘截鐵道“方才是我唐突,主要是犬子自小頑劣不與我們談及任何事,所以方才才會對姑娘有所懷疑。”
“這樣,姑娘将紗帽留在外面,犬子的寒症就仰仗了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