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散布的消息,說幻日國疫區情況越來越糟,你是爲了讓幻世國的人放松警惕!”
“也是爲了引巡撫大人來這裏親自見見我。”白冉點點頭,補充了一句。
巡撫不可置信的搖着頭,嘴裏一直忍不住發出呵的聲音“你竟是早就布好了局,等我這個棋子上鈎?”
“話不能說的那樣難聽,日後除掉國師,巡撫大人掌權後,我又豈不是成了您的棋子?”白冉挑眉,面色風輕雲淡,仿佛與他談論的隻是今天早晨吃了什麽。
“呵呵,那白姑娘就直說吧,接下來需要老臣做什麽?”巡撫終于面露喜色,心裏覺得能和白冉一方,着實令人踏實。
“您在這裏待上幾日就可以回去複命,我會有辦法迷惑幻世國派來的探子,讓他們以爲治好瘟疫隻不過是我吹的牛而已。”白冉道。
“既如此,就聽白姑娘安排。”巡撫大人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向白冉拱手作揖。
白冉心安理得的受了這禮,面色平和。她也有些意外,幻日國這等窮山惡水的地方,還能有這樣心懷情結的重臣。
回到府衙已經是晚間時分,白冉正愁着怎麽将國師的真面目暴露在人前,便覺得前方火光熠熠,沖天的火焰帶着滾滾濃煙沖天而去。
那是真的火焰,而不是什麽火元素。
白冉擡頭,看清了方向以後,身形立刻躍了出去。
那是巴依娜的房間!
必定是有人看她出門,便趁機對巴依娜下手!
眨眼間白冉便到了火場前面,滾燙的溫度似有似無掃過她的肌膚,白冉身邊結起層層的水元素,一頭便紮進了房間裏。
流焰站在火場外,有些擔憂的往裏面瞧着。
不多時,白冉便抱着已經熏暈的巴依娜從裏面出來,好在巴依娜還是個孩子,身小體輕,白冉毫不費力的就将她抱了出來。
出了火場,白冉回頭看了一眼,壓下心中的愠怒,低沉着聲音“把火撲滅,把那個老不死的帶過來!”
必是大長老趁機想殺死巴依娜洩憤,隻是他不知道這一把火差點燒盡了幻日國的希望。
白冉說完,縱身便飛向了自己的屋子,還好她走前将自己的房間保護起來,不然現在起火大概是她的屋子了。
小心翼翼的将巴依娜放在床榻上,将她身上的衣物褪盡,又拿水擦幹淨她身上的灰燼,在燒傷的傷口處上了藥。
巴依娜精緻的小臉頓時扭在一起,看的白冉心裏一堵。
她本就覺得愧對巴依娜,如今還因爲她而遭受這一遭,白冉更覺得憋氣。
替她蓋好被子,白冉擋上厚厚的簾子,這才走到了院子裏,站在廊下等着流焰回來。
流焰拎着個布袋,還沒等落地,袋子便被他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袋子笨重的滾了兩圈便不動了。
“我打暈他了,放心吧他還沒看見我就暈過去了。”流焰拍拍手,見白冉面色陰沉,心裏爲大長老默哀了一分鍾,便自覺的回到了镯子裏。
白冉扔出一簇火苗,将布袋子燒盡,又甩了一捧水元素,狠狠的打在大長老暈厥的臉上。
水元素帶着刺骨的寒涼重重的打在他臉上,聲音清脆的和耳光一般。
大長老哼唧了一聲,睜開眼見自己躺在地上,還沒等咒罵出聲,便看到站在一邊,如閻羅般盯着他看的白冉。
大長老被白冉看的身子一顫,沒站起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白冉你爲什麽要綁老夫來這裏……”大長老縮着腿,瑟瑟的往後蹭着,試圖想要遠離白冉。
但很快他便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往後退都沒有用,還是在原地蹭着地上肮髒的泥。
大長老猛地爬了起來,作勢便要往後跑,卻被緊貼着他的結界猛地彈了回來。
這一回,又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大長老嚎叫一聲,伸手便要戳向白冉的雙眼。
白冉一掌劈開了大長老的掌心,鮮血瞬間撒了一地。
“啊!白冉你竟然敢傷我手!”大長老痛的蹲了下來,聲音因爲過于害怕而沙啞至極。
“我說過,你若再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就替你向學院報喪。”白冉冷着臉,氣息吞吐之間,陣陣靈力威壓向大長老逼去。
“我是藥樓的大長老!我是煉藥師!所有人都要敬我重我,憑什麽你一個黃毛丫頭就可以騎在我頭上,命令我做東做西!”大長老漲紅着臉,大聲吼道。
“爲什麽?你還有臉說爲什麽?你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見你的那些弟子們出來幫你說句話,你就不覺得奇怪?我隻是告訴他們是你拟好名單送他們來幻日國,他們便再也不管你,可想平日裏那些人捧着你說的那些話是有多假!”白冉清朗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不但大長老聽得清楚,就連各個躲在自己屋子裏偷聽的人,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害我!白冉!我殺了你!”大長老幾日的疑惑終于得到了答案,一時間怒火沖頭,從地上爬起來便揚了一把粉末。
一簇火焰燃起,瞬間将粉末吞噬。白冉的雙眼眨都不曾眨一下。
“藍魂學院藥樓的大長老竟然偷偷煉制毒藥?不知道學院若是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後悔把你送到毒物橫行的幻日國。”白冉冷笑一聲,扇了扇面前的空氣,面上帶了一絲不耐。
她已經厭倦和這老不死的争論,手心燃起一簇火焰,紫黑色的火焰将大長老的半張臉都照亮,泛着詭異的紫光。
“你既然那麽喜歡燒人,我便也這樣對你,能和你這輩子煉過的所有藥物一樣死在火裏,也算是善終了。”白冉冷冷的話傳來,地上的大長老一時怔住。
那簇火焰,慢慢的靠近大長老,大長老像熱鍋上的螞蟻立刻跳了起來,慘叫着想要逃走,但卻絲毫動彈不得,隻能感受着炙熱的火焰慢慢爬上他的雙手。
手,腳,小臂,大臂,小腿,大腿……每一個部分都慢慢的被火焰燒盡,白冉一手操縱着火焰,眼中沒有一點波動。
最後,火焰熄滅,地上也隻剩了一地的灰燼,一陣風吹過便混在空氣裏四散出去。
解決了大長老,白冉眉梢微動,轉身便鑽進了屋子。
接下來幾日,除卻陪着巴依娜養傷,白冉也按部就班的煉藥修煉。
而巡撫那邊也不再召見白冉,也不曾踏進疫區,周圍隻要有人跟他提及白冉,他都會憤怒的讓下人閉嘴。
巡撫如此配合,倒讓白冉省了不少事。
仿佛白冉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廢物。
而白冉則趁着這些時間,将解藥煉制翻了幾倍,全數放在自己的白玉戒指裏。
流焰則出門到更遠的地方采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毒物給白冉,其中還偷了幾種嚼了嚼,美其名曰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完全百毒不侵。
其實就是那毒物果實實在甜美,入口香甜,流焰忍不住便都吃了。
而白冉又意外發現,巴依娜不禁對疫病免疫,更對所有毒物都免疫。流焰帶回來的東西,别人隻要碰一下就會手指潰爛,但巴依娜卻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孩子的體質可能真的與别人不一樣。
巡撫離開疫區後,百姓因爲許久不見白冉而産生了些許怨言,漸漸的有人開始聚衆到府衙門前,在結界外高喊着要見白冉求個說法。
兩日過去,府衙前聚集了周圍許多村莊的人們,白冉坐在屋子裏都能清楚的聽見外面人咒罵她的言語。
巴依娜往窗外看了看,有些心疼的對白冉說道“仙女姐姐爲什麽不出去見他們呀,明明已經有解藥了。”
她想不明白爲何白冉要藏着解藥,還不準自己将有解藥的事情說出去。
白冉正搗鼓着流焰昨夜采回來的香料,聽見巴依娜說話,便揚了揚眉毛,站起身“那走吧,我們就去見見他們。”
門外,村民們揚着嗓門高聲咒罵,卻沒人記得白冉來之前,他們因爲瘟疫成日虛脫的起不來床。
忽然,府衙的大門打開,白冉小巧的身子站在門口,身後跟着着裝豔麗的巴依娜。
人群忽然就沉默下來,在白冉明亮的目光下,竟都有些恐懼。
半晌,又有人帶頭喊了起來“你來了足有半月,到底能不能治好了!不能治就滾回你的藍魂學院,别在這兒占着府衙不走!”
白冉靜靜的站在門前,聽着這些污言穢語卻毫不動容,就如庭前幽蘭,清雅素麗。
“你不是發誓說能治好我們的病!這都多久了,再不治我們就都死絕了!”
“那你們誰死了嗎?”白冉忽然開口道。
“你說什麽屁話呢!”底下人群沸騰起來。
“我說你們有人在我來之後,死了嗎?”白冉清冷的聲音将躁動的氣氛全然按壓下去。
人群忽然就沉默下來,仔細想想,白冉來了以後,确實沒有人再因爲疫病死去,反而他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
白冉掃視一周,幽幽的接着道“我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們,既然你們都這樣着急,我今日便說給你們!”