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想了想,白暮秋說的确實有道理,既然已經被人發現,自然要将戲做全套。
點了點頭,白冉又坐回了白暮秋的身邊,将全部的盛典看完。
除了柳子義的表演賽讓人眼前一亮外,再沒有其他讓人額外注意的人。
白冉随着白暮秋回到周圍的客棧住下後,白冉便在自己的房間内打坐,即便無人看她,也不曾摘下那厚重的紗帽。
這三年讓她學會了許多,其中一條就是謹慎。
白冉的比賽被安排在五天後,因爲有大約百來組的比賽,所以賽程很緊張,比賽過程不予觀看,隻供參加比賽的學生們觀看。
五日内,白冉都在安心的修煉,爲了避免與人接觸,連房門都沒出過。
五日很快便過去了,白冉是最後一組比賽,所以在黃昏前才出發去往混萊廣場。
怕白暮秋的出現引起轟動,白冉便拒絕了白暮秋想要跟着她的提議,獨自一人去了賽場。
白冉進到會場時,一衆作爲裁判的各學院的老師和各組織的代表們都有些疲憊的歇在座位上,有些煩悶的看着眼前正比試的五組學生。
白冉看了看周圍,走到了準備區的地方,站在了接下來上場選手隊伍的最後位置。
前面的人紛紛回頭看向白冉,見她戴着厚重繁瑣的紗帽,将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都有些奇怪。
所有人比賽都是以輕便爲主,從未見過戴着巨大帽子來比賽的。
可她是雲瀾山的人,雲瀾山谷中的那位老者一直避世不出,外界連關于他的一點傳聞都沒有,所以在衆人心中,雲瀾山是一處聖地,無人知曉的聖地。
至今爲止,衆人知曉的與雲瀾山有瓜葛的就隻有鳳離歌與白暮秋。
而這白染雖然隻是侍衛,但也足夠引起他們的好奇心。
隊伍沉默了一陣,白冉前面的女孩子頻頻回頭,一直用好奇的眼神望着白冉。
終于在一次回頭時,女孩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湊近白冉,壓低聲音說道“你好,我是萬山學院的學生,聽說你是雲瀾山的人?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雲瀾山谷長什麽樣子啊……”
白冉聞言微微擡頭,透過紗曼看見了一張白淨精緻的面龐,女子臉上洋溢着親和的笑容。
雲瀾山長什麽樣子?白冉眨了下眼睛。
她哪兒知道長什麽樣子?她這輩子也不想知道雲瀾山長什麽樣子。
白冉看着她沉默了一陣,随後便将視線直直的移到了一旁比賽上打鬥的人們身上。
她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
女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卻沒有因此生氣,反而笑的更甚,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我知道我這樣問你有些冒昧,我叫文姝,你就當認識我這個朋友了吧。”文姝歡快的伸出手,将蓋住自己手背的松散袖口往上拽了拽。
白冉猶豫了一陣,有些遲疑的伸出手,輕輕碰了下她的手便算是回應了。
文姝一點沒覺得被冷落,反而有些驚訝白冉的回應,興高采烈的收回手,高興的眉毛似乎都要飛了起來。
“你别丢我們萬山學院的臉了,人家雲瀾山清高的很,根本不想理你,你還高興什麽!”站在文姝前面的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忽然冷言嘲諷道。
話一出口,文姝臉上的笑意就散去了一半,雙眸帶着怨氣瞪着男子的背影,低聲嘟囔道“神氣什麽?我樂意!”
“你自己願意丢人我管不着,别帶着我們萬山學院一起丢人,雲瀾山不待見你,你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學院的臉都是叫你們這種沒有尊嚴的人丢的!”男子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嘲笑。
“這是我的事情,關學院什麽事,你不就是學院校長的遠方親戚嗎,也沒見你替學院争什麽榮譽!”文姝有些急了,激動的邊說臉頰上邊充斥起紅暈來。
“你還說我?你也不看看你那廢物爹,拖了整個文家的後腿,你和你那廢物爹也差不多,一樣的不要臉!”男子越說越興奮,還不忘回身低下頭湊到文姝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道“我要是姓文,早就考去藍魂學院了,不然可沒臉在萬山學院待着,丢人!”
“王昱!你再說一遍!”文姝胸口劇烈起伏着,擡着頭怒喝道。
王昱?白冉眉梢微動,擡頭細細看了看那高瘦的男子,這便是她一會兒要對陣的對手。
聽王昱剛剛的話,這叫文姝的小姑娘應該就是幻世國文家的女兒,至于和那馴獸場副主還有他那寶貝女兒文鸢是什麽關系,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可以猜到,文家因爲三皇子上位和馴獸場副主上任,必然水漲船高,雖然沒聽說過文姝的名字,但同樣姓文,爲何會被人如此嘲弄?
“我再說一遍,你爹丢人,你也丢人,你們一家子都在丢文家的臉,丢幻世國的臉,丢萬山學院的臉!”男子毫不收斂,雙手交叉抱在胸膛前,扯起一邊的嘴角,不屑的瞥了文姝一眼。
“你!”文姝聞言氣的頓時滾下兩行淚花,揮起一隻手便要向眼前的男子臉上打去。
白冉一把按住還未舉起手的文姝,靜靜的看着她,并未說話,隻是示意她不要動手。
文姝被白冉的眼神一掃,奇怪的突然平靜下來,雖然看不見她的雙眼,但隐約便覺得紗曼後的是一雙沉靜的眸子。
她一停下便反應過來差點上了王昱的當,比賽規則嚴格,如果在會場内私自打鬥,是會被除去比賽資格的。
文姝感激的看了白冉的一眼,随後轉過身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看你一會兒怎麽被白染打下來!”
白冉聞言,眼睛不由得眨動的快樂些,這怎麽又跟她有關系了?她隻是不想這女子的比賽資格被取消而已。
王昱聞言,從牙縫裏拖出長長的嘁的聲音,不屑的掃了白冉一身深藍的衣裳,不由得降低了音量“雲瀾山有什麽了不起,不過就是個侍衛罷了!”
說完,王昱有些心虛的偷偷瞄了眼白冉的方向,卻見她像沒聽見似的看着場中的比賽情況。
不悅的皺了皺鼻子,王昱再沒說話。
過了半個時辰,場中的五組選手陸續比賽完成,清理賽場後,白冉随着其他九位學生一同站到了場地上。
因爲和王昱是最後一組,所以白冉被安排在角落裏的賽場,賽場外的裁判打着哈欠,沖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聽指揮。
之前負責公布名單的煉藥師一聲令下,每個賽場中的結界被打開,王昱和白冉之間的屏障消失,兩人面面相觑。
對面,王昱緊張的蹭了蹭步子,見白冉沒有要動的意思,連武器都沒見攜帶,便緊鎖着眉頭,快速的将一把長矛召了出來,雙手緊握,擁着一身的靈力向白冉奔過來。
白冉隻看一眼便清楚這王昱的實力恐怕連靈師末期都未達到,還隻能帶着靈力握着武器向她沖來……
她還以爲這男的實力如何出衆,能恬不知恥的嘲笑文姝。
她并不是偏袒文姝,隻是心裏覺得王昱實在欠揍,便緩緩的擡起了手。
一簇火苗自掌心燃起,一掌下去,帶着火光的巴掌徑直落在王昱的臉上。
“啪!”清脆的聲音傳遍了所有的賽場。
王昱虎虎生風的往白冉這邊跑來,卻被一巴掌直接扇飛到場地邊緣位置,還後退了許多步才勉強站住了腳步。
場外的裁判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這一天看了許多場比賽,卻不想最後一場最有意思。
王昱摸着自己滾燙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白冉“你個臭婆娘敢打我!”
白冉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王昱口中的臭婆娘是别人。
王昱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大喝了一聲,周身翠綠色的木元素随着他的喊聲波動劇烈了些,随即王昱便單手持着長矛,繞着白冉飛速的變換着步伐,身影化成一道道留影,卻在漸漸逼近白冉。
白冉見狀,心中一陣唏噓,這人竟然在她面前玩身法……
白冉眼睛随着王昱的身影移動而漸漸眯起,單手按住頭上的帽子,白冉忽然猛地往後一仰,脊背與地面幾乎持平,素手直直的伸到後方,五指間扣着原本飛的盡興的王昱的脖頸。
王昱隻覺得脖子一緊,便與仰視他的白冉對視在一起,随後便覺得自己脖頸一緊,身體便迅速離開了地面。
“砰!”
王昱被白冉拎着脖子,直接摔在了地上,而看起來,白冉隻是從後仰的姿勢站直了而已。
裁判在一旁驚得嘴都沒合上,男女力量懸殊是自然規律,白冉能克制王昱的招數已經很讓他驚奇,卻沒想到就直接将一個男人,從一側,甩到了另一側……還是單手……
隻這一下,裁判便立刻舉起了手,打斷了比賽“雲瀾山白染勝!”
王昱根本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若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啊……
白冉慢慢的收回手,在寬大的袖子下暗自扭了扭胳膊,一個男人還是太沉了,許久沒動筋骨,确實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